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眼观鼻,口观心,死死按住时洛的手臂让他动弹不低,自己一直平视着眼前的青砖瓦,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苏宛蹭枕头蹭的正舒服,却感觉那个枕头的布料不够软和也不够平整,忍不住睁看眼睛瞧了,却又看见是红彤彤的一枚果子。虽然对所见的场景有些奇怪,但她正饥渴的很,于是张开嘴就咬了。
阿?刚刚好像是时洛在叫自己?苏宛 疑惑的摇脑袋想要清醒一些,奈何又一阵酒意上来,索性什么也不管了,专心啃食面前的水果,唔,不错,好吃。
“嗯,疼!”嘴唇被人狠狠咬了一口,时洛忍不住吸口气,那么大的力,怕是咬破了吧?
还没反应过来,又是狠狠的一下,时洛低呼出声:“啊”。
罢了,上次是自己强吻了她,索性这次就让她胡闹一回吧。
“啊,阿宛,轻点,别咬脸。嗯,啊。”
..........
陈嬷嬷亲自给苏宛掖好了被子,走出房间问阿九:“姐儿怎么醉成这样?我闻她身上也没有太大的酒味啊?”
阿九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情景:“宛姐姐喝了四五杯。”
“按理来说,宛姐儿的酒量没那么差。”陈嬷嬷更加疑惑了,“宛姐儿喝的是烈酒?”
阿九没说话,这无疑就是默认。
“真是玩野了。一个女儿家也敢喝烈酒!阿九,宛姐儿没做什么事吧?”陈嬷嬷叹口气,神色有些担忧,就怕她酒后暴露了女儿家的身份。
阿九十分认真的想了整件事,摇摇头:“喝完酒就回来了,时公子和宛姐姐一起走的,宛姐姐不小心踢了他一脚,其余的什么事都没了。”
哦,只是不小心踢了一脚,看来宛姐儿倒是没做什么事。陈嬷嬷放心了。
睁眼说瞎话,这个世间怕是没有人比阿九更擅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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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要的苦丁茶。”红叶十分狗腿的端着茶壶给时洛添茶水。
书房里,时洛面对墙站立,似乎在看那副空白的画卷,一派从容自得的模样,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下去吧。”他说。
“是,公子。”红叶偷偷又窥了几眼,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能悄悄退下了。
等人走了,时洛十分别扭的僵着身子转过来,每走一步都微不可查的抽口气,姿势有些怪异。他以袖遮面,从书架的暗盒里掏出个白瓷瓶子,十分别扭的给自己涂抹膏药,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是无可奈何。
红叶离开书房并没有立即离去,他装作十分自然的模样哼着歌在园子里逛了好几圈,终于逛到了黑书的面前。
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心,红叶似乎是无意的对黑书提起:“黑书,你看见公子回来时的样子了吧,啧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你说,是毁容了还是怎么了?”
他在巷子里所看到的一切都不会向旁人吐露半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从别人那里打探来满足自己的八卦心。可惜,黑书就是个闷葫芦,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黑书面无表情的绕过他,直直的向前走。红叶伸手一拦,笑的吊儿啷当的:“我说,你在惠江可不是这般。怎么现在成天一副面瘫脸啊。”见黑书依旧不为所动,他笑的越发灿烂,说话出来的语气也更加的疑惑:“往日里公子不是到哪都带着你吗?怎么现在反而一次都没有了啊。”
“哦,对了。”红叶似乎突然间想起来了一般:“那个苏家三姑娘问了你好几次呢。啧啧,不过,你知道少爷怎么回答的吗?”
