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似乎好不容易找回了点力气般,惨然道:“真会死吗?”
他看向李靖。
李靖乃是大将,对战事了如指掌。
以李靖的洞察力,势必能大致的计算出陈正泰的胜算,所以……
李靖此时只是叹息,见李承乾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这太子殿下平日可是神奇得不得了的,不过李靖很喜欢,他就喜欢这样锐志昂扬的男儿,可太子现在的这个样子,是他从前所未见的,李靖只是叹息:“殿下节哀。”
李承乾的心抽了抽,顿时明白了什么,脸一下子煞白了,突然呜哇一声,大哭起来:“孤只有这么一个兄弟啊……”
这一声大哭,令人心酸。
李世民自然清楚李承乾口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皇子之中,年长者只有李承乾和李泰,其余之人都还年幼,年龄差距太大,很难培养感情,而李泰与李承乾的不睦,乃是人所共知的事,也就只有一个陈正泰,与他情同手足,可现在……
李世民今日没有责怪李承乾,只是命张千将李承乾搀扶着出去安慰。
一时之间,这宣政殿里弥漫着一股哀色。
“他陈正泰,连一个子嗣都没有留下啊。”李世民陡然想起了什么,这令他心里更是沉痛,陈家的血脉,要断绝了!
李世民不禁又开始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他很清楚,当初他若是不离开,或许局面就是另一个样子,因为他的松懈和离开,出了扬州之后,便与齐州的军马会合,这齐州的军马,自然也就随扈他回京了,若是当时,他还在扬州,就足以坚持到齐州的军马进入高邮。
李世民叹息着:“若是当真有事,一定要给陈正泰过继一个儿子,承袭他陈家的香火。当初……朕就应当给他配一个好姻缘的,无忌几次提出过陈正泰的婚事,朕都没有放在心上,真是悔不听无忌之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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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人看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延续香火,乃是天底下最紧要的事。
当然,这其实并非是古人们的愚昧思想。
一方面,留下子孙后代,本就是生物的本能,任何一个物种在基因中若是没有的意识,那么也不可能在延续至今。
而另一方面,古人的死亡率实在太高了,若是不早早生子,只怕人还未成年,就已故去。若是不多生几个,随便一个感冒,都可能导致无后。
因而,香火的延续,本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这里头本身就是这个时代关于权位和财富的某种折射。
对于世家大族而言,他们有更好的医疗条件,可以娶更多的妻妾,可以养更多的孩子,因而可以开枝散叶。
而对于寻常小民而言,某种程度而言,想要留下后代就困难得多了,某种意义来说,小民是必然要绝后的,毕竟,死亡率太高,婆娘太难娶,生了病太难治了。
于是,在人们的意识之中,就诞生了一种隐形的观念,即生育,也某种程度成了一种优越感,我有后代,你没有后代,我棒棒哒,你就……呵呵呵……
李世民对于生育的事很看重,或许这得自于李渊的遗传,毕竟人家都是太上皇了,被自己儿子摆了一道,总要坑一下李二郎对吧,那就多生,哪怕已经年老力衰,也要勤奋耕耘,孜孜不倦,反正别人都是爹养儿子,李渊不一样,他是自己的儿子帮自己养儿子,不但要养,你还得养好,得有爵位,有封地的那种。
其实李世民本还是有一些希望的,他自觉的陈正泰或许能坚守,只要熬过去,程咬金带着铁骑去牵制住了叛军,就有一线生机。
可当李靖一句节哀顺变,就一下子令李世民清醒过来,心里突的明白,自己是关心则乱,竟是连基本的常识都已忘了。
百倍的敌人,围困的不过是一个邓氏的宅邸,扬州刺史这些叛贼,又盘踞在扬州日久,他们熟悉那里的天文地理,对方陡然发起盘踞,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区区邓宅的围墙,能坚守三日吗?
李世民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时却又有宦官来,歇斯底里地道:“不好了,不好了,陛下,遂安公主,遂安公主她……她出宫去了。”
出宫去了……
唐朝对于公主的管束并不严格,出宫并非是什么特别出格的事。
李世民先是一愣,下意识地道:“去了何处?”
“据闻……要去扬州。”
李世民听到这里,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于是他又气又急地道:“追,追啊……”
宦官带着哭腔道:“公主殿下,是飞马去的,她是一个时辰之前得的消息,此后便出宫了,羽林卫得知了消息,已是去追了,就怕……”
去了扬州……
殿中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实说实话,现在的遂安公主可是个香饽饽。
人家手里拿的钱,能将大家一起砸死。
到底握着多少资产,其实大家一时都数不清。
因而,这些将军们早就惦记着了,倘若遂安公主下嫁给了自己家,那还炒个屁gu,自己来炒那些股民才是。
可现在遂安公主去了扬州,似乎……答案不言自明。
李世民此时才醒悟过来,突然跌足,重重叹息:“女大不中留啊,朕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此呢?”
………………
却说在另一头,陈正泰施施然地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人进了扬州城。
扬州城已是惶然一片。
起初闹了叛军,大家就觉得要出大事了,本以为叛军要凯旋,哪里晓得来的竟是打着骠骑旗帜的人马,这等事,娄师德最清楚不过了,扬州他熟,而且安抚人心方面,他有经验。
他先让人将这吴明等人的脑袋直接挂在了城门处,而后广贴安民告示,此后让一部分挑选出来的降卒穿着高邮县差役的衣衫,浩浩荡荡的入城,而后再迎陈正泰。
一番布置下来,大抵让扬州人明白了三点,其一:叛军已经平定了,谁若是还不服气,你可以再试试看。
其二:贼首已经砍了,定是必死无疑的,至于那些被裹挟的,并不会追究他们,连他们都不追究,那么他们都家眷暂可放心。
其三:现在开始,大家各过各的。
如此一来,人们悬着的心,也就定了。
此后,娄师德又修书给各县,让他们各自待命,接着巡视了库房,召集了一部分没有参与谋反的世族子弟,安抚他们,表示他们没有谋反,可见其忠义,同时暗示,可能到时可能会有恩赏,当然,某些参与了谋反的,只怕下场不会比邓家要好,所以,欢迎大家检举。
一下子,这些人便抖擞起精神,人们提起了吴明,自然义愤填膺,仿佛不和吴明撇清关系,不臭骂几句,自己就成了反贼一般,所谓检举不积极,就是和乱臣贼子不清不白,因而大家极为踊跃,不少的罪状统统罗列。
而罪状收集只是简单的程序问题。
根本的目的,其实就是让这些世族子弟多检举一些,如此一来,让他们彻底的和叛贼割裂,这就防备了扬州还隐藏着的叛贼同党,与这些世族子弟勾结一起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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