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像一束光一样照进这条巷子,那束光正一点一点地迎向林溪,给她人生的希望,生命的救赎。
“又来一个找死的。”正准备在林溪身上揩油且要把她扛起的男人低沉地说着。
另两个男人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着来人,来人的形象在他们的视野里一步一步放大。
“季沫——”当林溪看见那个男人的脸庞,她不由自主地大叫起来,就像一个濒死的人看见了她所信仰的上帝。
季沫仔细一看,竟然是林溪,他大感意外。随后,他就注意到一个男人正躺在地上,就像一个被揍烂的南瓜,着实吊不起人的胃口。
季沫只是轻微地加快了脚步。
见季沫快走近了,三个男人便横亘在季沫身前。
“小子,识相的话,别碍爷们的好事。”一个匪男说,“爷们痛快了,也许会赏你一口残渣,这可是极品哟。”
这个人说完,三个男人猥琐地笑起来。
季沫冷冷地看着三个人,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的眼神如一柄极寒的利箭射向三个人的眼眸,使得三个人莫名地一颤。
季沫平静地待走近三个男人身边时,冷呵一声,“闪开!”
三个男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站在中间的那个人还向一边闪了闪。
三个男人很快反应过来,凭什么他们三个要被这个男人震慑住。于是,三个人又快速地站成一排阻拦在季沫身前。
季沫的眼睛瞬间放出一股让人心寒的怒意直射三个人。
三个人从来没见过这般似乎可以杀人的眼神,腿止不住抖了一下。中间的那个男人受下意识驱使,默默地站到了一边去。
季沫走到林溪身边,他扶住林溪的胳膊,轻轻地把她拉起来,他的眼神也变得温和起来。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季沫早已看到她的上衣领口处已被撕扯烂了一块,在风中摇曳。
林溪没有说话,只有内心满满的委屈。
“那是你的朋友吗?”季沫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嗯。”林溪的脸绯红一片。
季沫正要开口,感觉到有人拍他的肩膀。季沫刚回转身,一个大拳头向他的脸直袭而去。
大拳头马上到达季沫的脸部时,季沫快速的一侧身,顺势一个右摆拳直接招呼对方的左下巴,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头脑已经嗡嗡地响起,人也倒在了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哟,你小子还练过。”另一个人跃跃欲试,但没有立马扑上去,似乎在寻找一招制敌的机会。
“你先顶着,我去叫人。”另一个男人对旁边的男人快速地说了一句之后,就跑去敲身后几间房屋的门。这个人把几个都重重地拍了几下,嘴里大声嚷着:“都快出来,有人来咱们地盘找事了。”
很快,几个门吱地打开,陆陆续续的人从几个门里走出来,个个目露凶光,脸带杀气,俨然人世间的小魔鬼。
季沫并没有正眼去看这群人,而是已来到钱坤身边,看能不能扶起他。
季沫一扶他,钱坤就感觉到骨子里深邃地疼痛,他怀疑自己的骨头被人打碎了。
季沫看钱坤的样子很难受,而且对方的人正朝他们涌过来,他便让钱坤先保持着坐的样子。
林溪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一下子又多出这么多人,一方面,她担心季沫能不能把她们救出去?另一方面,她无比后怕,如果她被禁锢起来,那面对的可不是三个男人,而是这么一大群,想象那场景,比死亡还让人心惊肉跳。
季沫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如果你们现在在我眼前消失,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孙子,你把话说反了吧。”离季沫最近的好个匪男见来了许多同伴,底气一下子变得十分充足。
那一群人来到季沫身前,间距着约五米的样子。
“你现在要么自己撞死在这,要么,让我们慢慢地把你折磨死在这,你选吧。”站在最前边的匪男昂首说道。
这时,倒在地上的匪男也清醒过来,他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被人放倒在了地上,为了避免过多尴尬,他一头就站起来。
“今天,非要弄死你不可。”昏倒男怒气冲冲地说道。
季沫横扫一眼众人,声音极其幽冷地说道:“我最后一次劝你们以最快地速度从我眼前消失。”
人群里发出嘲笑声,嘲笑里带着无比的得意。
在这笑声里,林溪感觉到自己的毛细血管在瑟瑟地战栗着。
钱坤还感觉到大脑一片昏沉,他只感觉到视线里布满黑云,黑云背后蕴藏着可怕的闪电。
啪!啪!啪!
