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妃也不明言,“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就不能袖手旁观。意真少时曾在宫中读书,我也曾抚养过她,我很喜欢这孩子,如今晓得她过得不顺心,我自当帮她解决麻烦。”
提及从前,皇帝越发心气儿不顺,当初他可是很看重徐意真的,一则因为她父亲是当朝宰相,二则皇帝也认为徐意真气度雍华,堪为皇家媳,
“当初朕为她和序儿赐婚,她却公然拒绝,驳了朕的颜面,也让序儿难堪。如今她嫁的丈夫不如意,那是她自个儿的造化,你没必要去管她的闲事!”
“话不能这么说,她选卫临风的时候,也料不到他是什么人啊!如今这样的局面,意真也是受害者,我们不该冷嘲热讽,应该维护她才对。她是惠妃的侄女,也是皇上您的侄女,单论这层亲缘来说,皇上也该帮她一把。”
皇帝闭了闭眼,面露不耐,似乎对这个话头不感兴致,“朕国事繁忙,没工夫管这些闲事。你身子不适,平日里应该多休养,不要管这些宫外之事。”
怡妃捂着心口哀叹道:“意真和离之事便是我的一块心病,唯有她的事解决了,我才能安心养病。还请皇上在百忙之中抽空下道旨意,帮一帮意真吧!否则我心里这块石头始终落不下。”
怡妃再次请求,皇帝只得耐着性子与她解释,“不是朕狠心,而是因为这并非小事一桩。你要知道,徐意真和离的理由是卫临风有私生子,背着她养女人。这些事与私德有关,影响政绩考核,却不能因此就让他和离。
毕竟大盛律法摆在那儿,朕若插手此事,往后那些个宗室王亲一有什么类似的纠纷,都来找朕下旨意,个个闹着要和离,岂不乱了套?朕这国家大事都处理不过来,还要管他们的家事,那这律法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怡妃不悦恼嗤,“男人犯了这样的大错,却不准女人和离,谁定的律法?当真是欺人太甚!”
皇帝干咳了一声,“自然是刑部和礼部联合制定,朕拍的板,最终定下的大盛律法。”
一听说是皇帝制定的,怡妃也不好再说狠话,毕竟她还有求于他,只能好言好语的劝说,
“可意真是皇亲国戚,卫临风欺辱皇亲国戚,那便是藐视皇家,罪加一等!只要皇上愿意帮她和离,终究有借口,可您就是不想帮这个忙!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序儿都不计较,您还在斤斤计较,真龙天子的胸怀不至于这么窄吧?”
“不是朕计较,实在是牵连甚广,朕不好插手。”
皇帝又一次拒绝,怡妃心下微恼,懒得再搭理他,“得了!您也甭解释,不愿帮便罢!皇上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被下了逐客令的皇帝顿感挫败,“你请我来,就只是为了徐意真的事?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朕说?”
怡妃美眸微瞥,轻嗤道:“这一桩小事,您都解决不了,我跟您还有什么话可说?不想说,没心情!”
这是什么话?怡妃这是在嫌弃他办事不利?可他已经跟她解释过当中的利弊,她怎就不理解呢?
从前的怡妃很善解人意,不会说这样赌气的话,如今她就像个小孩儿一般,她认定的便是对的,丝毫不顾全大局。
皇帝还想再次解释,可这屏风的下摆有空隙,他发现怡妃已经站起身来,往里屋走去,似乎一刻都不愿多待。
情急之下,皇帝只好开口挽留,“朕若答应你,你可否留下来,多陪朕说会子话?”
后半句怡妃没听清,只听见了前半句,她停步回首,再次确认,“皇上真的肯答应帮意真和离?君无戏言,您可别蒙人!”
皇帝趁机讲起了条件,“朕言出必行,但朕有一个条件,朕若帮了你,往后朕可以随时到景阳宫来找你说话,你可愿意?”
怡妃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若是这样隔着屏风,她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不过你不能待太久啊!我若是累了,不想说话,就要回去休息了,你不可强制。”
自怡妃发病之后,皇帝已有许久没见过她,今日这般隔着屏风说话,虽说看不真切,至少她近在咫尺,还能听到声音,这对皇帝而言也是一种慰藉。
念及先前那几次的突发状况,皇帝也不敢强制的一定要面对面,万一怡妃再发病,病情加重,更难医治!
今日这见面的方式便温和许多,至少怡妃的情绪还很稳定,没什么异常,着实难得!
