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听了道长的话,老太太便对明檀心生芥蒂,但儿子劝她不必担忧,说是只要不认作义子,并不会影响卫家,老太太这才稍稍放心。
不管怎么说,明檀都是她的亲孙子,老太太也不忍让明檀罚跪,随即帮忙求情,
“这事儿的确是明檀的不是,意真呐!你训责他一番便就罢了,他年纪尚小,正在长个儿,若是罚跪伤了膝盖,将来长不高,那可如何是好?”
这么小的孩子就这般无法无天,她们也不引以为戒,居然还在想着会不会伤到膝盖?他还能不能长高?果然他们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孩子的品行上,徐意真懒得费神再去教育明檀,但这件事,她不会轻易罢休,必得往严重了去说,
“犯错严惩方能得到教训,往后他便不敢再肆意妄为。如果没有任何处罚,就这般轻饶了他,明檀只会变得更加任性!”
“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往后我和芳林皆会严加教育,念他是初犯,这次就算了吧!”
有姨母撑腰,苏芳林也就挺直了腰杆,赶忙附和,“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会对他悉心教导,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苏芳林的意思好像是她多管闲事一般,可这玉佩一碎,便不是闲事,而是天大的祸事,
“他摔坏的是我的东西,我自有资格处置!”
苏芳林被徐意真噎得涨红了脸,无话可辩的她只能拖关系,
“姨母都开口求情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该给你婆母一个面子,岂能驳了她老人家的颜面,让她下不来台?”
苏芳林故意拿老太太说事儿,仿佛她若不罢休,便是在打老太太的脸。
老太太的脸面,徐意真才不会放在眼里,但明面上还不能闹僵,若要掰扯几句,徐意真有的是理!
“我正是给老太太颜面,才没有重罚,只是罚跪而已。倘若你们不是老太太的亲戚,我就直接将你们送官,交由官府发落,根本不会在这儿跟你废话!”
二夫人本就看明檀不顺眼,现下明檀惹了祸,她自是乐得看热闹,
“老太太,意真已经从轻发落了,您就顺着她的意,随她处置,可别惹恼了意真,再将明檀母子送到官府去,这事儿若是传到了宫里,让惠妃娘娘知道有人打碎了她的玉佩,那咱们整个卫家都要跟着遭殃!”
一听说要报官,老太太终是不敢再大意,思量再三,她只得退而求其次,“意真所言也有几分道理,那就从轻发落,让明檀罚跪吧!”
“姨母,罚不得啊!明檀他还小,哪里能跪这么久?”苏芳林哭着拦阻,然而徐意真已经发了话,下人便听从三夫人的意思,直接按住明檀,让他跪下。
明檀在这家里一向受宠,突然有人让他下跪,他自是不乐意,小小的身板倒是有一股牛劲儿,挣扎着不肯跪,
“坏人,坏人!放开我,不许碰我!”
下人们得遵从三夫人的意思,又顾忌老太太,不敢对明檀少爷下狠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堂外传来一声沉喝,“这是在闹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身着绯色官服的卫临风踏进了门槛儿。
苏芳林一见他便像是瞧见了救星,急忙跑过去哭诉,
“表哥!你回来的正好,表嫂她要罚明檀下跪,明檀不肯,她便让人动手用强,明檀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再被他们扭伤了可如何是好?”
卫临风疑惑的望向徐意真,“明檀他犯了什么错?”
徐意真懒得去重复,苏芳林抢先道:
“那会子在后花园,明檀拿了个酸杏随手一扔,不小心砸中了表嫂的玉佩。我已经代替明檀向表嫂道歉,还说要给她赔偿,可她不肯罢休,定要重罚明檀!表哥,你倒是评评理啊!”
徐意真也不废话,直接让冬葵将断裂的玉佩拿出来,“这玉佩的来历,你应当知晓!”
卫临风仔细一看,心下一沉,“这是……惠妃娘娘御赐之物?”
眼瞧着卫临风的面色不对劲,苏芳林慌声辩解,“表哥,明檀他真不是故意的,明檀好歹也唤她一声舅母,是她的外甥,她这般为难一个孩子,于心何忍呐?”
她拿亲情绑架,徐意真倒正好借着这所谓的亲眷关系摆一摆架子,“我既是他的舅母,便有资格管教!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他,便是在害他!”
若是官场之事,卫临风好做论断,偏这是家事。她们二人各说各有理,明檀才是他的亲儿子,他心里自然是偏袒一些的,可意真说得也有道理,卫临风没底气反驳,只得做个和事佬,
“意真,管教归管教,但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温和的方式。”
果然是他的亲儿子啊!他这般表面上严以律己之人居然也可以枉顾是非!
徐意真冷噎道:“温和的方式对明檀有什么震慑力?这次轻饶了他,下回他只会变本加厉,越发放肆!你可是读书人,最讲是非道理,难道你也要这般溺爱明檀,纵容他,让他变得狂妄嚣张,将来惹是生非?”
徐意真句句在理,卫临风被她呛得无言以对,他实在没理由再偏袒明檀,自觉颜面尽失的他怒视于明檀,沉声怒喝,
“跪下!”
明檀被他这气势吓得一哆嗦,但他还是心存侥幸,不肯跪,只张着嘴哇哇哭着喊娘亲,苏芳林想去拉他,却被卫临风睇了一眼。
那眼神格外严肃,吓得苏芳林不敢再动弹。
卫临风眸光肃厉,再次命令,“喊娘也无用,立马跪下!”
“我不跪!坏人,你是坏人!”明檀倔强的攥起了小拳头,去砸卫临风的腿。
这孩子连规矩都不讲,连长辈都敢动手打,简直无法无天!
卫临风一气之下直接甩了他一耳光,脸颊刺痛的明檀哇的一声又开始大哭起来,卫临风不由分说,直接拽住他胳膊,踢了他腿弯一脚,明檀一个没站稳,就这般跪了下来,边跪边哭,好不伤心。
苏芳林想为孩子求情,却被卫临风直接打断,“今儿个他必须得跪,谁求情也无用!”
徐意真又岂会看不出来,卫临风只是在做戏而已。估摸着他以为,只要他下了狠手,她也就消了气,会心软为明檀求情吧?
那他可真是打错了算盘,如今的徐意真心肠冷硬,极有原则,她才不会开口为一个熊孩子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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