突然响起三声枪响,在众人的震惊中,只见季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出来,似乎正冒着黑烟。
哎哟!哎哟!
在几声惨痛的叫声中,众人这才意识到三个匪男中了枪,击中的不是要害处,子弹射在膝盖周边。
“你就一把枪,我们这么多人,大不了跟你拼了。”一个胖黑胖黑的粗犷的男人叫嚣着。
呯地一声枪响,季沫直接朝胖黑男的脑袋射出一发子弹。那子弹从胖黑男的额头穿进去,从后脑勺飞出去,且在那后脑勺上钻出一个大洞来。
胖黑男瞬间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显得无声无息。
众人没想到眼前这个拿枪的男人,简直是人狠话不多,刹时恐惧击中他们的心,让他们失去了思考的意识。
“都给我抱头蹲在地上。”季沫冷眼扫视了一眼众人。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季末啪地一枪又崩倒一人。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的,立刻抱头蹲下;其余众人也猛然反应过来,麻溜溜地抱头蹲下身子,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在这个世道,暴力似乎比善良来得更有效,权力显然比才华更有性价比。
季沫见众人蹲下去之后,他依然静静地站立着,目视着巷子口。
不到三分钟,一队人拿着手枪快速跑进这巷子。
“军座。”这群拿枪的人跑到季沫跟前,站定,领头的向季沫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向季沫问道,“你没事吧?”
“夏文,这三个被我击伤的,交由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江北省驻防军办事处主任周顺。”季沫看着夏文,“就说这三个人系地下组织,让他务必采取各种手段严审。”季沫又嘱咐道,“不能轻易让这三个人死了,一定要让他们仨感受到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最厉害手段。”
“是。”夏文又回头看了看其他人。
“至于蹲在地上的其他人。”季沫吩咐道,“你派人通知警察局,——”季沫想到,这是一次极好的立功机会,得照顾自己的朋友,便说道,“直接通知警察局的武跃马,你悄悄告诉他,这帮山匪潜入省会城市,被我警卫边发现,请他带人前来捉拿。”
“是。”夏文正准备去招待命令,季沫却又咳嗽了一声,他便回转身立住。
“坐在地上的那位,是这位林小姐的朋友,你现在就派人将其送往最近的医院进行治疗。”季沫停顿了一下,“他受伤的原因,系山匪抢劫所致。”
季沫看了一眼林溪,“至于这位小姐,——”季沫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林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林溪刚从黑暗中走出来,她整个人还是懵的。
“好了,去执行吧。”季沫算是给夏文交待完了所有的任务。
钱坤被两个警卫连士兵架着去找附近的医院。
“咱们走吧。”
听见季沫说话,林溪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就像从一场恶梦中醒来,那么不真实,却又是那么真实。
季沫并没有去搀扶林溪,而是并排着,慢慢地走出这条给人阴暗记忆的巷子。
原来,不是所有的爱情都铺展在阳光下,它们极有可能会经历这样的巷子。
“他是你男朋友吧?”季沫随口问道。
“嗯。”林溪的记忆依然带着瑟抖,她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季沫便不再说话。
这时,两人来到比较开阔的街面。季沫看见一辆黄包车,便招了招手,那车夫便拉着车子跑了过来。
“请送这位女士去林府。”
“好的。”
在江北省州雨市,只要提到林府,那必然是林忠守家。
林溪坐上黄包车,她的眼睛有些迷离地看着季沫,“你能送我回家吗?”
