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姐妹谁下乡的话题还没热和多久,钟家小闺女和隔壁胡同的贺家老四处对象要结婚的消息已经强势上位。
大婶们的心情那真是激动又复杂。
复杂呢,那是因为贺家老四贺实二十二未婚,还是他们这一片的小警员,这不是妥妥的女婿人选?
开心呢,自然就是生活太无聊,需要一点调味剂。
在这里就不得不介绍一下开篇的三个好事大婶,毕竟这仨还挺有戏份的。
消息最灵通的当属胡同口一号院的刁大嘴,此人以爱好打听家长里短著称。
不仅如此她还喜欢添油加醋发挥想象力说给两个老姐妹听,偏巧人姓刁,这就得了个“刁大嘴”的称号。
二号大婶家住胡同尽头,家里男人和公爹最擅长做竹篾,胡同里的人干脆就叫她“篾子婶”。
三号婶子也是个有故事的,当年隔壁胡同有户人家被打成了you派,抄家的时候这位婶子去凑热闹,也是运气好,捡到了一条金项链交了上去,得了上面几句口头表扬。
这可把婶子高兴坏了,逢人就说她自己品德多么高尚,众人听“金子”也听烦了,干脆直接叫她金婶子,连带着他家男人也成了孩子口中的“金叔叔”。
哪怕他多次强调自己姓“冯”也无济于事。
所以这样三个人凑在一起,有了值得费口水的事儿,能不激动嘛?
当然了,婶子们的激动,钟母是完全体会不到的,她正躲在胡同口听自家的调味剂到底有多浓的味道。
要说这鹁鸽胡同口可真是个好地方,胡同口有一棵百年的老槐树,树枝又粗又大,只要角度找得好就完全看不出树后面还有一个人。
好事三人组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胡同口摘菜聊天,不知道有多少小道消息就这样被她们传了出去。
“到底咋回事啊?”家住尽头,篾子婶抓心挠肝。
刁大嘴清清嗓子,表示她要开始表演了:
“嗐,文南那孩子问他三堂姐要嫁谁,然后贺家老四就冲过来说他娶,要不是在处对象能随口说娶不娶的吗?姑娘家名声还要不要了?”
“贺家老四得和姝丫头差了五六岁吧?”
“得有,贺小子和她大哥东子是一年的。”金婶子掰着指头算了算,给出了肯定答案。
“我还想着给我小闺女说说亲呢,我闺女比姝丫头大一岁,能领证了。”篾子婶颇有些遗憾。
“得了吧,你那小闺女长得有姝丫头好看吗?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选谁。”
“咋啦咋啦!至少我小闺女有工作,不是吃白饭的闲人。”
听到这话的钟母哪里还坐的住,气势汹汹走过来,张口就骂:
“孙篾子你说这话也好意思,就一个临时工也值得你在这儿逼叨,你小闺女一米五,黑的跟坨碳一样,还有脸和我家姝姝比?”
钟母可不会客气,骂别人闺女什么的她也做得出来。
再说了,是对方先开的口,那还有什么需要留情的呢?
“红娟呐,她篾子婶没别的意思,就是话赶话到这儿了,你别往心里去啊。”金婶子跳出来当和事佬,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也不知道遮掩遮掩。
“话赶话,赶我家闺女身上去了?闲的你们。”钟母说完也不管好事三人组有什么反应,抬脚就走。
篾子婶张口想还嘴,但想到什么还是压了下去,直到看见钟母拐进了院子才小声嘟囔了句:“你闺女白,看以后嫁了人黑不黑,德行!”
也不怪三人不敢正面得罪钟母,除了有钟老爷子的地位在,还有就是钟母如今在供销社的布料柜台,要是有瑕疵布钟母准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这年头什么都要票,尤其是布料值老钱了,所以瑕疵布什么的稀奇得紧,就说这胡同谁不想和钟母打好关系?
再有就是谁家有点红白喜事,也指望着钟父能去给帮帮忙。
胡同口三人觉得没意思各回各家,钟母这边进了自家院子,就看见堂屋里坐着和公爹侃大山的话题人物——贺家老四贺实。
要说贺家给孩子取名字也有意思,五个兄弟姐妹,就简单地从一排到五,简单好记。
也是后来孩子们大了,闹腾着把名字改了,毕竟贺三贺四什么的太难听了。
现在取了谐音分别是“贺一”、“贺尔”、“贺姗”、“贺实”、“贺伍”,二三是闺女,其余是儿子。
这年头孩子多,都是放养的,年纪相仿的孩子们就喜欢拉帮结派,而这些帮派里面总有个老大。
当年钟大哥、贺实这些人里面的老大是已经去当兵的钟文西。
别看钟文西不是年岁最大的,但身边可是有两个很能打的帮手——左膀钟文东,右臂贺实。
这三个领头人带着其余的小弟在胡同里窜来窜去,成日招猫逗狗,时不时再找别的“团伙”打上一架,负伤回家那都是常事。
钟老爷子和钟父都觉得男孩子就是要活泼一些,所以只要不是做了偷鸡摸狗这样有违原则的事儿,那都不是问题。
但是贺家不一样,贺母凶巴巴的会直接打孩子,长此以往,东西两兄弟干脆直接带贺实回家。
就这样,贺实和钟家这几个兄弟姐妹都熟了,甚至处得比自家兄弟还好。
后来,他们这一批孩子长大,工作的工作,当兵的当兵,下乡的下乡,也就这么散了。
也就是贺实和钟大哥都在自家附近上班,多少还能联系,但到底不如小时候那么亲密。
“婶子。”贺实见钟母进来,起身打招呼。
"诶,石头来啦。”钟母心绪有些复杂地应了一声。
凭心而论,钟母对于贺实的感觉还是挺好的:二十二,大高个儿,小平头,不俊但是硬朗的五官,最关键的是那一身看着就让人心安的制服。
确实是婶子们最喜欢的女婿人选,配小闺女绝对够了。
只是贺母不是个省油的灯,她闺女性子太娇,见天就知道臭美,她这个亲妈有时候都嫌弃,更别提嫁去婆家......
想到这儿,钟母心情更复杂了,满脑子都是小闺女哭唧唧干活的样子,直到贺实起身回家也没从悲伤中走出来。
直到晚上夫妻俩躺在炕上,钟父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问:
“咋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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