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只是私德有亏,于政绩考核稍有妨碍,却也不能因此抓他坐牢,官府依旧无法判你们和离。”
几人商量的法子皆被推翻,徐意真越想越憋屈。
她只是想要和离而已,在男人犯了大错的情况下,女人提出和离怎么就那么难呢?这大盛朝所谓的律法,都是保护男人,为男人而设,女人的权益又有什么保证呢?
徐意真这条和离之路远比她想象的更加艰辛,当时成亲不容易,如今和离更难,这罗网一旦陷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吗?
徐意真只觉异常疲惫,但到了这个时候,再难她也得迎刃而上,绝不能就此退缩!
这个方法不成,她就尝试另一个,反正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卫家,不必再每日面对卫临风,单就这点而言,至少比以前好过些。
律法对女人不公,她偏要找到突破口,给自己一个公道,给这世上同样陷于婚姻困境的女子们一个希望。
父亲认为陈家这条路不可行,徐意真便在私下里找到二哥商议,想法子怂恿陈家去状告卫临风。
不论结果如何,至少这是一条门路,兴许在陈家指控查证的过程中,还能找到卫临风的其他罪证。
尽管明知这条路很难,但徐连川舍不得妹妹受委屈,只要是她交代的事,他必然会竭尽全力去办,
“做过坏事的人终归会露出马脚,只要咱们耐心查证,总能查出蛛丝马迹!”
徐连川依照妹妹的提议,暗中去陈家走动。
这边厢,得闲的李序进宫给他母妃请安,怡妃娘娘又念叨起意真,“意真怎的没与你一起过来看望我?上回不是说好了,下次还带她来的吗?”
“意真她……”李序欲言又止,面露难色,怡妃不免忧心,“意真她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别吞吞吐吐的呀!”
有些谎言越扯越大,扯到最后便无法往回圆。思来想去,李序还是决定跟母亲坦白,
“母妃,其实有件事,儿臣瞒了您……”
李序本不打算将此事公开,他怕母亲接受不了这样的变故,可若不说出来,母妃就会一直向他打听意真的消息,让意真过来,他又该如何应对呢?总不能一直欺骗母亲吧?
思前想后,李序才决定将真相用最平和的方式道出。
“其实她前几年已然成亲,但她嫁的人不是儿臣,而是一个叫卫临风的读书人,只可惜那人表面正直,内心贪婪,蒙骗徐意真……”
说起真相时,李序一直在观察着母亲的神态,生怕她情绪波动太大,又会病发。
怡妃听罢,义愤填膺,“你说的这个卫临风也太过分了!意真那么好的女子,他怎能如此欺瞒她,伤害她?还有你,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要骗我呢?”
自知理亏,李序垂目解释道:“母妃您最近身子不适,且当时您已经误会意真与我成亲,我怕说出真相,会影响您的病情,所以才将错就错,撒了个小谎。”
怡妃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对于儿子所说的这些,她似乎听懂了,却有一丝疑惑,
“所以现下是个什么状况?你对意真是个什么态度?你喜欢她?想救她脱离苦海,想娶她为妻,却又碍于卫临风不肯和离,所以你和意真无法在一起?”
“儿臣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她二哥连川为此事而焦虑,我与连川是挚友,便想为他解忧,帮他解决这个难题。”
目睹儿子那努力撇清,义正言辞的模样,怡妃哼笑道:“你情愿扯到连川身上,就是不肯承认自个儿喜欢意真,是吧?”
李序的眼神明显闪躲,否认得干脆,“没有的事儿,如何承认?”
“正因为你一直藏在心里不承认,意真什么都不知道,她才嫁给了那个姓卫的。但凡你当初勇敢表态,或许娶她的人就是你,那她也不需要再遭受这些苦楚。”
墨瞳幽黯的李序苦笑道:“母妃,此事并非您想的那样,徐意真她对我并无感情,无论我对她是什么态度,她都不会嫁给我!”
“你没尝试过,怎么知道?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年来,我看得一清二楚,是你一直在逃避,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
不愿再深究的李序打岔道:“现在说的是她和离之事,这些事暂时就不要提了吧?”
