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叹了口气说道:“那丫头也是个命苦的,开头两年还好,她爹是个顾家的,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后来,她家老太太带着小儿媳妇来家里闹,还弄得对簿公堂,告他们忤逆不孝。
这事闹的,后来也是为了息事宁人吧,大半积蓄都让老太太给要回去了。
接下来就更是个无底洞,三天两头的来闹,还时不时的带着一大家子来打秋风,唉!”
后面的月牙不说,白鸢也能想象得到,定是一地鸡毛。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了。
只是,想到他们的处境,白鸢就忍不住皱眉。
“那牛家娘子身子本来就不好,经过这么一闹,更是雪上加霜。
多了这么几个吸血鬼,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撑了两年,去年就没撑过去,硬生生的给那一大家子给磋磨死了。”
“死……死了!”
白鸢心里一突,在月牙说起这个的时,她差不多也想了好几个不是那么美好的结果,却实在没想到,短短几年,竟然说没就没了。
月牙语气带着怜悯:“是啊,招娣那丫头半夜哭着跑来医馆求医,我赶过去的时候那家人还不消停,整个巷子里的人都被吵醒了,连城卫兵都惊动了。”
“后来呢?”
白鸢忍不住问道,真不是她有多八卦,更何况还是一个家庭悲剧衍生的故事,只是,下意识的的就问了。
月牙惋惜道:“牛家娘子没救过来,我看那孩子可怜,便时常照拂一下,那孩子也懂事,经常来医馆帮忙,我瞧着这孩子实在是聪明机灵,便也教她学些东西,只是,唉。”
白鸢听后内心很沉重,如此年幼便失去了母亲,父亲看样子也不是个能靠得住的,那两个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她们姐妹现在如何?”
月牙磨了磨牙,忍不住啐了一口,才又说到:“说到这个就来气,那牛四胜去了一趟司寇衙门大概是被吓破了胆,老婆被磋磨死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整天垂头丧气任他老娘戳着脊梁骨骂,也不反驳。
那两个孩子摊上这么个这么一家子极品亲戚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就前几天,那老太婆又惦记着把招娣和二丫卖掉,换些银钱给她二儿媳妇补身子。
周围邻居都于心不忍,帮着说了几句,让她有所顾忌这事儿才没成。
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
白鸢默了默,就算现在没成功,被卖掉也是早晚的事。
只是,月牙在这里跟她说了半天,究竟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只是说给她听听吧。
“月牙,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的。”
月牙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姑娘,是这么回事,招娣那丫头吧。
这几年,时不时的就到医馆来打听你的消息,日子好过的时候经常也往医馆送些东西,而且那孩子天赋不错,学什么东西都快。
这几年,也有人想要买下她,救她脱离苦海,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我觉得那丫头是在等你。”
“等我?”
白鸢诧异,她与那小丫头也不过两面之缘,缘何等她。
“你想跟着我?为何?”
白鸢看着面前这个骨瘦如柴却眼神异常明亮的少女,恍惚间,似是时光倒流,回到了当初那个一贫如洗的小院。
牛招娣抬头,白鸢在她仰视的目光中居然看到了……虔诚。
心头忍不住震了震,她想不明白,这个一直活在泥沼里的女孩,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严格来说,她们一家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似乎与她当初留下的那几枚金币脱不了关系。
但白鸢不会因为这样就往自己身上揽罪的。
毕竟,她的初衷从来都是希望能帮到她们,至于最后怎么变成这样的,也只能说是命了。
“我娘说,跟着您,我能活下去,可我知道,我不止是因为想要活下去而想跟着您。
或许您已经不记得了,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尝到糖的味道。
我来城里之后也吃了几次糖,可都没有那么甜。
您不止一次救过我,我知道,您可能自己都忘了在哪里见过我。
但我记得,您每次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中都像是一道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白鸢心中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萌芽。
她微微弯腰,平视着牛招娣,轻声问道:“你可知道,跟我走意味着什么?”
牛招娣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我都愿意跟随您,生死由您,做什么我都愿意。”
白鸢笑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好,那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弟子了。我会教你武功医术,让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妹妹。”
牛招娣欣喜若狂,立刻跪地叩头,“师父!”
白鸢将她扶起,拍了拍她的肩膀,“起来吧,去你家。”
来到牛招娣家,白鸢也懒得跟那一大家子人扯皮,直接开门见山,看向自从见到她就一直垂着头,一副没脸见人样的牛四胜。
“牛壮士,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也没立场说什么,我很喜欢招娣,想要收为弟子带她们姐妹离开,不知你意下如何?”
牛四胜闻言抬头,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眼底深处还有一抹道不明的无奈和绝望。
“白……神医,您说真的,您真的愿意收招娣为徒?”
白鸢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只是,你作为她的父亲,需征得你的同意。”
牛四胜下意识的伸手,拉住白鸢的衣袖激动连连点头,“我当然愿意!谢谢白神医!谢谢!”
说着还看向站在白鸢身后,低着头拉着妹妹一言不发的牛招娣,眼中溢满了欣喜。
白鸢看着被拉住的衣袖,不动声色的抽出来,说道:“我会好好教导招娣的。”
“愿意什么愿意,我们家的丫头,你凭什么说带走就带走,一个赔钱货懂得相夫教子,能够传宗接代就行了,学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白鸢神色一冷,眼神扫向嚣张跋扈的老妇人,眸中的冷意似是要冻碎人的骨头。
老妇人原本张扬叫骂的声音就像是被捏住了嗓子般消去,脸色煞白。
白鸢只是扫了老妇人一眼,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转回头,再次面对牛四胜。
“既然你同意了,我就带走了。”
牛四胜看了他母亲一眼,发现她母亲看向白鸢的神色中满是恐惧,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仅有的对女儿的疼惜占据了上风。
感激涕零的再次向白鸢道谢:“同意同意,招娣,带着二丫跟你师父走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牛招娣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拉着妹妹离开了。
她知道,自己父亲并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只是因为有自己和妹妹拖累,让他不得不向大母低头而已。
自己和妹妹未来有望,他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
如此,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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