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出口的是问句,那盛予骄就有了摇头的余地。
况且自己的确没有记起来。
只是因为相机里那些视频,脑海中产生了一点不成串的画面。
单凛仿佛真的就是随口问问,“嗯”了声,手掌在他头顶摸了摸。
盛予骄灵巧地躲开,起身去冰箱拿来一罐冰激淋。
“放回去,待会儿就吃饭了,乱吃这些干什么。”
单凛道。
盛予骄便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然后,揭开包装纸,铁勺子插进去挖出来一块送进嘴里。
这下子单凛看出来了,他还是那个十六岁满是逆反心理的盛予骄,不禁叹了口气:
“晚上有你最喜欢的口水鸡,留着点肚子。”
盛予骄这才默不作声地合上冰激凌盖子。
“我就是尝一口这个朗姆酒味的好不好吃,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保姆把冰激凌放了回去。
吃过饭后,盛予骄又待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综艺,笑得四仰朝天,直到十二点才被单凛催促着回房睡觉。
“你要是想,改天让他们来家里演给你看。”
“又不一样。”
盛予骄不得不执行着健康作息,只要到了睡觉点,所有电子产品都被他收起来。
卧室门口,单凛给足了他信息素。
Alpha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了,却坚持不开口让男人留下。
单凛没办法,只得退而求其次,凑到他耳边:
“我在你手边放了按铃,半夜难受了就拍它,我听见就过来。”
“嗯。”
盛予骄努力站稳身体,慢慢从他怀抱中抽离出来。
Enigma赖在门口不走,又俯下腰小声在他耳畔说:
“可以给我一条你的内裤吗?”
“要穿过的。”
盛予骄愣了下,唇瓣微启,像是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几秒钟后反应过来,随即耳根胀红,使劲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嘭的一声甩上门。
单凛看着紧闭的房门,全然不生气,仅仅摇了摇头。
而屋里的盛予骄转过身,脊背贴在门上,整个人快要滑下去,头顶差点要冒烟了。
流氓。
他闭上双眼磨磨后槽牙
就这样待了几天,盛予骄已经逐渐正常,到了用完就扔的阶段。
“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早上又看到单凛,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单凛有些受伤:
“这么快就卸磨杀驴么,骄骄?”
“我……我就是问问。”
盛予骄心想自己吃他的用他的,不能太无情了。
“我担心你还没好,这下就放心去了。”
“去哪?”
“纽约,需要出差几天,有个会晤。”
“喔。”
盛予骄停下手里的平板游戏。
“老二最近不忙了,我叫他来陪你住几天。”
单凛贴着他坐下,说道。
盛予骄侧过头看看他,眼神似乎在问“为什么”。
“你自己在家不害怕吗?”
“开什么玩笑!”盛予骄把平板随意扔到一边,躲开他的手。
他双臂环胸瞪男人两眼,又补充道:“不需要任何人来,我跟小慈待在家里很好。”
“你自己镇不住她的。”
“嗯?”
这话什么意思?
“要是家里只有你一个大人,等我从纽约回来,房顶就被单以慈掀翻了。”
单凛平静地解释。
盛予骄依然不解:
“怎么可能?小慈那么乖。”
“……老婆,我问你,”单凛忽而专注地看向他:“你觉得咱们家最听话的是谁?”
“不是小慈吗?”
此刻盛予骄也有些迟疑了。
“错了。”
单凛脱口而出,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是我。”
“只有我最听你的话。”
趁着盛予骄愣神,单凛靠过去,飞速在他额头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咱们两个生不出来乖小孩。”
尽管这样说,盛予骄还是很排斥和自己这两个Alpha好大儿单独相处,主要是因为他没有办法接受给比自己认知年龄还老的男人当妈。
太奇怪了。
单凛也没有强求他,毕竟家里人员多得很,基本上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盛予骄想怎样就怎样。
下午,他即乘坐专机飞往纽约。
可盛予骄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心情舒畅。
单以慈放学回来,一反常态地没有过来他面前蹦哒,一进门就往自己房间跑。
“小慈?”
