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姨娘的房间远不如蔚蘅在时那般豪华。
也对,她被蔚夫人下药弄得不能怀孕,自然心生怨怼,就算再能装,时间长了也会露出马脚,惹得蔚北山不快。
时间一长,蔚北山自然就不喜欢孟姨娘了,不过是蔚北山最喜欢的儿子蔚平在这,他才时常过来。
虽然孟姨娘已经是个快四十岁的人,房间里布置得和少女一般,纱幔帘帐用的都是少女用的水嫩的颜色,看得蔚蘅一阵头疼。
在蔚蘅的眼中,房间最里侧有一个小小的隔间,隔间之中黑气弥漫。
看来九鱼邪神的石像应该就在那里了。
让众人停下脚步,蔚蘅一步上前,推开隔间小门的瞬间黑气喷涌而出,如同墨汁一般的黑气险些让蔚蘅窒息。
她咬紧后槽牙,一拳打出:“破!”
拳风发出震慑人心的声响。
原本浓重森然的雾气被蔚蘅这么一击,瞬间消散了不少,而在花园中晒太阳的蔚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同发出惨叫的还有舒星绪手中的蔚蓝。
隔间之中的神像大约一米五高,蔚蘅真的怀疑孟姨娘是怎么将这么高大的石像弄进蔚府的。
也难怪上辈子蔚府团灭了。
那座石像面容栩栩如生,本应该是坚硬的皮肤上竟然有两分人皮肤的颜色,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蔚蘅,里面的恶毒几乎要溢出来。
忽然,周边响起一阵让人耳晕的嗡嗡声。
【宿主,这是九鱼部落的至高邪咒哦,就算在九鱼邪神原本的世界中,祂都没用过几次呢。】
系统得意洋洋。
蔚蘅:“……”难道这个时候不该担心一下她的【无敌免伤】能不能扛得住吗?
系统当然听到了蔚蘅吐槽的声音,与有荣焉:【宿主,这个「无敌免伤」可是主神出品,就九鱼邪神那个垃圾货,当初竞选主神的时候,连前一百万名都没进得去呢。】
不知道为什么,蔚蘅突然觉得这个邪神有点垃圾。
也许是感受到了蔚蘅的鄙夷,念动咒语的声音忽然变大,甚至连外面的夏荇等人都能够听到。
夏荇顾不得危险,掏出一沓驱邪符箓,不要钱似的丢向邪神的石像,打断了嗡嗡作鸣的咒语声。
可也只是一瞬,咒语声再次响起。
【臻臻子,枪来】
蔚蘅心念一动,存放在系统空间中的银枪横空出现,挑起银枪,蔚蘅毫不犹豫,以枪尖击碎石像。
在那一瞬间,夏荇似乎看到了银色的枪尖闪着血红的光芒,死死压制着邪神黑色的气息。
接连两次重创邪神,空气中九鱼邪神的气息瞬间消散了许多,甚至连外面的天空都变得更加晴朗明媚。
进入忠勇侯府后一直笼罩在众人身上的阴郁也在这个时候散去。
舒星绪一手提着蔚蓝的衣领,另一只手倒提着九鱼邪神的石像,在踏入孟姨娘院子之前,石像突然碎裂,丝丝黑气消散在空中。
蔚蘅应该是解决了孟姨娘院子中的邪神石像。
看来蔚蓝的这个石像,应该是孟姨娘院子中石像的分像吧。
蔚北山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身上陡然放松的感觉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异样。
蔚蘅从隔间里走出来之后,蔚北山连忙跑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看到那一地几乎碎成齑粉的石像,蔚北山犹如雷击,想到了以前在孟姨娘房间中看到的东西,脊背生寒,看着蔚蘅的眼神更加的恐惧。
玄门大兴之后,百姓对神佛愈加恭敬,就算是不信仰神佛,也不会对神像不敬。
现在蔚蘅已经张狂到连神明都不放在眼中了吗?
“蔚蘅,你会遭天谴的。”蔚北山哆哆嗦嗦道。
“是吗?那在我遭天谴之前,先来看看你的报应吧。”
-
仅仅是隔了一天的时候,蔚蘅重新回到忠勇侯府的前院正厅。
和前日不同的是,这次梁夫人也在。
梁夫人在,蔚蘅就不托大坐在主位之上,可是那无法忽视的气势却也和坐在主位上没什么区别。
在这小小的庭院之中,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人,不是蔚北山,而是蔚蘅。
蔚蘅身后站着蔚齐和夏荇,右手边坐着季辛元,还有蔚北山的其他几个姨娘,其中孟姨娘还是保持被定住的姿势,趴在正厅中。
舒星绪将蔚蓝提到了正厅,随后默默站到了蔚蘅的身后。
蔚蓝神色慌张,已经顾不得形象,连滚带爬地跪在蔚北山的身前,恐惧地喊着:“爹爹。”
蔚北山隐约感觉自己自身难保,却还是一甩袖子,护住蔚蓝。
“你还要护着蔚蓝?”蔚蘅心中已经生不起任何波澜了。
她听蔚齐说的,就已经猜到可能是孟姨娘向蔚蓝介绍了九鱼邪神,蔚蓝成为了九鱼邪神的信徒。
蔚蓝向九鱼邪神许愿不要离开侯府,九鱼邪神就控制了蔚北山,留下了蔚蓝。
这件事她可以不计较。
现在蔚北山是清醒的,可是护着蔚蓝的态度还是明显。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看着蔚北山坚定的眼神,蔚蘅知道,再说下去也不过是一番无用的争吵,改变不了蔚北山想要留下蔚蓝的决心。
她妥协了,决定不干扰蔚北山的命运,“好,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这话是对蔚北山说的,也是对蔚蓝说的。
蔚蘅对蔚蓝不假辞色,一方面是顾忌夏荇的心情,另外一方面也是蔚蓝小心思太多,她想要彻底断绝蔚蓝的小心思。
蔚蓝始终觉得,那是她母亲调换的夏荇,和她没什么关系。
可自古以来,父债子偿,她难道什么都不做,夏荇这么多年的苦就白吃了吗?