思及此,皇帝也就答应了。
怡妃暗松一口气,她与嬷嬷对视了一眼,欣慰一笑。还好皇上应承了,儿子牵挂的事也算有了着落,只要意真能顺利和离就好,但愿儿子这回能正视自己的心,千万不要再错过。
但怡妃还有些担心,毕竟她人在深宫,宫外之事她并不清楚,万一皇帝表面应承,出了景阳宫便不办事,那可如何是好?
不放心的怡妃又叮嘱嬷嬷,最近一定要勤打听,看看宫外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她得确保意真能够顺利和离,方能真正安心。
徐意真不晓得宫中所发生之事,她还在联络陈家人,试图说服陈家状告卫临风!
至于卫家这边,自从徐意真走后,家里便鸡飞狗跳,无人管家。
老太太年事已高,许多事力不从心,她打算将管家之权交给大夫人,大夫人却不乐意,只因她心里清楚,先前徐意真管家时,她嫁妆多,家底雄厚,即便有额外的支出,也是徐意真兜底。
如今徐意真一走,卫家便是个空壳,谁来管家,便得自行往里填补,那可是个大窟窿,大夫人自是不乐意,二夫人就更别提了,没有便宜可占的事,她才不会去办。
这俩人你推我阻的,没一个人乐意接手。
老太太无可奈何,只能找苏心月商议,让她帮忙管家。
苏心月才进卫家的门,她是想着表哥做了大官,这几年一定积累了不少钱财,卫家应该很富有才对。
不过她还有一丝顾虑,“可是上头还有两位嫂嫂呢!我一个妾室,怎么能越过两位嫂嫂去管家?她们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那两位只会说漂亮话,且她们出身一般,在娘家的时候也没人教过,并无管家之能,而你不一样,你出生商贾之家,自小便懂得这些,我相信你一定能把咱们卫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再者说,虽说她们是你的嫂嫂,可咱们卫家一直是临风在支撑着,临风主外,你主内,她们还得靠着临风过活儿,所以她们不敢有微辞,你放心便是。”
老太太这一通胡编乱造,苏心月还真就信了!她只当姨母信任她,以为这是一种荣幸,眼下表哥正在为和离之事而烦恼,她若能在这个时候帮忙把卫家打理好,指不定表哥会对她心存感念,继而生出感情来,这可是她在表哥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如此想着,苏心月便欣然应承了这个差事,她甚至还想着从中捞一笔,殊不知一旦接手卫家这烂摊子,接下来便会有无数的麻烦事等着她去处理。
得知苏心月接了管家之权,二夫人乐得看笑话,大夫人却是心焦不已,她最担心的是徐意真和卫临风和离之后,徐家的那些铺子该怎么办?肯定要收回的吧?到时她的丈夫又该指望什么挣银子呢?
卫临江丝毫不当回事,“当初徐意真看我管铺子管得好,就跟我签订了契书,那契书上写的是两年,这才过了一年,还没到约定日期,她不能无故收回我的职权。”
大夫人惆怅不已,“那还不是徐意真一句话的事儿?她让你管铺子,是看在老三的面儿上,如今她都要跟老三和离了,自然不会再让卫家人插手她的生意。”
“咱们有契约在手,契约可是有律法效应的,她若违背,便得赔我大笔的银子,那还不如让我继续管着呢!”
听丈夫这么说,大夫人稍稍安心,但一想到往后,她又开始焦虑,“可只能管一年也没用啊!一年之后咱们该怎么办?你得做长远打算。”
卫临江端起茶盏,饮下半盏,润了润嗓才道:“这还用得着你提醒?我也不想一辈子给人管铺子,我得自个儿开铺子,自个儿做掌柜。我已经在暗中准备,这些事你就甭管了,交给我处理即可,你只管照顾好孩子,伺候好母亲便是。
最近母亲病了一场,她老人家年岁愈大,身子骨不好,我又成日的在外头忙生意,你得好生替我侍奉母亲。”
大夫人没当回事,“老太太不是装病吗?她不就是想博取徐意真的同情嘛!”
“起初是装病,这两日是真病,都是被老三夫妇给气的!”提及此事,卫临江忍不住慨叹道:
“说起来老三确实糊涂,有徐意真这样的相府嫡女做妻子还不满足,居然又去勾搭苏芳林?一个寡妇怎能与相府千金作比?他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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