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时候秦明月就起来了,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可一想到今天还有几百文钱可以赚,就立马清醒了。去厨房生了火,锅里还是先烧上了水,客人们起床就要用热水,怠慢不得。
没等锅里的水开,陈婆婆李大爷爷起床了。
“丫头咋不再睡会儿?今儿还要去摆摊?”李大爷接替了秦明月烧锅的位置,还帮她拍了拍后背的柴火灰。
“不摆了,只是昨天有客人预定了十顶斗笠,说好的早上给他送到城门口。”
秦明月舀了一碗热水边吹边小口喝着,这是多年来的习惯,再王家的时候落下这么久,她觉着自己肚子都不太顺畅了。
陈婆婆们做饭,她打了声招呼背着背篓就出门了。虽说还有些早,可只有她等生意的,没有让生意等她的道理。
城门打开了,人还少得很。
“小嫂子这么早啊?”城门口是位眼生的士兵,见到秦明月背着背篓笑着打招呼。
秦明月也笑脸相迎:“昨儿跟一位老板约好今天给他带几顶斗笠,怕让人家等,就早来了。官爷吃饭没有?”
“吃了吃了。”士兵笑笑:“您来早了,昨儿晚上大老板们都睡得晚,估摸着得吃晌午去了。”
“我先等等,等不到再说。”
“早上露重,您往这城门楼子里站站。”
秦明月一直等到薛扇子来了,这才背着背篓去了扇子摊儿。
“薛婶子早。”
“早早早,你咋这么早。”薛扇子把背篓放下,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后倒扣,再放上一张板子。
秦明月去树林子里捡了昨天她挂斗笠的树枝来,用力插在了地上,再把斗笠挂了上去。
“婶子,这是二十二顶,一共四百四十文。”
薛扇子伸头看了一下秦明月背篓:“那不是还有十顶吗。”
“婶子忘了?许是我没说,这十顶是一客人定下的,我今儿五更天就来等着他了。”
薛扇子转了转眼睛:“你也懒得等,把这十顶也批我,等那老板来了我给他也一样。”
说完,她从一小钱匣子里数出了六百二十文倒进了秦明月的背篓,然后设伸手去那背篓里剩下的十顶斗笠。
秦明月笑笑,心里有点小不快,但是也没表现出来。
伸手拦住薛扇子的手:“谢婶子,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讲诚信。”
她边说边把背篓里的钱数了一遍,六百二十文。取了两百文还给薛扇子:“婶子,我做生意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比如昨天给您戴的那顶就是人情,而今天的就是生意。”
“我就是。。。就是想帮帮忙。”薛扇子尴尬的笑笑,秦明月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她本来想着这十顶一倒手就能赚个百来文,也笃定秦明月一个年轻媳妇儿,肯定脸薄。即使不舒服,为了能把斗笠批给她,也不会计较的。
至于那少的二十文,也是她故意的。年轻媳妇哪里好意思当着人前数钱,哪怕后面发现了,水都过了三九田,她也不好意思询问。
“那这二十二顶薛婶子还要么?”
“哎,要要要。”
“那行,我就给你留这儿了。五日后若是天晴我就再来,到时如果婶子卖得好,咱们就再谈。”
本来薛扇子以为得罪了秦明月,可见秦明月后面还愿意与她做生意,心里松快了不少。
她赶紧应下:“若是卖得好,我托人带信去你们大河镇。”
两天说好,秦明月就背着背篓去了城门口等,免得等下那老板来拿帽子又惹得薛扇子酸。
直等到太阳快到头顶了,钱大爷都来好一会儿在牛车上睡着了,那胖胖的富商才来:
“小娘子对不住了。”富商拱手:“昨儿夜里被灌醉了,今日也没人喊我,让小娘子久等。”
“无妨,老板您常来咱们木城县走商,别说等俩时辰,就算等二十时辰也行。”
秦明月嘴甜,而且她也看出不管是陈婆婆,还是守门的士兵,对木城县碎石关的感情都非常深厚,这样说准没错。
果然,旁边一直看着的守门士兵听到后踱步过来,笑着说:“是了是了,老板以后常来。咱们碎石关的货啊都好着呢。”
“一顶三十文,两顶五十五文,老板您十顶二百七十五文。”秦明月双手将斗笠奉上,那老板身后的一小厮赶紧接住。
“三串三百文不找了,就当给小娘子赔罪。”
说完富商再次拱手。
秦明月也不扭捏,人家愿意多给,她也就拿着了。富商拱手行礼的时候,她也回了礼。
“钱大爷,您等着我。”秦明月走到城墙边推醒他:“我去跟陈婆婆打声招呼咱们再回。”
钱大爷没说话,只是翻了个身,顺手把身边的草帽拿起来盖在了脸上。
给陈婆婆打好招呼, 李大爷把一串钥匙给了她:“这两把钥匙是你那俩房门的,这把大的是院门儿的,这把长的是大堂门儿的。”
秦明月想推脱,随便拿人家家里的钥匙怎么想也不太好:“大爷,我也就一个月来一回,钥匙就不拿了。”
“拿着拿着,你也知道我姑娘远嫁,万一哪日她忽然回来接我们老两口去她那儿小住,这房子还得麻烦你帮忙看着。”
陈婆婆拉着她的手臂,笑着继续说道:“你这丫头是个好的,我就信你。”
最终,秦明月还是拿了钥匙。
跟陈婆婆换了三两碎银子,带了四个装米酿的小罐子,其他的东西就留在了这里。
又在城门口买上了一包红薯黄米甜饼,看到旁边有卖姑娘头饰的摊子,秦明月又给自己买了根牛角骨簪子。
想了想,又给王晓花买了一朵镶嵌着汉白玉的珠花,最后叹气又买了一朵碎布头做的绫罗绢花。
本来还想给刘氏何氏买上一根簪子的,想到乔老太只能作罢,买回去她们俩也不敢戴。
倒不是她不计前嫌的大方,算是花钱消灾吧。
这一来一去,坐上钱大爷牛车出发的时候,头顶的太阳正烈。
“你个笨丫头,自己卖遮阳斗笠,却忘了给自己留一顶。”钱大爷在前面赶车,笑得胡子一翘一翘。
秦明月戴上钱大爷备用的蓑草帽子,那汗珠顺着额头脸颊不停的滚落。
“您别笑我,您咋不提醒我给您爷留一顶?”秦明月用手扇扇风:“太阳偏斜了我还能换个方向,您就等着晒半边脸。”
“嘿,那我就不赶车了,反正我家没小鸡小狗,我不着急。”
“哎呦,小黑子忘了!”
两人边斗嘴边边往回走,幸好走得不远。
小黑子这两天在陈婆婆家后院耍得开,秦明月都快忘了它。
幸好夏天天黑的晚,紧赶慢赶的,牛车在天擦黑的时候回到了乔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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