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慕槐让书舟守着凤昭离,自己则去万膳楼六楼拿私藏许久的疗伤圣药。
看着手中的药瓶有些恍然:这药专治内伤,她花了好些年耗费了无数心力才制成,辅以内力可让人内伤在最短的时间内痊愈。
原以为会被自己用在很危急的时刻,没想到一听到蓝朝桉受了内伤她便坐不住。
这一路上她都在思考自己对蓝朝桉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脑海中回忆起无数画面,其实她和蓝朝桉之间也没那么多不愉快。
相反,曾经在王府时他就有些纵容她。
那日蓝朝桉说喜欢她时,委屈又脆弱的眼神流转在她的脑海中挥散不去,她想:自己对他应该也是存了几分心思的吧!
她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只是在今日事之前不愿去深思。
可有几分异样心思又如何?喜欢又不是爱,在她那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真情是短而又虚的东西,相爱多年的情侣结婚不过几月便匆匆离婚的大有人在,连婚姻都没法证明的东西,又谈何其他?
她所能做的,是知道自己在意他,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日暮时分,释慕槐拿着压箱底的舒筋通脉丸来到通勤院。
此处是个二进二出的四合院,是悦风客栈下尊贵客人专用,先前蓝朝桉便是暂居于此。
行至门外,屋子里传来一道又一道咳嗽声,听得释慕槐心烦气躁,抬手敲了敲门。
“何事?”声音冷漠寡凉,与平日在她面前截然不同。
“送药。”
里面寂静了几秒,而后传来:“本王不需要。”
释慕槐索性直接推开门,里面那人手执书卷目不斜视,模样沧桑憔悴半点不懂得爱惜自己,初始气恼后夹杂几分无奈与心疼。
走到那人跟前为他把脉,心叹:要是她再来晚点,等他体内余毒发作,可有得他受。
从袖中取出药塞给他,顺带倒了杯水:“这是治疗内伤的药。”
瞧着他服下后才坐在对面,面含担忧:“受了内伤怎么不告诉我?”
下午见他表面无伤,心底又因凤昭离的到来乱了分寸,也忘了这世上还有内伤这一说法,便没有多问。
蓝朝桉神色不佳,别过头不看她:“你又没问我。”这语气有着说不清的委屈。
“我怎么没问你了?下午进门那会儿你自己说的没事。”
蓝朝桉忽的转过来瞪着她,眼中有几分执拗:“你是问的我和朔云。”
“后来又问的施谙陌。”
袖中的四指紧攥,他不想在她面前这样的。
他想做她眼中温文尔雅的君子,君子不该这样,可是心里真的好难受。
胸口到现在还疼着,他知道除了那一掌外更多的是艰涩心疼。
他受伤了她没来看他,是因为身为医者治病救人心切,这他能理解。
可是几个时辰过去她问都没让人问一句。
他都找上门了,她也只是不咸不淡提了一嘴,然后去悉心照顾那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施谙陌来了之后她更是将注意力都放在施谙陌的身上,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她就是仗着自己喜欢她,所以对自己忽冷忽热半点不待见。
蓝朝桉心里郁闷死了,可那郁闷随着她的话语减淡不少。
释慕槐约莫猜到了他是在闹别扭,瞧着他这与小孩子一般无二的心性,感觉有几分好笑。
站起身凑过去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发顶,像安抚小朋友一样:“都这么大人了,有哪里不舒服你不知道直接说吗?”
蓝朝桉的感知集中在了头顶,方才的那些不快也渐渐烟消云散。
就着柔荑轻微蹭了蹭,脸上带着不情不愿的笑意,可嘴上依旧别扭道:“你若是不关心,说了有什么用?”
释慕槐听他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她把蓝朝桉的脑袋当小八撸了!