“你也知道这是她的事,可你却如此上心,还说不喜欢她,这话谁信呢?”
李序被母亲噎得无言以对,默了半晌他才道:“那儿臣不提了,也不再管她便是。”
怡妃却不答应,“你怎么能不管呢?意真遇到这样的衣冠禽兽,如今她已经看清他的真面目,决心脱离苦海,可就像你说的,那人赖着不肯签字画押,官府又不帮忙,咱们必须得帮她呀!”
李序不是不想帮,只是碍于身份,不便插手,“此事很难解决,除非父皇出面,让二人和离,可父皇还在为当年意真拒婚一事而置气,不肯管她的事。”
怡妃望向儿子,一派认真地问了句,“那你记恨意真吗?”
他恨徐意真吗?或许曾经有过不甘吧?但时日一久,李序心底的那份不甘便慢慢淡化了,
“儿臣有什么可记恨的?这是她的婚事,她有择选的权利。”
难为儿子这般尊重意真,尽管儿子不愿承认,但怡妃还是觉得他对意真的情意绝非寻常。既如此,那她这个做娘的也该帮忙才是,
“那我去找皇上求个情。”
李序闻言,当即制止,“母妃您不能见父皇!您若见他,可能会情绪失控!”
“为什么会情绪失控?”怡妃浑然不知自个儿到底患了什么病,“你们总说我的情绪不稳定,我到底是怎么了?”
此事太过复杂,李序也不晓得该如何解释,嬷嬷在旁打岔道:“娘娘您这病太过奇怪,太医也没怎么见过,只交代说尽量少见生人,若是娘娘定要见皇上,可以隔一道屏风,这样不见面,只说话,应该无妨。”
李序却觉得不稳妥,“还是别见了吧!隔着屏风,纵使见不着面,也能听到声音,万一再出什么事,我怕母妃病情加重。”
此时的怡妃已对皇上没什么印象,但嬷嬷的话她是相信的,嬷嬷说不让她见生人,她也不大想见,然而此事与意真有关,她不能袖手旁观。
“那就依照嬷嬷的意思去办吧!试一试终归是好的,万一皇上答应了呢?意真便可尽快和离,而你也无需再顾忌。”
李序微侧首,一派傲然,“她是否和离,儿臣不在乎!”
儿子向来嘴硬,怡妃懒得与他计较,“是是是,你不在乎她,我在乎,我关心意真,行了吧!”
怡妃坚持要这么做,李序拦不住,只能让她试一试。
得了令的嬷嬷未敢耽搁,立即去请皇上。
李序不便在此打搅,遂先行告辞。
皇帝一直想见怡妃,只可惜他每次过去,怡妃都会情绪激动,性情大变,以至于他已经几个月不敢去景阳宫了,他万万没想到,怡妃居然会主动请他过去!
难道怡妃的病情有所好转?不论是什么状况,难得怡妃肯与他见面,皇帝自然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他当即放下手中的折子,摆驾景阳宫。
可到了景阳宫,皇帝才发现此处摆着一张屏风,但听嬷嬷道:
“皇上见谅,娘娘说想见您,可奴婢担心出什么岔子,这才斗胆摆了一架屏风在此。奴婢是想着让娘娘慢慢适应,若是隔着屏风说话,娘娘没有发病,那下回再让您二位见面,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有屏风相隔,岂不是见不着人?皇帝不免有些失望,但他转念一想,若是直接见面,万一又惹得怡妃性情大变,病情加重,岂不又生祸端,几个月见不了?
那倒不如试试这个法子,能离得近一些,听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待皇帝应承之后,嬷嬷才将怡妃娘娘请了出来,怡妃在桌边坐下,隔着屏风道出自己的想法,
“听说意真想和离,但她那个不成器的丈夫不乐意签字画押,恳请皇上能为她主持公道,下道旨意,让她和离。”
时隔许久,终于能听到怡妃的声音,皇帝心情大好,但当她说完之后,皇帝的眉心缓缓皱起,眸闪疑色,
“你人在深宫,怎会知晓此事?序儿来看过你?莫不是他告诉你,让你帮忙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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