盛予骄喊住她。
单以慈只能走过来,戴着一只口罩耷拉下脑袋。
“怎么了?”
他迫使单以慈抬起头,把口罩扯下来,随即睁大眼睛。
洁白的小脸变得鼻青脸肿。
盛予骄一下子气上心头:
“谁干的?谁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摔倒了……”
单以慈剧烈摇头,手掌在他眼前左右晃晃。
“放屁!”
盛予骄噌地一下站起身,两手掐腰气呼呼道:“你当你老子是傻蛋啊?摔能摔成这样?!不对……你那天不就说你是摔的吗?到底怎么回事?!!”
早在前几天,单以慈有一回就挂了彩,当时盛予骄不大舒服黏着单凛,听她说是摔得就没往心里去。
但这接二连三,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盛予骄越着急,单以慈就越不开口。
他也没想到教育孩子这么费劲,只得压下躁动的火气,蹲在地上把小单以慈抱在怀里:
“宝贝儿,你撒谎的话,妈咪会伤心的。”
其实她并没有受什么很厉害的伤,由于皮肤白显得那青紫色的小块淤青有些可怖而已。
“我们班新来了一个插班生……”
“他打的你?”
单以慈撅起嘴唇点点头。
盛予骄忍住没爆粗口,咬牙切齿地粗喘几口:
“他、他怎么能打人呢?什么孩子啊!你老师不管吗?”
“小也说要是告诉别人,就再教训教训我。”
“混蛋东西,这小屁孩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我女儿?你听着,明天我跟你到幼儿园去收拾他。”
“不要不要!”
单以慈赶紧上前搂住他的腰:“妈咪不要去,会被揍的。”
盛予骄快气笑了:
“别说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就是他家长来了我也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他气都气饱了,晚上没怎么吃,综艺也看不进去,接到了单凛发来的视频通话。
点了接听,男人穿着正装的上身弹出在屏幕上。
盛予骄一愣,顿时大脑空白,其他事情全飞到九霄云外。
这张脸帅得实在是太犯规了。
“骄骄。”
单凛喊他。
盛予骄敷衍地用鼻腔应了一声,光明正大欣赏起他的五官。
“这个点还在看电视?该准备睡觉了。”
他那边差不多中午,阳光明媚。
盛予骄歪倒在沙发上,手指戳戳屏幕那边单凛的脸。
见他不回话,单凛把手机镜头拉进了几分:
“别在客厅睡着了,会着凉。”
“嗯。”
盛予骄大拇指与食指一掐,捏捏他的鼻子,敷衍地回应道。
现在,单凛在他面前丝毫的威慑力都没有。
他暂时不想告诉男人单以慈的事情。
要是说了,按照单凛的脾气肯定连夜就派人解决,不管是用权势还是甩钱,但盛予骄知道家长对孩子成长的重要性,他要亲自参与进去,不让小慈步自己的后尘。
他们俩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单凛那边就来了会议,盛予骄也连打两个哈欠回屋睡觉。
翌日,清晨。
吃完早餐,盛予骄给单以慈装好午餐便当,就跟她一起坐上了那辆路虎。
杰西顿国际双语幼儿园,是S市首屈一指的贵族学校,能把孩子送进这里的家庭,非富即贵。
盛予骄不管这些,就算是单家不在S市横着走,今天他也得看看这幼儿园就开始霸凌别人的臭小子长什么样。
远远地看到他,负责接待的老师就慌张地通过对讲机通知同事。
“小慈,早上好呀。”
那位老师收起对讲机,弯腰冲单以慈笑笑,然后匆忙起身朝盛予骄迎上去:
“单夫人,您怎么今天亲自来了?”
盛予骄让单以慈自己进校门先去班里,才看向这人:
“没什么,我看这两天小慈的状态不太对,来见见他们老师,聊一聊。”
“可单夫人,不到家长开放日,我们是不支持家长进园的。”
接待老师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是么?”盛予骄勾起唇角,双手抱臂,好以整暇地盯着她——
“我若是硬要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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