最近小八化形了,她循循善诱哄着它化作了熊猫小时候的样子,小小的一只捧在手里别提多可爱了,唯一的不足是它的形体不能维持太久。
可撸都撸了手感还挺好,干脆就这样放着。
蓝朝桉看着那绛紫绶带纤纤细腰,鼻尖是她身上特有的体香,闭上双眼沉醉其中,他好想这样抱住她。
“我抱抱你可以吗?”只要抱抱,他就气消了。
这般小心翼翼的语气释慕槐怎么拒绝得了?说到底蓝朝桉放到现代也还是个大学生,兴许还会向父母长辈撒娇,又怎会时时刻刻无坚不摧?
蓝朝桉这么说也就这么做了,动作带着些许忐忑唯恐她会拒绝,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身,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柔软。
等了许久她都没动怒,睁眼望去正对上女子温和的眉眼,瞧见他看她对他展颜一笑,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他的后肩。
柔荑所到之处传过暖流,身上经脉也疏通了不少,蓝朝桉心里蓦然生出几分满足,胸腔酸酸胀胀酥酥麻麻的。
他知道,这是心动的感觉。
她在帮他平息内力,想到这些蓝朝桉脸上微微泛红,又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没啥出息,将脸埋在她的腰腹,感受着头顶和肩背处轻轻的抚慰。
真是让人浑身发软,恨不得就这样倒在她怀里,上方传来调笑声:“舒筋通脉丸的药效很快,现在哪里还难受?”
蓝朝桉呼吸不畅,带着几分鼻腔,嗡嗡的:“哪里都难受。”
“你先前日夜操劳风寒还未好,等会儿吃了晚膳再喝次药。”
“好。”
“最近天气渐凉,晚上练功不要太晚。”
“嗯~”
他想起自己晚上似乎没在她面前练过:“你知道?”
释慕槐想到那段日子她和他都忙得很,她辗转在东临和现代之间来回奔波,其实也来过悦风客栈一次,只是他不知道。
晚上夜深人静侍卫们都睡着了,他还一个人在庭中练习闭眼扎靶,她看到的便是如此,没瞧见之时不知道有多刻苦:“前些日子来了趟,见你练得用心就没打扰。”
“哦……”这失落的语气……也不问她具体时间,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蓝朝桉是把苦肉计这块儿拿捏得妥妥的,偏偏她还吃这一套。
“听朔云说受灾百姓已经交由官府照料,你不用再事事亲力亲为。”
释慕槐低眉与一双潋滟的眸子对上,他侧倚着似乎望着她多时了:“慕慕……你是在关心我吗?”
释慕槐皱眉,拍了下他脑袋:“好好说话。”
什么‘慕慕’,肉麻死了,这蓝朝桉打哪儿学来的这些?
细思起来好像前两日他便是这般态度,只是那时候还知道收敛,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释慕槐,你讨厌我吗?”
“怎么这么说?”这人的脑回路。
“我觉着你是讨厌我的,不然为什么不让我这么唤你?”末了又补充一句:“施大人都可以唤你‘槐槐’。”
幸好他现在埋在她的腰腹叫人看不清脸上的情绪,不然那绯红的脸颊定是叫人瞧出端倪。
释慕槐只觉得腹部有点发热,惊讶于蓝朝桉竟然会拿自己和陌哥哥比。
“你和陌哥哥当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心塞难过……在慕慕心中他还是没法儿和施谙陌比。
“他是我哥哥。”
“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哥哥?”
“我们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
“哼!你就是讨厌我。”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释慕槐毫无征兆地薅住他的脑袋将人推到一边,退后两步面带防备:“蓝朝桉——”
她虽然确实对他有些意思,但被他这样说出来难免叫人怪尴尬的,何况蓝朝桉方才分明就是在套她话。
这晚后两人又打了几天冷战,主要是释慕槐避着蓝朝桉不见。
而凤昭离那边,他第二日便醒了,因着伤重不宜动弹又歇了两日,向蓝朝桉和施谙陌道了谢便离开。
但据书舟来报,凤昭离离开后并未回东临,而是与一大一小两位男子在岭南汇合。
释慕槐不愿再过多关注这些,便让书舟撤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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