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里门中所发生的一切平安君并不知晓,那时他正领兵征战,一闻罢兵命令,火气大起,带兵据守住江北大营,死不退防,且放下话来,誓要率军北上,直捣京师。门主关晓风闻之大怒,连发七道遣将令,方才将其调回江南。然而这平安君心内怎能甘休,此后每每请命帅军北上,只是不许。心中焦躁异常,每每于校场中聚齐众将演武,精炼杀敌技艺,不忘北上之念。
这次他闻知宝雕宫碧月南下入了云州,生出一计来,便要擒杀此人,一来激怒朝廷,以此来绝了两边言和的念想;二来擒杀碧月,借此打消关晓白念头,使之一心处在门中,三兄弟同心协力,兴举大业,争取天下,完成其先父遗愿。
未曾想他平安君当日既已擒拿住碧月,却被那玄影四使卫云、夏侯均率兵赶到,误了大计。此时又被亲兄阻拦,杀不得此人,想这整个三绝门之中,上下竟没有一个人于自己齐心了,怎能不怒?此时他听了门主话语,顿足而叹,大喝道:“息兵,息兵!人心不齐,坐失良机,眼看大势已去,如之奈何!”知道这事不是自家所能管得了的了,也不再与其兄晓风争竞,痛哭出门去。此后数日,这平安君也不在云州府衙里居住,自家领了兵将到军营里去搭伙。
如此一来,月余相安无事。碧月在府上将息时日,伤势也渐渐回复了。闲些时候她便与云裳处在一处,闲聊些家常话儿,或是在那庭前花下,日里风中嬉戏打闹,碧月既喜欢云裳任性率真之处,云裳也看中碧月宽和均淑的脾气,两人关系一时亲密了何止百倍,便如姐妹一般。
卫云之辈不时也来探望,倒是欢欢喜喜的,然而这碧月虽是面上喜欢,心中毕竟是有事的,意悬悬未肯稍释。她自知此处是三绝门的地方,毕竟不能久居,左右又尽是平安君心腹人等,每每有相害之意,因此一等到伤势平复,她便要别了众人启程回去。云裳怎能依她,意思让她等到关晓白回来,然而劝说了一番,碧月去意已决,拦她不下,最后也只好送她启程。当日众人相送,洒泪而别。
碧月仍率了吕杰等人出三绝总坛上路,经历了平安君一事,她把追逐铁千秋的心思也消减了大半,便想着北上回京去,因此引众望北而行。
碧月大病初愈,身子虚弱的很,看看走了半日,她就出些虚汗,在马背上坐不稳当。旁边吕杰等人都看得明白,上前扶她下马。碧月左右看看,此时天正午,太阳仍旧火热,队伍行在大道上,左右并无阴凉,碧月便就摆摆手儿,笑道:“罢了,这大热天枉不晒杀人么!再走一程,看前面有无村落,到时再歇息不迟。”吕杰等尊命,领兵快行。白茂、飞鹏二人倒也有心,禀过了碧月,纵马向前面去探路。
看看又赶过一程,见那白茂纵马飞驰而来,袍襟撕裂,盔甲无光,拦住军马呼道:“可恶,可恶!可是让小人得志了呢,仙子莫要上前去,那帮贼子又在前面拦路哩!”
碧月听了,知道有事,便问一声:“你好歹说明白些个,谁又胆敢在前面拦路?可是三绝门金甲兵?”
白茂摇头道一声:“也不是别人,正是那铁老儿带了一帮弟子守住前面路口,说要与我们作一个了结呢。看他嚣张的不行,仙子向前去看看也好,好好地报仇!”
