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落,戈曳皎皎的匕首并没有离开半寸。
子君长情想杀她是真,要不然今日他们跑的时候也不会将剩下的那匹马给放走。
他不可信,谁都不可信,戈曳皎皎也从未曾指望过他。
曾经那个可以让她毫无保留相信的男子已经死了,而眼前这个,是害她陷入绝境之人。
她凭什么信!
自瞿郎去后,万千人海,只剩她踽踽独行。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那群刺客要追上来了,后面的刺客还在喊话。
早在子君长情出现的时候,那群刺客就已经认出了他:“大庆王,不是你飞鸽传信四处递的消息么,怎的今日又怜香惜玉起来了,快停下!”
“大庆王,将这皎月公主交给我们,待回到了孟国,我们定然会待您如座上宾,便是帮您复国也不是不可以。”
“果然是你!”
戈曳皎皎将匕首送进他胸膛,什么救她,明明置她于死地的人是他,如今又来做什么假好心。
“嗯……呃……皎月,我后悔了,我不想你死,别再往里扎了,要不我真的会死。”
子君长情忍着痛闷哼一声,却依旧把人死死地抱在怀中。
她有时候真的很气人,气到他想让她死了一了百了,可真知道她要死,心里就变得空落落地难过。
方才看见她活生生地站着,这空落落的感觉才被填满。
马蹄的奔逃声还响在耳侧,戈曳皎皎忍不住在想,为什么子君长情要放过她?
她是害他亡国的罪魁祸首,他要她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们两个,早就是你死我活的仇敌 ,于她而言,不过就是成王败寇,胜者生,败者死。
没有什么怨不怨的。
她在以最理智最冷静的逻辑去分析他们所处的立场。
可一抬眸,却对上了子君长情略带幽怨的一双眸子,眸底深处,似乎还藏着几分心酸和委屈。
他为何这副表情?
“再往前跑,前面就是一条死路!”
戈曳皎皎被这一声大喊给惊回了神情,她的头埋在子君长情的怀里,转头往前看,本是一片漆黑看不清前路,子君长情睁大了眼睛也没看清前面是什么。
但这些刺客比他们更早来,早就把附近这些地方的地形地势给摸透了。
子君长情本以为这群刺客是在诈他们,只 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直到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待看清前面是什么,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连人带马,跌下悬崖。
戈曳皎皎和子君长情两人皆是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随即那尖叫声在悬崖下渐行渐远。
“如何,还要追吗?”
一刺客往悬崖底下望去,可除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旁边一刺客笑道:“还追什么,底下是万丈深渊,活不下来。”
……
底下确实是万丈深渊,子君长情就算是在这时也一直死死地抱住了戈曳皎皎。
戈曳皎皎没想到,今天竟果真是她的 死期。
可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随即一按上面的机关,长长的链条从镯子里飞出来,上头的铁锥射进了崖壁,两人硬生生阻断了下坠的趋势。
只是一只手臂吊着两个人,便这链子是玄铁淬炼坚固无比,但她的胳膊可是肉体凡胎,再这样下去,她的这条手臂得留在这儿。
“啊,你松手,我手臂要断了。”
撕裂的疼痛撬开她一直以来的坚强。
子君长情满是辛酸:“你这女人,好歹是我救了你!”
戈曳皎皎听罢,冷笑:“若不是你暴露我的行踪,我何至于此,你给我松开,要死你去死!”
这话让子君长情一时无语凝噎。
确实应该怪他。
怪他妇人之仁,为情所困,一时意气,他不配做一个君王,君王应当似她一般。
冷漠绝情,杀伐果决!
子君长情松开她,拔出她插在自己胸前的那把匕首,插在崖壁上吊住自己的身体,冷而失望的声音响起:“女人,你没有心。”
戈曳皎皎没说话,她要真没有心,那才好呢!
那便不会在瞿郎走后,她就没有真正开心过,只觉得这世间一切都让人无趣。
没有心,就不用难过了。
大雨还在一直下,这时候,插入崖壁上的泥土有松动的迹象,戈曳皎皎骤然往下划了一段。
“啊!”
一阵惊呼随口而出,子君长情这边被匕首吊着反而稳稳当当的。
他怪她无情,对她失望,可自己的肢体动作却无法掩藏心底的那一份悸动,大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
雨水浸湿了眼眸,子君长情长长的眼睫上好似挂满了泪珠,这会儿,感受到手臂撕裂痛处的人换成了他,但他是男子,天生臂力又更强一些。
这样的情况,让戈曳皎皎难得有了分隐秘的尴尬和不知所措,她身上的衣袍本就在那个时候被脱下,此时身上这仅此一件的肚兜又松垮了几分。
雪白的肌肤上略带着几分被荆棘刺破的伤痕,让子君长情又想起了开在夏日里的仙人掌的花朵。
他低头在她裸露的雪肩上启唇用牙齿磨着,她的肌肤带着一阵冷香,让人上瘾,双唇一沾,就有一种欲罢不能之感。
从雪肩一直往下……
他在报复!报复这个女人的无情!
戈曳皎皎被他这样侵犯,一种屈辱感涌上心头:“子君长情,你放开本殿,若是本殿还有幸能活下来,本殿一定要杀了你!”
因为沾染了情欲,公主殿下恼怒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娇颤。
子君长情没有停,都这时候了,还怕她这没有半分威慑力的娇喝,那他就不是个男人。
直到……手背上突然砸下来一滴滴温热的液体 。
她哭了啊。
子君长情停了下来,突然觉得无趣,也觉得自己确实无耻。
强迫一个女子真是无趣,而且知道她不愿意,还让自己有几分难过和不堪。
子君长情声音放柔:“你莫哭了,我不弄你了就是。”
说完,还真只是规规矩矩地抱着人,也不再做旁的。
戈曳皎皎这才止住了泪。
她已经很久没哭了,瞿郎走后她就没有再哭过,多难都没有。
她方才只是真的好想他,想得心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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