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拂雪不能自控得身形瘫软,若不是花拭泪眼疾手快扶住她,她便跌坐在地了。她暗自压了压心神之后反拉着花拭泪退后了三步。退了三步之后她仍觉不够,依着又退了三步。
景荣瞧着这两姐妹连连退后,没有半丝动容之色,好似他现下心中想要做的不过只是稀松平常做一件事,丝毫无需过心费力涉及什么,“尹千城被谁抓走了?”
花家两姐妹尚在惊慌之中未来及说话。
景荣从来就不是好性子的人,“说!”
“说什么,我不认识那两个人是谁。”花拂雪便是再怯于面对景荣也不会在此状况下一味回避。
反正青鱼已经带着引魂灯去寻迹找尹千城了,至于花拂雪是否能提供消息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另外,就算是花拂雪说出什么消息,景荣亦不会轻易相信。
景荣也没有深入问下去,“我从前只道花忘尘心思阴沉手段阴险,原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真是都姓了花姓,脾气秉性如出一辙。”
“喂,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侮辱我哥哥?我花家人如何由不得你心眼乱言横加诋毁!”花拭泪当下反驳斥道。谁都不可以对她哥哥不客气。哪怕是言语上的不客气。
景荣怎么将这黄毛丫头放在眼里,语气依旧桀骜和不屑,“我说错了吗,若不是花拂雪,松若怎会死?若不是你们姐妹俩,那女人如今怎会下落不明?”
无回谷的事情花拭泪虽没直接参与,但多少也知道一些,尤其是她姐姐被花家隐卫带回来的一段时间里像丢了魂一般的样子,她就隐约猜想了一些。但花拂雪是她姐姐,不管她做了什么在花拭泪心中都是对的。却景荣的这一句话告诉她最重要的信息就是:他该是因为那个松若而欲除姐姐而后快的。
花拭泪继续道:“松若是死是活又不是我姐姐说了算,尹千城是去是留也还是我姐妹俩说了算,你也不是知道尹千城的厉害,如何平白就将她是否失踪归罪到我们头上?”
“你倒是会巧舌如簧!”景荣一瞥,眼露鄙夷和厌恶,“花拭泪,你之前不是一个劲假仁假义叫那女人姐姐吗,又是因为什么处处针对那她还妄想对付她?”
“也就你们一个个将她看得这么好。也对,若不是你们都觉得她好得天上有地下无,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她,盛子元是,盛子凌是,暗夜的夜倾渊也与她传得不清不楚,东延从未露过面的帝栖宗也扬言说要娶她,就连王爷……”花拭泪没有再说下去。自从知道盛子丰是喜欢尹千城的,她心里就一直嫉妒得要命,那种气堵在心头不上不下的感觉折磨着她,心中烦闷怨恨无以复加。
最开始认识尹千城的时候,花拭泪还起过撮合花忘尘和尹千城的念头。但尹千城初回京都太多琐事而且与她家哥哥从来君子之交。而她哥哥似乎没有太大的意思,也乐意与其保持简单友人之间的来往。
景荣是什么人,何况花拭泪一时感慨说话也未婉转遮掩,他自然知道花拭泪突然针对尹千城的原因,心下又不禁感叹那女人素来就喜欢招惹桃花,“原来又是一个嫉妒她才心里容不得她的人。你还真是可怜。”
花拭泪被他这话戳中心思一时脸色极为难看,身子都不自觉颤抖起来。
“景荣,别说得好像你自己就有多高高在上似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尹千城的心思,但不管你心思如何,说到底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你甚至连让尹千城知道你喜欢她的勇气都没有,方才拭泪说的那些人好歹和尹千城还有些风月轶事可以传上一传,却从没人将你与她一起提及。你如何还能如此脸不红气不喘得为给她报仇而百般出手?”花拂雪终反击道:
方才都是花拭泪在维护着花拂雪,花拂雪如今见自己的好妹妹被人奚落的得如此狼狈模样,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哦,原来我还将尹千城的姘头少算了一个。没能将你和尹千城一起提及,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若是你早些……”花拭泪早已调过心态,从自己的心魔中暂得逃脱。
“花拭泪!”景荣一双眸子更是鲜红如落日残阳,“你最好给我掂量掂量你的命有几斤几两再开口!我不介意让你姐妹二人一起黄泉作伴。”
男子广袖无风自动得厉害,两个大大的袖口像无所顾忌张开的血盆大口,写满了毁灭。他此刻的眼神泛着森冷的光。有好久他都没这么愤怒过。
他的心思被人撞破并不打紧。正反不过是一个必死之人知道,何况尹千城本人又不在此,花拂雪说出来便说出来了。但花拭泪的话太过分,他绝无法原谅。侮辱他可以,但是不能侮辱那女人。
