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念是在半夜醒来的,警觉的看了眼周围,他不在了。自己不知道怎么在床上的,只记得朦胧之间,他在喂她喝药。
摸了摸嘴唇,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起来,宁知念去喝了些水。
见屋里没人,虽然这桶水温了,但也能擦一擦身子,宁知念便开始解衣,还有些奇怪自己里衣的暗扣没有扣上,可能是方才逃跑挣脱开了。
看见自己肚子上的淤青,宁知念想起来应该是翻墙的时候撞的,怪不得这么痛。
拿着布子擦了擦身子,有点凉,但能解燃眉之急。胳膊上的划伤已经结痂,没那么疼了。
宁知念看了看周围,不是说这里只有一间房,他去哪睡了?思绪重重传来,怎么都想不通,这些人是奔着自己来的还是景玄来的。穿好干净的衣服回到床,宁知念又疲惫的睡了。
第二日一早,被窗外的鸟叫叫醒,宁知念拖着眼皮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脸上有些憔悴。
哥哥还不知道自己受伤遇险,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从窗外向下看,街上已经开始有了烟火气,虽说是县城,但这里的人还是很多。
闻见馄饨香,宁知念肚子立刻叫起来,昨天中午到现在,自己什么都没吃,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宁知念去开门。
赤风拿了斗笠和面纱给她,然后带着她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便是熟悉的面孔,景玄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而后扔给她两个鸡蛋和一个包子。
宁知念的肚子咕咕叫着,说了声谢谢,就开始吃。
马车开始移动,宁知念问:“殿下,咱们去哪儿?”
“回去,继续祈福。”
景玄的话说完,宁知念拿着鸡蛋的手一顿。
“怕了?”景玄看着她,依旧是没什么表情。
宁知念摇摇头,没办法,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瞬间没了胃口,宁知念只吃了一颗鸡蛋和半个包子。
景玄见她没吃完,有些不悦。
又来了广济寺,熟悉的僧人们照常迎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看见住持那张脸,宁知念都有些不适。
明明太阳高照,自己的手冷的却发抖。诡异,太诡异了,这一切都很诡异。宁知念心中默念,再有两天自己就可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跪在佛像面前,宁知念的脸依旧没什么血色,照常进行着之前的流程。
而景玄又不见了。一阵酸涩涌入心头,宁知念觉得自己好委屈,从来都没有这么受制于人。
-
东宫。
“废物!几个壮汉都抓不住一个弱女子?”太子狠狠拿鞭子抽着地下跪着的侍卫。
“殿下息怒,那女子会翻墙才逃走的。”
“宁知念。”太子突然升起了浓浓的欲望。
“好在咱们的人没被昭王抓住,殿下,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呀。”
“那边一定加派了人选,你告诉孤还有什么机会。”太子将鞭子一扔,气愤的坐在了榻上。
“殿下,昭王并未增派护卫,他们还在那,证明昭王殿下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子啊,等把人给您抓来了,您怎么处置都行,到时候和皇上说许个侧妃,这宁家的兵权不就是您的了吗。”侍卫不断磕头求饶。
太子突然回神,“罢了,不急。孤这次放过他们,但是是我的就永远是我的。”
两天后。
宁知念像是坐完牢出来一样,后面这三日,日日胆战心惊,但好在平稳度过,景玄也一直都在,而后众人回京城复命。
果然不到一天,后宫就传来好消息,二位娘娘都已经痊愈,精神抖擞。
只有宁知念在府上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宁知念不说,宁洵根本什么都查不到,但小妹这五天瘦了一大圈,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宁知念才刚醒来,便传来太后与皇后召她入宫的懿旨,宁知念好似丢了魂的人一样,麻木的行动。而今天她月事也来了,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没什么精神。
这一切宁洵都看在眼里,却明白她什么都不能说,而他也什么都不能说。
采月心疼的给她画好妆,才看起来有些气色。
这次皇宫的消息放出来,宁知念更成为了红人,都说她吉人天相,是天降幸运之神,传什么的都有。
解决了后宫之事,皇帝的心情也特别好,又暗自赏了宁知念一笔银子。
于是宁知念现在走在宫里,人人都要低头叫一声宁姑娘。
再次进宫,宁知念已经有一丝稳重在身上。这次她不仅带了一堆手抄经书,还把苏绣带来献给太后与皇后。
太后甚是开心,皇后虽然有些疑惑,但看在自己好了的份上,也赏了脸。
“你可有合适的婚事了?”皇后问。
“臣女还没有。”宁知念笑着作答。
太后开了口:“倘若你有了人选,可以来找哀家说个婚事。”
宁知念笑着应过,没想到皇后突然提了太子。
“母后,晟儿如今侧妃之位还有待人选,母后可有中意的人,给晟儿挑一挑。”
宁知念吞吞口水,这皇后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太后摸了摸宁知念送她的帕子,缓缓开口:“上次你给哀家看的那几家人选都不错,晟儿喜欢谁就挑谁去吧。还有,这太子妃一年多了,怎么肚子一点动静没有。”
皇后收回视线,“晟儿操心国事,为皇上分忧,子嗣上的事才耽搁了。”
没继续听下去,宁知念识趣的告退。
要出宫门,遇见正要出宫的左行之。
“安安可是要回府?我送你。”
见到左行之的一瞬间,宁知念好像扫去了所有疲惫,“行之哥哥,你怎的现在才走?”
