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白起这种嗜血的杀人狂魔，都被这场面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那气浪逼近，也忘了躲。
直到砂石打得脸皮刺拉拉地疼，火热的腥臭味烧灼着鼻腔，他才如梦方醒，喃喃自语：“毁天灭地，诛佛杀神......”
这才是杨业在“中华城”外面试用的炸药。
难怪跟杨业去实验的工匠总嘀咕说地雷和手榴弹在这个东西面前就是小儿科。
因为楚大郎被杨业禁止靠近垛口，才躲过了被“血雨”洗礼的命运。
他脸色苍白，喃喃自语：“我以为杨业是怕我被流矢误伤......他竟然恐怖如斯......”
难怪他要穿玄色战袍。
这一战的血都够染红他的战袍几次了。
守勤干干吞咽了一下口水，想问杨业：“还追击吗？”
却发现自己压根发不出声音。
杨业却像是才出了他的想法，淡淡地说：“不追了。我暂时不打算赶尽杀绝他们。况且北戎至少十年内不敢再来打大乾和南楚，所以对我们而言，他们等同于已经被灭绝。”
旷野上终于尘埃落定，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方圆一里，都是难以名状的血污和尸体。
旷野的风吹过，带来浓烈的灰尘和血腥味。
许多人跑到旁边狂吐。
被拉上来观战的阿拉什在爆炸声响的那一瞬间就被吓尿了。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北戎都死得这么惨，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南楚士兵这会儿才能理解那一句话：杨业对南楚已经是看在大家都是华夏子孙，手下留情了。
楚大郎胃里也翻腾不止，脸色苍白：杨业压根就不需要我的五万人帮忙。让我一起过来，只是为了让我亲眼见识他的杀戮。
他忍着恶心和满心恐惧，靠近问杨业：“杨先生，这是什么兵器？”
杨业淡淡地说：“硝化/甘油，我做肥皂的时候做出来的甘油，顺便就把它做出来了。”
肥皂的制作过程，就是在油脂里加入碱，进行皂化反应。生成羧酸盐和甘油。
再用浓硫酸和甘油制成爆炸威力极大的硝化/甘油。不过硝化/甘油极其不稳定，所以他用硅藻泥混合硝化/甘油制成了安全运输达纳炸药。
楚大郎一脸懵：“什么脂，是胭脂吗？”
杨业：“不是。你就当是炮仗吧。”
楚大郎：“就算是炮仗，我也没有看到你点引线啊。”
杨业：“那几个手榴弹就是引线。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别管了。”
达纳炸药虽然比纯硝化/甘油安全稳定得多，可是正因为稳定，才有引爆比较麻烦的缺点。
必须要用别的炸药或者相对高的温度，才能引爆。
杨业刚才进城的时候，让走在最后的士兵，一边走，一边把达纳炸药洒在身后的荒野上。然后刚才看着北戎士兵进入爆炸范围，才用手榴弹引爆。
手榴弹爆炸点周围的达纳炸药首先被引爆，继而像推骨牌一样把边上的达纳炸药都给引爆。
所以爆炸的效果才会像刚才一样，从手榴弹落点向四周扩散。
而且一个手榴弹的爆炸力已经足够。杨业为了安全起见，才多用了几个。
杨业从城墙上下来，发现下面黑压压全是匍匐在地的东密城百姓。
杨业下令士兵不要滋扰东密城的百姓，也跟百姓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他们待在家里别出来，就不会受到牵连。
无人敢仰视，只有跪在最前端的长者说：“天神。您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们的神。我们也是被阿拉什逼迫，才会为他服务。请天神饶恕我们。”
果然只有绝对的武力碾压，才能在短时间获得绝对的服从。
在炸药爆炸之前，东密城里的人还是骑墙派，觉得阿拉什仗着北戎的军队，还有胜算。
现在北戎军队瞬间化作乌有，他们便立刻来表达忠诚。
因为他们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杨业不是心怀仁慈，昨天完全可以直接把东密城夷为平地，就不需要费劲来劝说，感化他们了。
阿拉什被人从城楼上拖下来，脸色铁青，比死人还难看。
看到杨业，他才打了个哆嗦，像是忽然醒了一样，说：“杨先生，我有金子，除了这里，我在西密还有数不完的金子。只要你不杀我，我都给你。我说的全是真话，我带你去取。杨先生，求求你，不要杀我。我都一把年纪了，没几天好活了。”
杨业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拖近说：“饶了你？你问问西狄那些被你诱惑染上毒瘾，家破人亡的人答不答应。你问问那些被父亲卖了跟你换长寿膏的孩子答不答应。你问问那些，为了阻止你把长寿膏带进大乾，被你的手下杀害的大乾士兵同不同意。”
阿拉什想做垂死挣扎，说：“他们自己要食用的，不是我的错。我又没有逼他们。”
杨业：“是，你没有逼他们，可是你为了金钱，明知道这东西对人有害无益，却还要大量生产贩卖，欺骗诱惑人上瘾，就是十恶不赦。”
阿拉什：“我没有错，只要能赚到钱，有什么对与错的。钱就是钱。你只是嫉妒我。”
杨业松了他，直起身，指着东密的百姓：“他们，本来可以凭借自己跟大乾之前的位置，成为西部第一贸易关口。却因为你变成死气沉沉的人间地狱。”
“你说自己没有错，那为什么你要你的子孙不许食用。你说自己没有错，你心虚什么，为什么要请这么多人来保护你。你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多兄弟子孙，现在所剩寥寥无几吗？这就是报应。你该得的报应。”
阿拉什：“你这样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胜之不武，将会被人唾弃。”
杨业摇头：“不不不。我不杀你。就这么直接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恨你的人那么多，我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他对守勤抬了抬下巴。
守勤解开了阿拉什的绳子。
白起他们面面相觑。
杨业绝对不可能放走阿拉什。
难道他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折磨阿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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