季沫能感觉到林溪现在极需要一种安全感。他便又招来一辆黄包车。
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奔跑着,那条让人恐怖的巷子在身后越来越远。
两人在林府门前一百米处下了车,是林溪叫停黄包车夫的,季沫也只好随之叫停自己所坐的黄包车。
“季沫,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面对林溪那清澈的眼睛,季沫没有犹豫,直接答应道:“你说吧。”
“等会儿如果碰见我的父母,我就说我在路上碰见了你,两个人便在街面上逛了一会儿。”林溪用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自己衣领处的碎片,“至于我这衣服,就说是被路边的枝条不小心挂破的。”
这种小事,季沫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是顺口的事而已。
“还有——”林溪的眼神中带着乞求,“你能不能在我家稍坐一会儿,我换完衣服,想去看看钱坤。”
季沫知道那个受伤的人就是钱坤,也就是林溪的男朋友。
“我如果对父母直接明说,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去。”林溪看着季沫,眼神里溢着忧郁,“我就说,我和你约好要去外边吃饭。你看行吗?”
季沫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这才一道进了林府。
林忠守和藩小莲没想到季沫竟然会来,而且是和林溪一路,这让他们有些小小的激动。
“欢迎欢迎,季将军。”林忠守无声的笑容铺满整个脸庞。
还不待藩小莲向季沫展现自己的殷勤,林溪就对她说道:“妈,我在路上碰见季沫了,就逛了一阵,所以回来晚了。”
藩小莲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她原本以为女儿和季沫发生了天大的误会,可能会导致这桩婚事破产;而现在,季沫却送林溪回来,那就有力地说明,一切皆有可能,且是极大的可能。
“这怎么算晚呢。”藩小莲笑着说,看向两人,“我这就吩咐去做饭。”
“妈,不用了。我等会儿和季沫出去吃。”林溪掩饰着不自然的表情,“我的衣服被树梢挂烂了,回来就是换个衣服,然后我俩就出去。”
“那也行。”林忠守说。
“那你快去换吧。”藩小莲瞅了一眼林溪,“你可得快点,别让季将军等得时间太长了。”
林溪快速地进屋去换衣服,林忠守和藩小莲就请季沫进屋先喝茶。
林溪很快换好衣服,在林忠守和藩小莲的盈盈笑脸中,季沫与林溪一道离开林府。
两人坐着黄包车,走了三家医院才找对地方。
林溪见到钱坤的时候,钱坤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正躺在床上休养。
林溪的到来,让钱坤有些小小的惊喜。可是,当他看到季沫的时候,心里却又产生出一丝失落与不爽来,他完全忘记了刚才是季沫救了他俩,他脑海涌起的,全是对情敌的醋意。
季沫把林溪送到钱坤身边,与钱坤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便悄悄地退出病房,离开医院,来到大街上。
“你俩——”钱坤支支吾吾地问,但他又不把话说完整,这也许是想保留一点作为男人的自尊与体面吧。
“我想着要来见你,所以,就让他帮我在父母面前当个挡箭牌,不然,我怎么出得来。”
钱坤“噢”一声,表示他接受了这件事。
“怎么样?还痛吗?”林溪心疼地看着钱坤。
“没伤着骨头,医生说,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林溪握着钱坤的手,她似乎想借此来熨平钱坤的伤痛。可是,钱坤又很快地意识到,林溪的父母是多么地看重、欣赏季沫,而他在林溪父母的眼里,也许连季沫的十分之一都不如。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有些黯然。
林溪以为钱坤的伤势让他有些难受,便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削苹果……
不痛不痒的时间在不痛不痒中悄然流逝——
当林溪猛然发现窗外的天色不早时,她有些不舍地决定该回家了。
走出病房,一股莫名的恐惧向林溪袭来,她情不自禁地想到巷子里的事,仿佛她一出医院,巷子里的事就会在她身上重演一样。
可是,她总不能不回家吧?也总不可能让钱坤起来送她吧?她一边走着,一边暗暗地给自己鼓劲,没什么可怕的!没什么可怕的!
走到医院的大门口,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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