黑书的手不自然的动下,脚步微微顿住,又继续绕过了红叶。
“我说,你要是想知道,求我怎么样?”红叶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笑容充满算计。
一阵风吹过,院落中落叶纷纷。即使是春天,依旧有树叶在死去,伴随着新芽的出生。
黑书伸手接过一片飘落的树叶,它的边缘是枯黄的额,但叶脉深处还泛着绿意,这是刚死的新鲜的叶子。黑书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三姑娘似乎就是喜欢这样的叶子,顺其自然而又决绝的死去。
他把手心缓慢的合上,并没有看一眼红叶,“我找主子有事,你让不让?”说着,就要动手。
红叶立马跳到了一边,笑话,跟自己人动手,书房里的那个人会让你死的很惨的。他歪在墙边搭着胳膊看着黑书进了书房,笑的很灿烂:“嘿,爷我可是给你提过醒了。祝你好运吧。”说着,吹了声哨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主子,红莲来消息,冯家小姐正在闹绝食。”黑书双手搭在半空,单膝跪地禀报道。
时洛正在缓慢的喝着微凉的苦丁茶,不置一词。
空气似乎凝结住了,黑书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他的膝盖紧紧的用力,不敢低头,更不敢抬头。
“起来吧。”时洛终于发话了,“这身黑衣服穿的也够久了,明日还穿那身小厮衣裳吧。”
刚才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黑书转身往外走去,手刚触碰到木门,主子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似是叹息,也似是感叹:“想不到阿宛和黑书关系处的不错啊,都快赶上主仆情深了。”
黑书的整个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一下,虽然转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但依旧让时洛瞧了个分明。他跨着缓慢的步伐走出门外,似乎从鬼门关走了出来,书房的门就在身后。抬眼望去,万物复苏,春回大地。
但是黑书真真切切的明白,自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主子刚刚的话是警告,也是最后的机会。主子决不允许自己的下属带着半分的私人情感,不管是哪方面。他能留自己一条命,不过是不屑罢了,也许是等着用自己去玩另一场游戏。
黑书对着阳光小心的摊开手心,还好,它依旧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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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墙绿瓦,苏宅府外。
“姑娘,到了,应该就是这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紧接着,从马车里又跳下了一个女子。
先跳下来的那个女子指着呆愣愣的看门的家丁就骂:“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还不开门,叫你们家姑娘出来接客。都是些什么人啊!”
家丁被骂的一愣愣的,连忙跑进了府里。
“你就是宛妹妹了吧?”厅房里,红衣女子直接拉住了苏宛的手,大大咧咧的:“长的还不错,怪不得你大哥天天把你放在嘴边。不是说你还有个二哥吗?是个进士?怎么没见他?”
房里房外的丫鬟仆役还是第一次瞧见这般 活泼开朗的女子,都有些呆愣。
拂冬瞧见姑娘脸色不好,上前就要动武,敛秋拉了她一把,倒了杯热茶递到那个红衣姑娘面前,笑道:“姑娘喝茶,我家三姑娘身体不大爽快,姑娘您把手,松松?”
红衣姑娘又摸了苏宛几下,松开了手,“这皮肤真不错,一看就是天天锁在屋子里捂出来的,怪不得体弱多病呢。”
红衣姑娘带来的丫鬟在一旁捂着嘴吃吃的笑,旁边的几个丫鬟什么时候看自己姑娘受过这些气,念夏忍不住就先呛了声:“你怎么说话的。我家姑娘皮肤好你就嫉妒的要咒她啊!我告诉你,我家......”
“念夏,住嘴。”苏宛坐了下来,轻声呵斥道:“来者是客,怎么能对客人无理。”
念夏委屈的红了眼眶退了出去。
“行了,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我犯不着和她生气。再有下次,打卖了就是。”红衣女子轻轻啜了口热茶,笑着说道。
苏宛也笑了,“姑娘说的是,不过,我的丫鬟犯了错,虽然护主心切,但是作主子的不管怎样都是要呵斥几句的,不然姑娘的面子上也过不去是不是?”
几个丫鬟听见了,都忍不住对着她们主仆幸灾乐祸,叫你们张狂,当我们家姑娘是吃素的啊。奴才就不是人了,打狗还要看主子呢。活该被姑娘讽刺!
红衣女子端着茶杯的手关节白了白,她似乎没听出来苏宛话里的意思,笑道:“我叫张丽莉,你大哥喜欢喊我丽娘,你唤我姐姐或者随你大哥喊我丽娘都可以。这是我的丫鬟红桃,以后我们还要好好相处呢。”
说完,张丽莉四处打量厅房里的摆设,也不知道在心里盘算些什么。苏宛倒是想主随客便的顺着喊一声,但是姐姐实在是喊不出,而那声丽娘,怎么想都觉得不是闺阁姑娘正经的称谓。
“张姑娘,你的客房已经打扫好了,摆设什么的也都添了。待会我让敛秋带你去,若是差了什么你跟敛秋说,她会让账房添置的。我身子不大舒服,就不陪你了。”
说着,就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张丽莉也不在意,依旧四处打量厅房的摆设。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道:“苏大哥还夸他家的摆设漂亮呢,我看也就一般。你这个奴才叫什么来着?”
“奴婢敛秋。”
“名字取得也是够俗气的,要不我给你重起一个吧。就叫......”
“不劳张姑娘费心了,奴婢的名字是三姑娘起的,没有三姑娘的话,奴婢是不会改名字的。”敛秋回答的滴水不漏。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奴才。”红桃替主子骂道。
敛秋依旧垂着头,我是奴才,难道你就不是吗。
“行了,你带我去客房看看吧。”
“是。”
那个张丽莉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怎么会和苏枫搅到一起?苏子钰回来后,又会发生什么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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