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在祠堂里跪得昏昏沉沉，夜色如墨，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窗棂。
映照着顾铮的身影愈发的阴沉。
急促的脚步声划破夜空，顾铮从睡梦之中惊醒。
“将军！”管家的声音粗狂，他气喘吁吁地冲进祠堂，脸上写满了焦急，“将军不能再跪了，出大事了！”
顾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何事如此慌张？”
“老夫人她...她病重了！”管家的话语中带着哭腔，他从未见过老夫人如此虚弱。
顾铮的心头一震，他猛地站起身，玉佩碰撞发出哗啦声，“什么？怎么可能？不久前她还好好的！”
“将军，您还是先去看看老夫人吧！”管家几乎哀求着，他的脸上满是泪痕。
瞧着不像是做戏。
顾铮担心老夫人的情况，顾不得多想，大步流星地朝着顾老夫人的房间赶去。
一路上，他的心中想了许多种可能，短短几个时辰，究竟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灯火通明，一群大夫围在顾老夫人的床前，他们的表情凝重，问题十分的棘手。
“老夫人的病情十分凶险，若无崔神医出手，恐怕...”其中一位大夫摇了摇头，语气无奈。
他的视线转了一圈，没有看见熟悉的神医。
京城也就崔神医治祖母的效果最好。
顾铮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崔神医？他为何不来？”
“将军，崔神医与苏韵小姐有旧，因为您与苏小姐之事...”大夫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以前崔神医能来，那也是看在苏韵的面子上，而不是看在将军府的面子。
就算是顾铮亲自去请，也根本请不动。
顾铮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握紧拳头，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难道除了崔神医，京城便无其他大夫能治？”
偌大的京城总不能连个大夫都找不出来？
“有是有，但...”大夫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铮打断。
“那还等什么？快去请！”顾铮下达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管家领命而去，不久后，京城有名的张神医被请到了顾府。他细细地为顾老夫人把脉，眉头紧锁，良久后才开出一张药方。
“将军，老夫人的病我已尽力，但药石之力有限，还需好生静养。”张神医的话让顾铮心中稍安。
“多谢神医，这是您的诊金。”顾铮示意管家上前，递上一袋银子。
张神医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顾将军，您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这点儿银子，还不够我买药材的。”
顾铮的脸色一沉，“张神医，这是何意？”
“顾将军，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想当初，将军府何等风光，银子多得花不完。这才多久，连区区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张神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想当初，苏韵小姐在的时候，将军府是何等的兴盛，如今呢？家业都要败光了。”
顾铮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强压着怒气，“张神医，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老夫人的病。”
“好啊，拿银子来，我保证药到病除。”张神医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顾铮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自己堂堂将军，竟然会被一个大夫如此羞辱。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顾家的产业，的确已经不如从前。
“将军，府上的账上，真的没有那么多银子了...”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顾铮的心中一痛，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铮儿...”顾老夫人的声音突然从房间里传来，虽然微弱，但却如同一道惊雷在顾铮耳边炸响。
他猛地回头，冲进房间，扑倒在顾老夫人的床前，“祖母，您醒了？您好些了吗？”
顾老夫人的情绪突然变得尤为激动，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扬起手，狠狠地打了顾铮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祖母...”顾铮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老夫人。
“都给我出去！”顾老夫人的声音颤抖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失望。
屋内的仆人们纷纷退出，顾铮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顾老夫人。
“祖母，您这是为何？”顾铮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顾老夫人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她指着顾铮的鼻子，声音嘶哑：“逆子！你竟然做出这等事，你对得起顾家的列祖列宗吗？”
顾铮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故作镇定：“祖母，您在说什么？我何时做过对不起梁国的事情？”
顾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从枕头下拿出一叠信纸，狠狠地甩在顾铮的脸上：“你自己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信纸散落一地，顾铮捡起一封，只看了几眼，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信上的内容赫然是与敌国勾结的证据，字字句句都足以置他于死地。
“这...这不可能！”顾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心中充满了惊慌。
“你还狡辩！”顾老夫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顾铮，你太让我失望了。顾家的军功，难道就是让你这么糟蹋的吗？”
顾铮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这些信件怎么会在祖母手中？他明明已经藏得足够隐秘。
“祖母，这其中一定有误会。”顾铮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我...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顾铮，你若还有一点良知，就立刻停止这些愚蠢的行为。顾家的未来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顾铮的脸色阴沉，他不想再与顾老夫人继续争执下去，转身便要离开。“祖母，您好好养病，孙儿改日再来看望。”
顾老夫人望着顾铮离去的背影，心中一股无力感涌起。
这个她曾经寄予厚望的孙子，如今却让她感到如此的陌生。
“逆子，你这是要不顾顾家的死活！”
她声音哽咽，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顾铮的脚步微微一顿，但他并没有回头，而是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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