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慕中山被一阵咳嗽声吵醒。他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头愈发得沉。
还未起身,就听到微弱的声响:“水……水……”
慕中山眼睛闭了又睁,反复几次,才咬着牙翻滚起身。他拿起桌上的水,走到床边,给霁珩灌了下去。
霁珩被呛得连连咳嗽,他缓缓睁开眼,深深地喘了几口气,扭过头大致看了一圈。在对上慕中山的脸时,轻笑了一下。
慕中山对这个笑不明所以,只皱了皱眉,转身将被子放在桌上,随意一坐。淡淡开口:“我没有告诉惜惜,你现在的情况。”
“你不好奇我在大北国经历了什么?”霁珩缓缓抬起手,反复观看,并自顾自地说道,“现在还能活着,真是不可思议啊。”
慕中山看不清霁珩脸上的表情,却听着他那释然的笑声,抿紧了唇。
随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霁珩没了动静,似乎又睡了过去。慕中山起身,吩咐仆人照看霁珩,便退出了房间。他站在院落,环顾着白茫茫而寂静的环境,将目光定格在王然紧闭的门上,手握成了拳,却扭头大步走出了院落。
这几日下了雪,慕中山便没在让王然他们练武,而是让他们去学堂,亦或者是在房里看兵法。再加上慕中山忙着大盐河破坏案,更是无暇顾及王然。
王然也是趁着空闲忙碌着自己的事。
锦衣阁内,王然拿着刚制成的裘衣,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二,露出满意的笑容。
王然按照记忆里的尺寸让老板用他上次打回来的狐狸毛做的。这衣服本要再过几日才能做好,但天气渐冷,又因为慕中山淡然的态度,王然便让老板加急了些。本想着送出这衣服缓解气氛的,但中午那事后也只能做罢了。
取了衣服后,王然便直奔巡抚府去。巡抚府大门敞开,似乎早知王然要来一般。
“吆,我们王大少爷来了!”王然刚踏进庭院,就听见姜欲野的声音,便见他从侧院走出。
王然习以为常,犹如自家一般直奔待客厅走去。姜欲野紧跟其后,眼神却是打量着王然。
“手里拿的这是什么?”说着姜欲野弯身就要去抢。好在王然早有准备,将盒子抱在怀中。
姜欲野冷哼一声,伸手又要去抢。王然一个转身就要后旋踢,却被姜欲野抓住脚踝。
“放开我!”王然单腿站立,闷着声道。
“有点长进,”姜欲野猛地松开手,并推了他一下,“只不过还有待提高。”
王然重心不稳,向一旁摔去。盒子眼见就要摔在地上,却被姜欲野一把抢过。
“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姜欲野不顾王然被摔得呲牙咧嘴的,倒是兴高采烈地打开盒子。“裘衣!”
姜欲野拿起衣服,就套在身上。“你怎知我近日感到寒冷,这裘衣送得真及时。”
王然不顾屁股的疼痛,站起身。上下打量一番,点了点头。随后又拉扯着,“好了,穿过了就快还我!”
他拿着衣服来找姜欲野就是为了试试衣服的尺寸。所有认识的人里面,姜欲野虽没慕中山高,但也就他和慕中山身形相似。
两个人又扭打在一块。一个往外扯,一个往身上套。但王然根本不敢用力,生怕姜欲野来劲,一下把衣服扯坏。他一边扯着衣服,一边去哄着姜欲野。
“巡抚大人府上就是热闹。”慕中山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出现在待客厅门口。
王然瞬间没了动作,与慕中山四目相对。气氛降了一度。而一旁的姜欲野看着两人,嘴边却挂着笑。
“热闹当然热闹,”姜欲野大幅度挥了挥裘衣,并摸着毛,“王公子送本王的裘衣,甚是喜爱啊。”
慕中山这才收回在王然身上的目光,打量着那裘衣。裘衣在姜欲野身上,却显得有些臃肿。衣领缠盖住整个脖子,领口的绒毛延长至胳膊侧臂,显然是有些大。
他看着那裘衣,眼神变得犀利。因为他记得王然答应过他,要给他做一件裘衣的。
“一件裘衣罢了,街上地处都有。”慕中山一脸冷漠,语气也生分。仿佛在说于自己听一般。
而王然在听到姜欲野的话时,就已经炸了毛。却被姜欲野及时捂住了嘴。
慕中山看着两人的动作,又看着那裘衣披在姜欲野身上,觉得分外刺眼,拂袖转身就走。“本官就不打扰两位雅兴了!”
“别走啊,刺史找本王有何事,别耽搁了!”姜欲野话还未说完,就被王然咬住了手,倒吸一口气。
“你别听他瞎说!”王然在慕中山身后喊着。而慕中山头也不回,大步走着。王然见状,急忙就要跟上,却又被姜欲野拉住。
眼见慕中山的背影越来越远,王然急得跺脚。另一只手向姜欲野袭去,吼道:“放开我!姜欲野!”
直到慕中山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姜欲野才松开手。他双手环胸,面无表情道:“别追了,你趁早收收心,不该有的念头都打消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王然少见的生气,脸憋的通红,焦急的声音夹杂着哽咽。
说完,扭头就要离去。刚走出没几步,折返了回来,他伸出手,怒吼道:“把衣服还我!”
姜欲野看着王然眼里闪着泪花,不情不愿地脱下衣服,甩给了他。不看王然一眼便先一步转身走向内室。
王然拿着衣服走出巡抚府,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抹着泪,往竹院走去。
进了竹院,走近慕中山房前,抬手推门的动作却迟疑了。耳边回响着中午慕中山疏远的声音,又将手收了回去,转身朝自己屋内走去。
而巡抚府内,王然前脚刚走,慕中山后脚又出现了。他看着王然抱着裘衣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不明情绪。
他抬腿迈进院落,便见姜欲野俨然坐在主座上,悠闲地喝着茶。与方前嬉戏的神态截然不同。
“慕中山,本王警告你,做事别牵扯上王然。”
慕中山冷哼一声,轻蔑地望向姜欲野,厉声道:“王然?我手下的人你大可不必操心。倒是该留意你自己。”
还未等姜欲野开口,慕中山继续补充道:“姜横前脚将你发配边疆,后脚将你母后禁足。你说你还有机会回到京城嘛?”
姜欲野看着慕中山毫无君臣之礼,内心极为不爽。在听到他直呼皇上名讳,更是不满他傲慢的态度。
从慕中山来到后宫后,皇上极少去后宫,更别说去皇子殿了。姜欲野从那时最辉煌的时刻跌入谷底,便记恨起慕中山。长大后他却发觉,他的父皇心思依旧在慕中山身上。将慕中山放在前西城,还放任他做官设武举,他甚至觉得这皇位最后会传给慕中山!他主动来到前西城,自是来会会慕中山,顺道解决后患。
所以他并不是特别相信慕中山的提醒,但又牵扯到他的母后,他不得不怀疑。姜欲野阴沉着脸道:“你的提醒,我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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