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纳兰镜闻转眼已经回来半个月了,这些时日过得很是宁静,她成功被那家学堂录取,教国学,课程被安排在下午。
她很满意这个安排,清晨她可以同柳凄山一道上山采药,午时吃过饭便随柳凄山一同下山,并让柳凄山将义诊的地点摆在学堂不远处,这样的话,只要她下课便可以去找他。
而柳凄山每日都等她一同下课回家,这种安宁的日子,美好的让她觉得好不真实,可她的的确确安稳地过了这么久。
这日下学,照常去找柳凄山,却远远瞧见那边围了一圈人,她心里一沉,脚步加快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
听到她的声音,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站在人群中间的柳凄山也抬头望了过来,眼睛一亮,手不动声色地背到了后面。
纳兰镜闻每日都来接柳凄山,这周围的人都认识她了,见她来了纷纷绕开一条道。
“镜小姐,你可算来了。”
她走过去,站到柳凄山身边,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没事吧?”
柳凄山摇头。
确认他真的没事了,才转身将他挡在身后,看向在地上撒泼滚打的女子。
“说,怎么回事?”
地上的女子被纳兰镜闻冰冷的眼睛看到浑身竖起了汗毛,四肢冰凉。
原本嚣张的气焰完全弱了下去,有些结巴道:“你们为什么要护着这个庸医?!前几日我来这治病,这个男子说吃几副药就好了,我拿着他给的药回去吃了几日,结果越来越严重了,今早还吐血了!”
“他就是个庸医!你们为什么要维护他?!”
女子情绪激动,刚刚还在害怕,现在又开始指责众人。
周围围观的人们纷纷开口。
“你这人莫要胡说,柳大夫医者仁心,免费给人治病,医术高明,没有人经过柳大夫的手没有治好的,你完全就是血口喷人!”
“你这人不会是想要讹钱吧?有手有脚的,居然干这种下作的勾当!”
纳兰镜闻站着,一双温热的手从身后拉住了她,回头望去,柳凄山神色镇定,对她道:“我对她有印象,是肺热,但不严重,我的药不可能有问题。”
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没事,我知道。”
柳凄山闻言,冲着她温柔一笑,点了点头。
纳兰镜闻揉揉他的脑袋,随后走过去蹲下身,直视女子的眼睛。
“你得的是肺热,这种病并不难治,柳凄山治好的疑难杂症数不胜数,岂会在你这失了手?”
一旁的人纷纷附和,“对啊,柳大夫的医术大家都有目共睹,当初我娘眼睛都瞎了,所有大夫都说没办法治,是柳大夫治好的,让我娘重新看见。”
“我也是,我上山被熊攻击了,半个肩膀都快被咬下来了,我还以为自己要变成废人了,结果还是柳大夫救了我,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子,所有人都要我养,也是救了我全家啊!”
众人一句又一句地说着,地上的女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又很快反应过来。
“谁知道他的医术是不是真的?万一你们都是他找的托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乐意了。
“柳大夫需要找托吗?找托还会义诊吗?那找托的意义是什么?给大家免费看病吗?!”
女子又被堵的哑口无言,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纳兰镜闻见状,眸底寒光闪过,一下扣住她的命门。
“其他医馆派来的?”
女子脸上心虚一闪而过,大叫着想要挣脱。
“你血口喷人!”
动作之间,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滚落到地,她惊慌失措地将那东西捡起来揣回怀中,动作迅速,根本不似生病之人。
纳兰镜闻没有去抢她的人东西,只是在掉出来的瞬间飞快地扫了一眼,一块红色的牌子,但上面的字没看清。
女子怎么挣扎都挣不脱她的禁锢,不禁大叫,“你想做什么?!”
一个小擒拿,将她的手扭到身后,痛得人嗷嗷叫。
“你到底想干什么?!杀人灭口?!”
纳兰镜闻唇角含笑,邪魅张扬,“既然如此,那我们去衙门报官吧。”
一听要报官,女子脸都绿了,心虚之色溢于言表,反而是周围的人拍手同意。
女子眼珠一转,抬起脚便朝着纳兰镜闻踹去,后者眼底异色一闪而过,躲闪之间松开了手,那女子趁此机会拨开人群跑了出去,溜得无影无踪。
纳兰镜闻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追的打算,脸色稍沉了些,沉思片刻。
一只手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她顺势攥紧了些将人拽到怀里,柳凄山靠到她怀中,也不挣扎,乖顺的紧。
扫了眼周围的人,淡声道:“今日大家维护在下夫郎,镜某在此谢过。”
众人摆摆手,“哪里哪里,应该的。”
“柳大夫是个好大夫,于我们都有恩,断是不能让别人如此污蔑!”
他们义愤填膺,但在看向柳凄山的眼神又是感恩,不过看到纳兰镜闻的动作,大家都识趣地离开了。
有几个大胆的女子临走前还给纳兰镜闻眨眨眼,“镜小姐当真是好福气!回去可要好好哄哄美人。”
说着还竖了个大拇指。
纳兰镜闻不置可否,回以微笑,随后垂眸询问:“柳大夫想要在下怎么哄?”
腰间又是一阵刺痛,她赶紧按住了在她腰间作乱的手。
“你这是要谋杀亲妻?”
柳凄山埋在她怀里,被按着的手揉着刚刚掐的地方。
纳兰镜闻嘴角微勾,这人还是心疼她,不舍得她。
从她怀中退出了,脸上是未散的红晕,配着那严肃认真的表情,看得纳兰镜闻心软了几分。
他问:“可是其他医馆派来闹事的人?”
纳兰镜闻稍稍一顿,眉眼锐利几分,道:“凄山认为呢?”
柳凄山沉吟。
“不太像。”
纳兰镜闻转眸看他,来了点兴趣。
“怎么说?”
柳凄山皱眉思索片刻道:“我义诊多年,从未与人结怨,与那些医馆虽无过深交情,却也以礼相待,如此多年了一直如此,今日岂会突然派人来想要毁我名声?”
“更何况我的医术大家都心知肚明,更不可能因为一人的影响而质疑我,这闹一出反而吃力不讨好,何人会如此愚蠢?”
纳兰镜闻摸着他柔顺的发,却没有反驳,神色不明,随即转了话题。
“下次再遇到,让人来寻我,有我在。”
柳凄山柔柔笑着,夕阳的余晖洒在那张精致秀雅的面庞,美得令人心惊。
“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我是你妻主。”
一句话将他后面的话堵死。
不过很快想起什么,道:“我去取样东西,你在这等我好不好?”
随后又道:“算了,你随我一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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