景荣如此想着,愤怒不已,“看来是我让你们得以喘息导致废话太多了。”说着,身形慢慢自地面而起腾飞悬在半空。
花家两姐妹才想动,却发现自己被无形定住,整个身形连动弹都不能。花拂雪看见景荣双手张开,不禁张大的朱唇,“这是、这是……”久久,她都未能将自己那个大胆的猜想说出来。
花拭泪听了半晌没听到下文,也去看景荣究竟是施展什么奇功异术,就见漫天的花片雨点自景荣手中飞出,这一刻的画面很美。原先是不能动,现在是痴迷在眼前所见的这副景象中忘记了动弹。
一切,像是蛊惑了人心。
明明那奇幻美妙的花片雨点来得没有半点攻击性,反倒美丽异常。她二人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攻击过来,身体感官所传来的却是奇痛无比的触感。
在景荣放下双手落地的同时,花家两姐妹也向下坠去。不同的是前者胜者姿态悠然自得,后者满身鲜血姿态不堪。随后是紧跟着花忘尘的隐卫将花家三人呈弧形包围了起来。
最终花家两姐妹都没有倒地,因为花忘尘好巧不巧在这最后关头赶了来。但已然于事无补。这一点他看得清楚,所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接住了他两个妹妹。接住的同时手指搭上两人的脉搏处,一探却是心跌深渊。
明明来时瞧见盛子凌带着对付花家。到现在不仅花家两个女子还漏网在外,盛子凌竟然也没早早将花忘尘一并处理掉。本来景荣的打算不过是除掉花拂雪,遇到和她在一起的花拭泪倒也没想过下杀手。但是不杀总是平白留下些祸患,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是给尹千城或是自己的致命一击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盛子凌。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花忘尘养精蓄锐着十八年,凭借无人会多心的商人身份不仅是汇集钱财,更是网罗和培养人手。所以花家也不是说铲除就能干净利落铲除的。
另一方面盛子凌因为尹千城的事匆匆离开,花忘尘如何不会趁此机会全身而退。说到最后亦不知该说盛子凌不够心狠,还是说盛子凌太过在意尹千城而误了正事。
“哥、哥哥,你来了……”断续的话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花拭泪看见花忘尘,面露灰败的脸上荡开一丝笑意,但由于她身上都是拇指大小的血洞。整体血迹斑斑的惨样与这笑意搭配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花忘尘一时竟只得哽咽不能言语,有晶莹的光点在眼眶里汇集,扶着花拭泪的左手紧了又紧。因为花拭泪全身处于痛处,所以尽管花忘尘力道有些忘乎所以的重,她也依然丝毫没有异样的感觉。
花忘尘又看向右手边的花拂雪,后者只是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
花拂雪的体质略好一些,而且她比之花拭泪对景荣更熟悉一些也她知道自己活不过今天,有些话她不可能不说。“你倒真是对她用心得很,连自在飞花都使出来了。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就见花拂雪说着说着喷出一口血,但她也全然没在乎。花忘尘却是看得紧张异常恨不得自己代为受过,却可惜不能。
花拂雪不过用奔逃导致有些褶皱的衣袖擦了擦嘴角,有些撩拨得道:“我真有些不明白,你既然这么喜欢她,怎么还会看着她喜欢盛子元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而且从没有过让她明白自己心意的打算。”
也不怪花拂雪知道且记得自在飞花。
自在飞花是景荣自创的一套飞镖用法。其实在他们三人里面尹千城最是擅长各种暗器。无论是银针,飞叶,沙石……在她手中统统都是利器。但是景荣自创的自在飞花若用银针发功威力最是显著。而这套自在飞花也深得尹千城和伽若山主的称赞。自在飞花发动时雨点成千上万,犹如一场避无可避的飞雨。可见自在飞花是多么精深的一套功法。
中自在飞花的人从不可能会有幸免。他亦不想去看这两个心灵丑陋不堪面容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的女子了。看向远处道:“凭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他没兴趣与旁人谈及自己的所思所想,更没兴趣与一个自己厌恶至极的人谈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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