老夫人说,襄王和夫人,双双战死。
而明日姑娘及笄,太子要在宫内为她举办及笄典仪,因为他请了皇上赐婚,明日就会在典仪之上宣读,叫姑娘以正妻之位,入东宫。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见屏风后出来一个男子。
一身黑衣。
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扯下面罩,真容一显,我愣住了。
眉心的赤红小痣,清冷的面色。
是小平南王。
屋里安静极了。
只有桌上的火烛有些许的燃烧声。
「君好,你告诉我,殊儿到底作何打算。」
老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沉声问我。
我看了看小平南王,又看了看老夫人,这才恍惚明了。
我艰难地吞咽口水。
梳理了思绪,才开口道来。
「姑娘自是最不愿嫁入东宫,可她担忧老爷夫人,还有老夫人的安康,所以奴婢想姑娘是认命了,如若非要束缚一人,捆住一人得众人安平,姑娘愿意做那个人。」
老夫人听到这,帕子捂住嘴,忍不住地低声垂泪。
「皆是老身的错,她自小就被皇后钦点是未来的太子妃,虽是口头之说,可这皇家宫内,一旦被内定,殊儿如若不愿,日后还会有哪家郎君敢娶她。」
「罢了罢了。」她摇着头,抬眼看着我,「君好,王爷来此,无召不能入京,他此番来,是为了达成我儿遗愿,顾好殊儿。」
小平南王眸子漆黑,神色晦暗。
「太子的人盯得紧,明日需给有人替你家姑娘入宫,这样太子那定会有所松懈,才能将她带出京都,可是替代之人被发现...」
我知道。
我和姑娘待得时间最长,身形一样,就连眉眼也有了一丝相似。
明日如若带着纬纱,再画上妆面,外人看不出。
只要拖得时间越长,姑娘就会越安全。
可一旦太子发现,我的命可能就此损落。
14
老夫人这时开口,「君好....」
我直起腰身,「奴婢不怕,愿意做代替姑娘的人。」
商量好了对策,我回到了姑娘院中。
她此刻托着下巴,盯着火烛。
见我回来,才松出口气,「你若再不回来,我都要去祖母那要人了。」
「怎么的去了那么久?」
「祖母怎么样了?」
一连几个问题,我稳住了心神,尽量扯着嘴角笑道,「哪有什么事,就是问了问姑娘近日的功课。」
姑娘好似再沉思其他的事情,好似没起疑心,只是目光微愣,点了点头。
她很安静。
最后,我看着她喝下了那杯带药的茶,才舒了口气。
看着她躺在床榻上,我捻了捻被角。
刚要拉下帷帐,她轻轻地抓住了我的袖子,眼底有说不明的情绪。
「君好,你也要及笄了,日后如若有想嫁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如若需要银子,我便将让祖母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如若需要门第,我让阿母认你做干女儿,为襄王府的二姑娘,如若...」
我眼眶一湿,喉咙紧涨。
「君好不嫁人,如果可以,君好想一辈子陪着姑娘,你去哪,奴婢就去哪...」
她的眼睛慢慢下耸,可声音还是从嘴里划出。
「可你...」
直到姑娘闭上眼,我才哭出了声。
小平南王此刻踏门进来,挥了挥手,一个女子一身夜行衣随之进来。
她小心翼翼抱起姑娘。
「多谢,君好姑娘大义。」
我看着沉睡的姑娘,再一次轻轻地将她额间的青丝挽在耳后,轻声说道,「王爷请善待姑娘,替奴婢顾好她。」
「安心。」
只是一夕之间,几人身子轻跃至屋顶,最终消失在了浓厚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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