左行之依旧是那副温柔的面孔,“我今天来处理了些别的公务,耽误了一会儿。”
宁知念也没多想,自然的上了左行之的马车。
这些落入景玄的眼里,赤风见状心想,这主子不知又要如何折磨宁小姐了。
马车上,宁知念无与伦比的放松。
左行之的眼神好像是含了秋水,温情的把人融化。“安安这两日在山上吃了几天斋饭,人都瘦了,回去叫阿洵好好给你补补。”
宁知念低头含笑,“嫣儿的婚期定了吗?我回来还未来得及与她见面。”
左行之点点头,“定了,十月初六。”
“太好了,那我一定得去吃喜酒,嫣儿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宁知念笑着。
“前几日听阿洵说为你选婚事,你可也有中意的人了?”
左行之的话一出,宁知念的心脏漏了一拍,然后摇摇头。
“没关系的,安安这么抢手,总会有如意郎君的。”左行之还穿着官服,衬的他很英俊。
宁知念的脸有些发烫,
“那行之哥哥…”
“嗯?”
宁知念不敢看他,然后摇摇头。
“没什么。”她终究没能问出口。
左行之有一些失望闪过,二人随后也没怎么说话,气氛很是微妙。
宁知念回了家,许久没见的霍以安冒出来,给她带了一大碗馄饨。
宁知念有些惊讶,然后开心的吃起了馄饨。
“这馄饨的味道…难道你从南区带回来的?”
霍以安点点头,脸有些发红。“是宁姐姐领我去吃的那家。”
“不愧是我的小弟,姐姐我太感动了。”宁知念开心的吃着。
“宁姐姐你又瘦了,往日吃的东西怎么不见长肉,多吃点。”霍以安有些拘谨的坐在她对面。
“嗯呐。”宁知念也没有察觉什么,自顾的吃起来。“说起来,还得让你陪我去一趟南区呢。”
霍以安当即点头。
往日她俩一直书信往来,方盈说找了好几个学徒,等着让宁知念看成果呢。
自己一直被这些事束缚着,终于得空能去一趟。
其实方盈早看出来宁知念是女扮男装,宁知念也没瞒着,大方承认了自己是女生,只不过身世和姓名这方面从未透露过半分。
戴着面纱,宁知念和霍以安出门了。
到了绣坊,便看到这里的格局发生了一些变化,有好多椅子和纺织桌整齐的前后摆放。
她经营的学徒班很好,从基础开始学到现在,很多女工的手艺已经更上一层楼。不出半月,便可以实现量产了。她投资的一些钱也被合理的规划,方盈简直就是她挖到的宝藏。
“安姐姐你听说了吗?南区的京畿官李邢这两日被换了。”方盈拉过宁知念小声说。
“当真?”宁知念有些惊喜。
方盈点点头:“自从上次那两个官兵被抓,再也没人来收过税,百姓们现在都在偷偷传是昭王大人做的,过后曾经多收的钱都会反回来。现在大家都在偷偷夸昭王大人。”
宁知念带着面纱,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其实嘴巴已经向下撇成月亮了,昭王的算盘打的真深,能如此调动民心。
“但…李邢却被提拔了,不知道是不是..”
“啊?”宁知念有些错愕,她以为李邢会被抓起来。
方盈继续降低了声音,“太子殿下的关系户果真不一般,但街坊邻里都很生气。”
宁知念点点头,让她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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