碧月一听,不禁冷笑道:“好他个铁老儿,我正愁找寻不到他,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又向白茂问道:“飞鹏他人呢?”白茂应一声:“属下回来报信,他正与那铁老儿赌斗哩!”碧月便不再答言,纵马领兵前驱。
须臾至一路口,见前面旌旗猎猎,一大帮铁木派军兵拦住去路,那铁千秋须发皆张,威风八面的端立马上,身后立着一干得意门生。那关风鹏此时早就被他拿下了,由一干弟子绑缚着押在帐下。
原来上次他铁木派总坛虽被碧月所破,然而元气未伤。此派本来势力不弱,各分舵在附近几个州县也广有分布,一听总坛被袭,齐来支援,如今这铁木派动用大军数万,前后察访碧月下落,一心要报仇雪耻。然而前时碧月身在三绝门云州大营,他们下不得手,只派人前后监视,今见碧月出三绝门北上,正好在沿路上拦截。
此时碧月一眼见了铁千秋,也就笑道:“老前辈,别来无恙?上次对阵,被前辈脚底抹油,顺当当开溜了,今天怎就这么大胆量,自己到我面前来送死?”
那铁千秋一听这话,立时恼怒,恨声声喝道:“丫头,你莫张狂!你来云州作乱,与本门为敌,老夫岂能容你!今日老夫也不动用大军占你便宜,你我只在刀剑上见个高低!”说着撤出口大刀来,约住马匹,蓄势待发。
碧月自然不甘示弱,冷笑道:“手下败将,何必言勇?如今可要让你见识见识我手段!”说着,一纵马缰,便要出战。身旁吕杰却飞身拦住,低头问一声:“仙子大伤初愈,内中虚弱,体力不济,怎能轻易出手?他铁千秋也不是善与之辈,仙子若有闪失,属下等罪过大了。不如手下代仙子出马,也好见识见识这铁老儿功夫!”
碧月一听,知道是好意,然而自知这些属下远非铁千秋敌手,怎能让他们送死?不加理会,一手提剑,驱马前冲。那铁千秋见了,大喝一声,拍马舞刀,出阵迎上。
两人在两军阵前展开一场马战,刀来剑往,各不相让。一时斗过三五十合,不分上下。若论功法奇绝,平地里打斗,那铁千秋自然非是碧月敌手。然而此时马战却又另当别论,这马战打拼的多是双方力道,那铁千秋内力浑厚,招式威猛,刀刀挥出有千钧的力道,都是置敌于死地的招式;这里碧月剑术固然精巧,然而在马背上赌斗,功夫多半派不上用场,几十合下来,便有些应付不住,更兼大病初愈,体力虚弱的紧,打斗一番,更显得落在了下风。
眼看又战过二十余招,碧月这里越发的不支,渐渐显出败势来。一边吕杰等人看了心焦,暗道:“祸事,祸事!如此下去可不就要出大事了!”一时按耐不住,那吕杰、白茂一齐出马相助。这二人一动,却又惊起对面阵中两个人来,那侯千敬、武宗元两个见他们出马,也各自提了单剑,呼啦啦拨马来迎。千敬接住吕杰,武宗元架住白茂,四个人两个一对,也在两军之间空口地带交起手来。
如今银甲四将中吕、白出战,关飞鹏被俘,只马启尚处在阵中并未出马。眼见碧月式微,他就心急,然而对面阵中铁木派弟子比比皆是,自己若再出马,定然如吕杰、白茂两个一般,被对方拦住,反而救人不成。这马启寻思一阵,一时退到军阵之中,暗暗拈弓搭箭,望着那铁千秋所在,嗖的一声,飞射出去。
那铁千秋正斗到好处,怎防备这些?那箭嗖然飞至,正中他肩头,穿透盔甲,噗哧一声,没入皮肉。然而这老将受此一击倒也无妨,反而恼起心中怒气来,大喝一声:“暗箭伤人,好卑鄙伎俩!”反手一刀,架开碧月长剑,劈手斩断肩上箭杆,双手使刀,呼啦一声,直刷刷向对面碧月身上劈去。碧月此时早已乏了,猛地见那刀影飞来,忙举剑招架。两锋碰击,便听轰隆一声,力道从头顶惯击下来,压至全身,只觉五内皆碎的一般,胸内溢满,口吐鲜血,撞跌到马下。
铁千秋一击得势,纵马向前,手起一刀,便要将碧月斩杀。左右的银甲兵见了,呼啦一声围将上来大杀一阵,救碧月脱身。对面铁木派军兵岂有示弱的理,令旗一挥,万军涌动,排山倒海一般掩杀过来,刀枪如林,把这一小股银甲兵围在垓心,一阵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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