蔚夫人和蔚北山都没打算给夏荇一个交代,可她这个姐姐不能当做看不见。
送蔚蓝出嫁也好,还是送蔚蓝去赌坊找张宁湛,都是给了蔚蓝一个出路。
当然送蔚蓝去找张宁湛,是想让蔚蓝知道父债子偿。
毕竟张宁湛就是因为父亲欠了赌坊的赌债,他为父还钱,给赌坊签了二十年的卖身契。
后来赌坊闹出人命,蔚蘅军中缺少军饷,她就悄咪咪把赌坊弄到了手里,交给张宁湛管理。
张宁湛此人有心胸有学问有头脑明事理,将蔚蓝送到张宁湛身边,是想让蔚蓝认清现实,好好生活。
再怎么说,蔚蓝也是她送过去的人,张宁湛也算是她的亲信之一了,还能虐待她不成。
可惜蔚蓝的小心思一直没有停止过。
既然这样,那就尊重别人命运,你想留在侯府,那就留下吧。
只是侯府还能存在的话。
蔚蘅不愿意多说蔚蓝的事情,接着又对蔚北山公事公办道:“忠勇侯,我们现在说说蔚平和你的姨娘孟氏勾结邪神,谋害皇上的事情吧。”
这个时候,蔚蘅和蔚北山,已经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蔚北山一听这个罪名,双腿一软,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你说什么,谋害皇上。”
蔚蘅将诡落星虫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昨天是蔚平将摄政王打成重伤,无论哪一条,忠勇侯的官宦之路,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邪神?”蔚北山还是不信,他眼神飘忽,看向梁夫人,只见梁夫人脸色惨白,面上还算是淡定。
他又下意识看向继子,这个已经潜移默化,成为忠勇侯府顶梁柱的人。
见季辛元也是垂下眼眸,蔚北山彻底心死。
忽然,他青筋暴起,好像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找到了可以让他心神稳定的地方。
他一脚狠狠踹向孟姨娘的胸口,大声哀嚎道,“妖妇害我全家啊!”
蔚平这事板上钉钉,他本来还想给长子讨个公道,却没想到把整个忠勇侯府搭了上去。
此时厅堂中的众人仿佛也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忠勇侯府庶长子谋害皇上,这是要全家斩首凌迟啊。
他们慌乱了一瞬,又看到了蔚蘅定定坐在原地,忽然想到蔚蘅出身忠勇侯府,虽然现在独立建府,可族谱上那也是忠勇侯府的一份子。
蔚蘅一定不会不管他们的,不然她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可是他们想错了。
蔚蘅起身,不知道从哪里(空间里)掏出一卷金黄色的卷轴,对着蔚北山道:“忠勇侯蔚北山接旨。”
“忠勇侯庶长子蔚平勾结邪神,谋害天子,祸乱京都,其心可诛,念在蔚平已经伏法,忠勇侯府世代忠良,处褫夺忠勇侯府爵位,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已故忠勇侯移除太庙,蔚家百年不入朝堂,钦此。”
“什么!”
“啊!!”
宣读完毕,厅堂之中,有人癫狂,有人庆幸。
蔚蘅将一张纸塞入季辛元的手中,季辛元一愣,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慌乱打开,上面是和离书。
是梁夫人和蔚北山的和离书。
季辛元不可置信,可上面已经盖着蔚北山的私章,错不了,蔚蘅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蔚蘅有很多办法可以做到,比如夜探蔚北山书房,或者直接逼迫蔚北山盖章,甚至让夏荇找两只诡物来吓得蔚北山签下和离书都有。
但她是文明人,不会选择这些有辱斯文的做法。
她当然只是直接让系统盖章啦!
有个还算机灵的系统,蔚蘅不仅签下了梁夫人的和离书,甚至把自己和蔚齐的名字都从族谱上移到祖母娘家傅家的族谱上。
所以现在她和蔚齐都不算是蔚家的人。
果然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蔚茗母亲已经从庆幸中变得绝望和怨毒,她指着蔚蘅的鼻子道:“蔚家百年不得入朝堂,那你呢,蔚蘅你真狠啊,断了蔚家所有人的前途,你就不怕列祖列宗上来找你吗?”
“列祖列宗上来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蔚平勾结邪神谋害皇上的。”蔚蘅掏掏耳朵,“不用全家斩首,你们就偷着乐吧。若不是有爷爷和太爷爷的功勋在,你以为只是流放这么简单?就算不是斩首,那恐怕男的也要充军,女的卖给牙行为奴为婢。”
蔚北山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他看着蔚蘅,眼神神色变了再变。
他经办过一起刺杀的案子,当时刺杀的那个人的全家凌迟处死,而且是一个一个死在主谋的眼前,让主谋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当场咬舌自尽了。
忠勇侯府这个判决,已然是皇上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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