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幽幽的后宫之中,早就已经是一团乌烟瘴气,各种小心算计,各种尔虞我诈,在这个偌大而黑暗的后宫之中慢慢展开了。
中毒之后的这几天,丽妃且不说是生不如死,那脸色,更是苍白之孔,心中之怨也便在心里环绕。
躺在床上的这三天,不管自己如何使用那纳吉陵给自己的解药,也已是于事无补。
此时,若兰走了进来,蹲在丽妃的床边,面色十分的青幽,很是担心,她说:“娘娘,外面有筝贵人派来的人,根本出不去,奴婢没有法子去找馥贵人。”那若兰说完,很是遗憾,看着自家主子这般,身为奴婢,当然也随着主子而难受。
丽妃那双眼周围,已经全部布满黑色,看来这种毒已经已经渗透她的全身了。丽妃的双眼看着房梁,她的手有气无力的抓着那床单,说:“难道本宫……就真的要……要丧命于此不成。”她说的如此痛心,心里万千的不甘。
“娘娘,奴婢会想法子出去的,一定去馥贵人那里求得解药,一定会治好娘娘的病,等娘娘好了,就可以去找皇上,向皇上说明一切了。”
丽妃咳嗽了几声,让那若兰将自己扶了起来,现在的丽妃全身虚脱,那双眼,仿佛是随时都会闭上的。
若兰赶紧去到了一些温水给丽妃,丽妃摇了摇头,那若兰只好将手中的温水放下了,尤筝的目光朝着那扇开着的窗子看去,外面的雪似乎在昨天夜里就已经停了,她说:“若兰,若是本宫真的死了,你记住,也不要……将本宫去见馥贵人的事情说出来。”
“奴婢明白,绝对不会将此事与任何人说起。”若拉很是明白。
“本宫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放过她。”丽妃咬牙切齿的说,她恨不得将尤筝碎尸万段,以解心中之气。
无论如何,她终究都是那个风华之年的丽妃娘娘,那个本就是皇上的丽妃娘娘,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实在狼狈,想到这里,她不禁落下了泪,她与那姜皇后一同入宫,只因自己的父亲先年去世,朝中势力全由姜柄把持,才使得自己与那皇上之位失之交臂,一切,都是自己可怜,为了当皇后,她不惜与尤筝一同狼狈为奸,害死那穆尔楦。
“本宫以为,本宫所做之事,从来都没有错过,可是……却错信了她尤筝,本宫恨她,也很恨自己,这辈子,本宫都是一个害人之人,本宫不该将穆尔楦害死,都是本宫愚钝不堪。”丽妃垂着自己的胸,后悔莫及。
若兰抓住丽妃的手,也是苦的满脸泪,制止道:“娘娘,不要动了身子,你这样,奴婢心里也不好受。”
一年时春,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慢慢的在皇城之中开满了花,然而随着那一年又一年的春景,从繁华,走到了落叶生根,到了如今这般无声无息。
大临年代,那一曲终是结束的长相思,在被困的岁月之中慢慢变得不同,慢慢变得不一样,慢慢的,消磨了人的一生。
她丽妃,不过只是众人之中最为渺小之小,但是落叶之中,常常变得很是不一样。
这个时候,却在外面响了些声音来,只听争辩了几句,就停了,丽妃往门口看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只是看了看,却看不见外面发生何事,便拉着若兰说:“你去看看……咳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待若兰才起身走到那门口,就见郑妃一脸不悦的走了进来,似乎方才的一阵争辩就是她的缘故。
“奴婢参见郑妃娘娘。”若兰赶紧行礼道。
“真是不知死活的奴才,不知道是吃了那筝贵人什么好处,竟拦住本宫,连本宫都不让进。”郑妃一脸的怒气,显然是经过一阵诉骂,将那些她口中的不知死活的狗奴才骂了一通。
郑妃说完,便揪了那若兰一眼,说:“你先出去吧,本宫与你家主子有话说。”
若兰不敢说什么,只好低着头,便出去了。
“你怎么来了?”丽妃坐在床上,带着无力的声音说道。
郑妃看着那丽妃如今的模样,说心中不上来,虽是一生都在和丽妃争,但是看到她的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的心中伤痛。她外表毫不疼惜,一脸的淡然,朝着丽妃丽妃走去,坐在丽妃前面的椅子上,说道:“你以为我想来吗?”
