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叹息一声,苦口婆心地道,“郡主,你说的那些大道理,俺不懂。但俺知道大牛不是不孝顺的人,他接俺们来京城,不就是想尽孝心吗?若是因为你,他不肯回家,你说,该怎么办?”
说着,老夫人敲敲桌子,“他是你的男人,你得花点心思,他不回家,你不能亲自去找他啊!你是皇家郡主,进军营谁敢拦你?你去找他,难不成他还能将你赶出来/我的儿子可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老夫人瞟瞟萧云衫微蹙的眉心,脸臊的红红的,恐怕是脸皮薄,这种主动去找男人的事做不出来。可他们老是这么别扭着,她还抱不抱孙子了?
“明儿一早,你就去军营,俺蒸好大牛最爱吃的肉包子,你给他带过去。你在军营多住几天,不必着急回来。”
萧云衫心头一滞,有心推却,但看到老夫人阴沉的脸,到嘴的话便硬生生咽了下去。
冲着老夫人福了福,“是,老夫人。”
第二日一大早,萧云衫和喜鹊刚刚起身,就看到张婆子拿着一个小包袱走过来,“侧夫人,这是老夫人刚刚蒸好的肉包子,你赶紧的,送去军营。昨晚老夫人的话,你可是记住了?唉,她也是为你好,女人啊!没有孩子,在府里过着可不就冷清。趁现在国公爷身边只有你,你要多多把握住机会。”
萧云衫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接过包袱,看了喜鹊一眼。
喜鹊又递上一两银子,“多谢张婆婆了。”
张婆婆拿着银子喜滋滋地走了。
“郡主,吃过早膳再去吧!去军营的路可不近,得一个多时辰呢!”
萧云衫摇摇头,“走吧!”说着,拿过披风就走出门。
套了一辆马车,萧云衫心绪忐忑地带着喜鹊出了定国公府。一路上,她呆呆地坐在马车里,一脸的迷茫。她对自己未来一点都看不透,感觉没任何希望。想着沈长梨的自在洒脱,自食其力,深受靖王叔的珍重,她重重叹了口气。
喜鹊虽然心头也老是不安,但她紧紧握住萧云衫的手劝道,“郡主,别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都已经入了国公府,就认命吧!总比跟了那个胆小如鼠没任何胆当徒有其表的张琼好。”
“闭嘴!”
萧云衫心烦意乱,听到张琼的名字,她紧蹙着眉头训斥了喜鹊一声。
喜鹊抿抿嘴,“郡主,喜鹊可是为你好,国公爷确实不错,虽然脾气犟了点,但人高马大的,长得也俊俏,至少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你想想咱们之前在东宫究竟过得什么日子?谁又会在乎我们——”
“别说了。”
萧云衫别过脸,紧紧将包袱抱在怀里。
喜鹊看她落寂的样子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好不容易赶到了军营,萧云衫抱着包袱,刚从马车上跳下来,就听到军营门口的值守将士一声低喝,“什么人?”
喜鹊看着那严肃不苟言笑的将士,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她赶紧挂上笑脸迎上去,“军爷,我们是定国公府的人,来给国公爷送东西。”
守营的将士上下打量着她们,见除了车夫,就只有两个弱质女流,整个军营都知道国公爷刚纳了侧夫人,难不成——
那将士犹豫片刻,正准备派人去营中禀报国公爷,营房里就传来一阵马嘶声,还不等他说话,就风驰电掣地奔出来几个人。为首的,可不就是他们的国公爷傅大海?
他似乎着急赶路,眼睛没有看到萧云衫,见守营的将士持枪堵在门口,洪亮的嗓子就是一顿训斥,“大清早的,堵在营房门口干什么?”
那将士赶紧冲他抱抱拳,“国公爷,是你的家眷来了。”
傅大海猛地抬首,这才看见停在营门口的马车下站着俏生生的萧云衫。他愣了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咳嗽几声,冲着萧云衫不咸不淡地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两人打从成婚,就只见过两次面,萧云衫看着高头大马上俊伟不凡的男子,脸子红了红,但更多的却是尴尬,“国,国公爷,老夫人让妾来给你送肉包子。”
傅大海一怔,瞟了瞟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包袱,板着脸侧过身去,冲着他身后的副将蔡金喊了一嗓子,“蔡金,收了。”
“好嘞!”蔡金欢快地翻身下马,笑嘻嘻地走到萧云衫面前,接过她手里的包袱,“嫂子,一大早的过来, 要不要到营中歇一歇?”
萧云衫心跳加快,她有心拒绝,可老夫人的话响在耳侧,她为难地垂下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正准备抬步,却见傅大海狠狠瞪了蔡金一眼,对着萧云衫低低一声。
”军营里都是爷们儿,女子自古不进军营,你先回去吧!告诉俺娘,包子俺收到了。过几天俺不忙了就回府去看她。“
萧云衫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心头更多的是庆幸,自己的那只脚没有迈出去,要不然,多丢人。
身为皇家郡主,尽管不受宠爱,可她自有自己的骄傲。
她也看出来了,国公爷看到她有多不耐烦,既然他拒绝,她也没必要多说,反正包子已经送到了。她冲他福了福,“是,国公爷,妾身这便回去。”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更没有多看傅大海一眼。
傅大海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脊背挺的笔直,眉心不由一蹙。
看着马车轮子滚滚远去,蔡金有点惋惜,“国公爷,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嫂子一大早地赶来,恐怕连早膳都没吃,你就毫不留情地赶人。谁说女子自古不进军营,肖老太郡还带兵打过仗呢!”
随后,蔡金似是想起什么,赶紧叹息一声闭了嘴。
傅大海却拿着马鞭子抽他一下,“现在的肖家你还敢提?”
他声音挺大,却发觉自己嗓子干哑的难受,脊背上还有一层的冷汗,他觉得邪门了。冷不丁看到那个女人,他兴奋什么?又紧张什么?心里头氤氲的那点滋味竟让他有点想迫不及待地回家。
蔡金晦气地点点头,“国公爷,属下错了。”
傅大海冷哼一声,扯了扯马缰绳,“你不必跟我进宫了,营里的事交给你,仔细点,将那帮小子都给老子看严了。谁要敢趁老子不再闹事,军法伺候。”
蔡金也知道经过上次的哗变,营中好多人的心都变了,国公爷好不容易压下去,再容不得出任何差错。他点点头,拿出一个肉包子递过去。
“你早饭也没吃,肉包子来一个。”
傅大海接过肉包子,驾的一声,策马奔了出去。包子咬在嘴里,满口生香,他这才发现,这么远的路,包子竟然还是热乎乎的,一点儿都没有凉。他勒住马,不由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又咬了一口肉包子,觉得身上暖融融的,极是舒坦。
萧云衫抱着臂坐在马车里,心里还是扑腾腾的乱跳,这一趟总算是过去了。耳边突然听到马蹄声,她一下子紧张地坐直身子,应该是他打马过来了。她没有撩开马车帘子去看,他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纵马呼啸一声就从她的马车边奔驰而过。
萧云衫重重松了口气,但又感觉特别失落。她说清究竟失落的是什么?她暗暗安慰自己,不珍视自己的人,她也没必要在乎。这场婚事,本就是一个交易。皇爷爷交待给她的事,她怕是这辈子都完不成。
都说女人心深似海,可男人的心若是深起来,女人一辈子都琢磨不透。
她也不想琢磨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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