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不得给钟繇那么多钱。
“你是铁了心要回江家了?”
钟繇揉了揉脖子,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行。”江涛站起身,目光阴沉地盯着钟繇,“我可以认你。”
“但是钟繇,即便我遵从你爷爷的想法把你认回了江家,你也只是空有名头,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钟繇微愣,“你不给我钱?”
江涛看着这个满身铜臭味的女儿,脸上满是讥讽:“一分都没有。”
钟繇淡定地点了点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死了,然后继承你的遗产。”
江涛愤怒地身体都在发抖,他吼道:“钟繇!我会立遗嘱!等你爷爷过世,我就立刻与你断绝父女关系!江家的钱,你别想沾染半分!”
“啊,这样啊……”
钟繇摸了摸下巴,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见威胁奏效,江涛得意地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他的双手交握,用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看着钟繇。
“想从我这里得到钱,就得让我满意。”
钟繇直视着江涛,久久没有言语。
江涛心底暗笑,对付这种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刁民,果然拿钱威胁她最有用。
空间里,琥珀杀气四溢。
她愤怒地吼叫着,“母亲,让我出去杀了他!”
月光坐在华美的椅子上,手指扣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凝眉思索着。
碧玺左看右看,为难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书房内,空气都在寂静。
作为豪门老总,江涛深知,这种时候谁先妥协谁就输了,而他有的是耐心。
他甚至开始处理起了公务,看那架势,是给足了钟繇思考的时间。
片刻后,月光屈指敲了敲桌子,显然已经思考出了对策。
“母亲,只要与他相关的任何事都要钱就好了。”
钟繇一点就通,“不愧是月光宝贝,真是妈妈的好军师!看我操作!”
“嗯?”琥珀刚从狂怒的状态中回神,还没明白月光的意思,就见她的母亲已经换上了一副模样。
钟繇意识回归,十分狗腿子地坐直了身子,抬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渣爹,您请直言。”
江涛眼角抽搐,“首先就是把这个该死的称呼给改了!”
“父亲,爸爸,爹,dad,daddy,欧豆桑?”
江涛:“……”
“钟繇,你能正常点吗?”
钟繇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爹。”
见江涛再没提出意见,于是钟繇笑眯眯地搓了搓手,“看来您对这个称呼还是比较满意的,那我们来聊一聊新称呼的价格吧。”
江涛眉毛一挑,不解道:“什么价格?”
空间内,琥珀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钟繇勾唇微笑道:“改口费啊,我亲爱的爹。”
她歪头,好笑地看着江涛,“我总不能白叫吧?你占我便宜啊?”
“我占你便宜?我是你亲爹!我占你什么便宜了?”江涛愤怒地吼道。
“我过往十六年所受的苦难,全都拜您以及我那位后妈所赐,叫你渣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钟繇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模样,“您想让我在外人面前给您留面子,却又不愿意花钱从我这里买到一个新的称呼,那我过去16年的苦不是白受了吗?您这不是占我便宜?”
江涛气得要死,手指都在颤抖,他哆嗦着手指指着钟繇,“你这个,逆女!”
钟繇点点头,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随便您怎么说。”
她站起身,唇角勾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像一个放高利贷的奸商。
“渣爹,何必拿钱威胁我呢?既然您打定主意以后不会给我钱,那么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只能靠钱来解决了。”
“首先就是称呼问题。您想要面子?可以,花钱买吧。”
“谢谢您刚刚给我那么长的思考时间,礼尚往来,我也会给您留有充足的思考时间。”
“在爷爷定好我认祖归宗的良辰吉日之前,渣爹您都可以慢慢思考。”
“包括您认我回来的理由,我的身份,您都可以编造一个让您满意的版本。”
“当然了,想让我配合的话,得给钱。”
江涛呆愣愣地消化着钟繇的话。
也就是说,他拿钱威胁钟繇不成,反被钟繇威胁了。
如果他肯好好沟通,只要把钟繇认回江家,完成了老爷子的要求,就算他以后真的不给她一分零花钱,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现在……以后与她有关的事情,都得拿钱求她。
他以后想不给她钱都不行了。
江涛愤愤地捶了下桌子。
琥珀坏心眼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钟繇起身离开了书房,甚至心情很好地下楼去厨房点了一碗冰冰凉凉的杨枝甘露。
因为老爷子昨天对安保说的话,以及回家之后的种种表现,对于钟繇的身份,江家的佣人们已经有了基本的概念。
所以即使江悦彤大小姐威胁地盯着他们,他们也不敢拒绝钟繇的要求。
钟繇一边喝着杨枝甘露,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一下频频与她对视的江悦彤。
她真诚道:“馋的话为什么不跟厨房再要一碗呢?我碗里的看起来很香?”
江悦彤一噎,注意到佣人看她的表情,脸色更是瞬间爆红。
“谁要喝那个破杨枝甘露,也就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才会把这种东西当成宝。”
钟繇点点头,半点都不计较,转头冲着厨房喊道:“把大小姐平时喝的好东西端过来让我尝尝。”
江悦彤:“!!!”
她把面前的玻璃杯砸向了地板,但因为地上铺着地毯,玻璃杯竟然在地上弹了两下,就滚到一旁去了。
钟繇好心地指了指院子。
“想听响?那你去外面砸多好?”
她像是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一样,唇角竟勾起了宠溺的微笑。
在江悦彤惊惧的目光中,钟繇径直走向她,抬手摸了摸江悦彤的头,缓缓开口:“真傻啊。”
像她那群同学。
正想着,手机一阵铃响。
钟繇一看,是沈于鑫打来的电话。
钟繇又揉了揉江悦彤的发顶,声音带着笑,“玩去吧,小傻逼。”
她去了院子。
江悦彤难以置信地看着钟繇离开的背影,冲着旁边打扫卫生的女佣尖声道:“她刚刚是不是骂我了?!”
最让江悦彤愤怒的点就在于,她把钟繇当作最大威胁,可钟繇却把她当成了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这种羞辱——
江悦彤捏紧了拳头。
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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