丽妃笑了笑,甚是自嘲,说:“你是想来看看……我现在有多狼狈吧,你放心,你早晚会看到……看到我死的模样。”
“你就那么想死吗?”郑妃突然小小的激动了起来,身子往前微微的蹭了蹭,继续说道:“你真的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会很开心了吗?我是恨你,但是还不至于要你死。”
听到这番话,丽妃的心猛地一动,她听得出来,这番话里,是对自己的可惜,和遗憾,可是如今,她还奢望什么,看了看郑妃,丽妃依旧是冷笑了几声,说:“你和我,是一起进宫的,这么多年来,我恨你,你也恨我。”
“你以为我想恨你吗?如果不是当年的那件事,你真的以为我会恨你吗?”郑妃一字字的问道。
一想到当年的淮祥的事情,她就不得不去恨眼前这个就快要死的人。
丽妃却苦苦一笑,她此时,已经没有了当初与郑妃争论的那一副脸孔了,到现在的这个时候,她也看开了很多,当年之事,一直放在自己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当年那淮祥一事,她承认,自己的确是有错,可是她也是情非得已。
见丽妃久久不为自己辩驳,郑妃继续说:“若不是当年你记恨我得宠,暗中要将我下药,被淮祥的知,淮祥错手杀了你宫里的宫女,只因证据不足,我告不了你的状,可是你倒好,反过来咬我一口,我求了整整一个晚上,求你放过淮祥,可是你呢?竟然还是把这件事告之姜皇后,说淮祥杀人,而与我有染,至淮祥死在了车城府,你的心,难道就真的那么毒辣吗?连一个小太监都不放过。”说道这里,那郑妃声声都在指责着,看着表情依旧平淡的丽妃,她都不知道这个丽妃究竟心里装的是什么?
然而郑妃的这一段指责,丽妃还是那般冷笑起来,带着讽刺的目光看着郑妃,冷冷的说:“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呃”郑妃诧异,不知丽妃为何突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你当真不明白,还是一直糊涂啊!你真的看不出来吗?当年的事情,都是姜皇后所为,那淮祥其实是姜皇后的人,是姜皇后故意安排在你的身边,而要下毒害你之人,不是我宫的人,恰恰相反,是那淮祥,碰巧被我宫中之人撞见,他才会杀了她。”
“你……你胡说什么?”郑妃瞪大了双眼看着丽妃,她岂会相信这般滑稽之语。
“当年……我之所以不说来,是因为她是皇后,我们……根本就斗不过她,所以为了让淮祥从你身边离开,才会出此下策,一不做二不休,让淮祥自己送死,我才会这么做的,姜皇后自然也知道,淮祥的事情一定藏不住了,所以……她是不会放过淮祥的,咳咳咳……而唯一能够让姜皇后的事情不被我们知道,就只有杀了淮祥,将他关在车城府,后将其灭口,咳咳咳……”丽妃说完就是一阵的咳嗽起来。
“你说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淮祥不会是姜皇后的人。”郑妃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摇着头,指着丽妃说:“一定是你胡说,为了给自己洗脱罪责,你才会这么说的,淮祥对我的好,岂会是假。”说到这里,郑妃已经哽咽了起来,当年进宫,只有淮祥是真心真意待自己好,而如今,丽妃这么说,她真的接受不了。
“咳咳咳……”丽妃按住自己的胸口,努力的抬起双眼看着郑妃,再一次说道:“我都已经这样了,一个快要死的人,难道还要骗你吗?我只是想把真相告诉你,不想死了也带走咳咳咳……”终于,丽妃还是咳出了血,瞬间,就染红了那郑妃的双眼。
郑妃冲上去,坐在了丽妃的床沿边,将丽妃轻轻的扶住,心疼的目光终于是露了出来,她带着担心的口气说:“你怎么样,我去找大夫。”郑妃说完,就要起身去叫人找太医过来,却一把被丽妃拉住了,郑妃惊奇的说:“你只是做什么,我去叫太医过来。”
“别找了,没用的,就算太医来了,也救不了我的命了。”丽妃难受的将自己的胸更加用力的按住了,又是一阵的咳嗽,她说:“靖乙,你记住,千万……千万要防着……防着筝贵人,你记住了。”她吃力的说完了这番话。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防着筝贵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郑妃带着满脸的疑问问道。
丽妃似乎是越来越难受,整张脸已是僵硬的不行了,她看着郑妃,似乎是喘不过气来了,努力的从嘴里说出:“楦嫔……楦嫔是……是”
就在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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