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直奔锦娘的面馆,正在门口玩耍的颖儿见到她回来高兴地迎面就扑了上来,老祖母和锦娘听到颖儿喊着姐姐,也高兴地出来迎接,后头还跟着一脸灿烂的小彩。
袁清有些意外,锦娘说自己一个人店里忙不开,刚好小彩和沈家的契约也到期了,锦娘便问小彩愿不愿意来店里做帮手。在这里做事比起在沈家当下人不用被呼来喝去,小彩当然愿意过来了。
第二天蒲河县衙的感谢信就寄到了陆青云手里,感谢他们在途经蒲河县时帮他们解决了一件案子。
陆青云当着大伙的面表彰完袁清和沈泰来,就给他们下了个新案子,是他们回来前一天刚刚上报的。
一个叫高大城的百姓因为其母亲几日前去世,为了把父母合葬他打开了父亲的坟墓,谁知还没有挖到父亲的棺木,就先看到墓穴里多出一具白骨。
高大城慌忙到衙门报了官,项仵作把尸骨带回了衙门,刚刚清理好尸骨并拼接好。
项仵作指着验尸床上的白骨说道:“尸骨的头骨和躯干是分离的,下肢和躯干也是分开的,只有上肢跟躯干是连着的,也就是说身体被分成了三部分。尸骨上有明显的砍痕,两个肩关节和两个胯关节,还有髋关节都有砍痕和切痕,颈部也有砍痕和切痕。骨盆高而狭窄,骨盆腔高而窄,呈漏斗形,这是一具男尸,身高约五尺二寸左右。从牙齿上看来,是个青壮年。”
“能看出死了多久吗?”袁清问。
项仵作一本正经回道:“一年六个月。”
袁清有些疑虑,小心地问道:“可以这么精确吗?”这可是古代。
陆青云笑道:“因为报案人说过前年他母亲祭日的时候,发现了坟墓上方塌陷了个约一尺左右的洞,洞里黑呼呼地什么也看不见,他们也没在意。离现在刚好一年六个月。”
袁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看到尸骨的旁边还放着一堆肮脏不堪的衣服,便问道:“这可是尸骨身上的衣物?”
项仵作答:“白色中衣中裤,一件沉香色的长袍,一双缎面的鞋子,一双棉布足袋。”
袁清再问:“这些衣物有什么讲究吗?能否看出是哪一类人的穿着?”
沈泰来插话:“看来这家伙家中也有点小钱,穿的衣服档次和我差不了多少。”
武阳说道:“那也未必就有钱,有些人就算没钱也讲究体面。不过有了这些衣物倒是方便了我们确认尸骨的身份,目前能用上的线索也就只有这么一些了。”
沈泰来在武阳的肩头拍了一下:“你现在说话和我师父一个味了?”
武阳笑道:“袁爷断案如神,我当然要向她学艺,否则岂不是浪费?”
按照惯例,大家开始在墓地四周的村子调查长期失踪人口调查。
没想到很快就问到了一个信息,羊湖庄有村民说村上有一个上门女婿王二柱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身材高低差不多就是五丈多点。
袁清向多个村民打听关于这家人的事,原来这个王二柱自幼丧父,后来母亲又改嫁去了外县,无父无母的王二柱便入赘到了羊湖庄上的张老汉家。
都以为王二柱好不容易有个家能好好过日子,谁知道他不但不好好对待妻子玉姑,反而动不动就对妻子拳脚相向,甚至对自己的老丈人章老汉也是口出恶语。章老汉眼看自己的女儿落入魔窟,提出要两人和离,王二柱不同意和离也不愿意改正,还打得玉姑落了胎,差点丢了性命。
章老汉气愤之下请了族里的长辈出面,付了一大笔银子给王二柱,终于让女儿与这个恶女婿分道扬镳。
谁知道贪得无厌的王二柱在和离之后还常常回到章老汉家骚扰玉姑,最后一次村民见到章老汉拿着菜刀追着王二柱到村口,嚷着要杀了他,王二柱仓皇逃走。
在那之后似乎就再没见过王二柱出现了。
袁清来到章老汉家,开门的是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女子。
袁清嫣然一笑道:“是玉姑吗?”
玉姑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淡绿色的衫裙姑娘,有些困惑地问道:“我是玉姑,你是?”
袁清拿起腰间的给对方看了看:“姐姐,我叫袁清,是捕快。”
“捕快?”玉姑不知道捕快怎么会找上自己,“原来还有女捕快呢?……捕快找我?”
袁清看了一眼屋内,桌子上放着一些剪过的红纸和一把剪刀,旁边摊着几个剪好的喜字。她笑着说道:“我刚才从这里路过,听说姐姐家有好事,想过来沾沾喜气呢!”
玉姑憔悴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红晕,有些害羞地说:“你年纪轻轻神采飞扬,我看你才是有福之人,哪里需要来沾我的喜气呢?”,她脸上的喜悦渐渐变成了阴郁,“我只不过是个歹命的女人罢了。”
袁清拿起桌上剪好的喜字慢慢打开:“我娘天天唠叨我,说我找不着婆家,谁家也不肯要一个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捕快呢!姐姐长得清秀温婉,一看将来就是贤妻良母,谁娶到你才是好福气。那些个不懂珍惜姐姐的人,如过眼云烟吹散了就罢!”
玉姑感激地看着袁清:“看来我的事妹妹倒是都知道了,谢谢你的这番话语。我和妹妹素昧平生,你今天来肯定不是为了沾什么喜气,妹妹不妨直说。”
袁清坦诚地道:“姐姐是个明理之人。既然姐姐如此坦诚,那我也就直说了。我今天来是想问问关于王二柱的去向。”
玉姑很惊讶:“王二柱?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这下轮到袁清吃惊了:“死了?姐姐可否说得仔细些?他怎么死的?死在了何处?”
玉姑回想了下,说道:“两年前我们和离,他拿了我爹的银子,还总是上门寻衅,我爹爹气不过拿了菜刀说要与他同归于尽,把他给赶了出去。打那之后他就再没来过,听说是隔壁的蒲河县投奔他那改嫁的母亲去了。今年年初时候,我爹爹从别人那听说王二柱喝醉了酒掉入了河里给淹死了。”
“你爹可有说是从谁那里听说的?”
玉姑摇摇头:“这我不知道,我爹是上街回来告诉我的。”
袁清环顾四周:“你爹爹今日不在家?”
门口响起锄头落地的声音,玉姑朝着门口说了一声:“我爹回来了!”
章老汉看见屋内有个陌生人,眼神看向玉姑。
玉姑热心地说道:“这是袁捕爷,她来问王二柱的事。”
章老汉一听这个名字眉头皱了起来:“早就死了的人,问了沾晦气!”
袁清搭上笑脸道:“章老伯,我就想知道下王二柱死了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章老汉立刻就发了火:“我说别问你听不懂?我女儿再过几天就要嫁人了,你跑了问这个晦气的事,存心不让我们好过是不是?”老头拿起锄头要赶人。
玉姑一把拉住父亲:“爹,袁姑娘人很好,你不要冲她发火,你就把她想知道的告诉她就行了,不然她还是得再来啊!”
章老汉可不想再看见她,便恨恨地说道:“我在码头边听一个船夫说的,其他的你自己去问!”
说完便双手把着门,一副让袁清赶紧出去的意思。
袁清冲着玉姑笑一笑示意,然后走出了门,章老汉在身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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