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如何处置我呢?”他无奈一笑,眼中满是悲伤。
他是不是从头到尾的受害者还有待考究,但我坚信这边的士族没一个好东西。
“那要看姜家拿什么来换你了。”我平静道,挥了挥手示意侍从把他带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他边走边狂笑着,“你失策了,我于他们而言,什么都不是!哈哈哈哈!”
我皱眉看着他被押走的背影,心中冷笑,怎么可能呢,若是什么都不是,姜家夫妇还会默许他做那么多荒唐的事吗?
该杀的该绑的都做完了,我派手下将这间府邸洗劫一空,能拆的拆下来带走卖掉,能用的拿上分发给别人,全都收拾妥当准备走时,整个谢府仿若蝗虫过境。
天色将亮,大雪还未停。整个街道已经银装素裹,周边都像是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样,全都闭门不出,直至我们行至襄王宫,皑皑的道路上连个脚印也没有。
我已然累得够呛,泡了热汤后倒在榻上就沉沉睡去,严枫只是躺在我身侧拥着我,不做其他,如此就够了,更残酷的还在后面,有他,我才能安眠。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午后,果然传来了坏消息,谢亦安死了。
我挑眉,这么菜?
“啧,这襄王怎么这么中看不中用啊。”香姨娘绞着帕子坐在我身旁吐槽道。
我细嚼慢咽的品着满桌的餐食,一点也不慌张。
“他的那脑子怕是全都用在您去军营谈判的那天了吧?”香姨娘再次开口,她话有点多了,我向她看去,她连忙转头,随即又向我看来,一副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我不耐烦道。
“您...真不担心?”她身体微微向我靠近,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她为何要担心?”坐在我身旁用膳的严枫突然开口问道,表情很是严肃。
香姨娘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随即一甩手帕,遮掩道:“嗐,这不是担心秦王他们反到襄王宫来嘛。”
“求援信送到哪了?”我放下筷子问道。
“昨夜您吩咐后就送出了,也派人去附近州府调兵了。”香姨娘回复道。
我点了点头,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计划。
香姨娘是个厉害的人,她不仅办事利索还能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最重要的是她还会随机应变。
原本我与谢亦安约好,他一旦知道了我的位置,就立刻下令调兵前去营救,要是谢平忠不应,那就是宫变,等京中的援军。若是谢平忠应了,且我能脱身,那我就先回襄王宫蹲守,等他们消息。不过,我多做了一步,那就是去谢家,不知道谢平忠是不是听到了关于我去谢家绑人的风声还是他本就想把谢亦安骗过去杀,竟然直接义无反顾的反叛了,还放出襄王死于反贼之手的消息。
如此作风,怕是早就安排好了下一步棋,不过还好我抓了他的家人,不然真是什么底牌都没有了。
“秦王在此有多少大军?”我看向严枫,问道。
“十万,包括谢平忠的西北军。”他回答的干脆,看来是真的倒戈了。
“那这可怎么守得住这襄王宫啊...”我感叹道,必须得玩阴的了。
“他时日无多了,急得很,在宫中还有谋划,不过那边我就不太清楚了。”严枫补充道,我心中一惊,那定是郁尚那边...看来我这边得打惨烈些,才能给宫中分点火力。
“报!”一个信使从门外飞奔进来跪拜道。
“怎么了?”我疑惑道,香姨娘连忙起身去接他手上的信件然后递给我。
!!!
陛下有了?!!按日子算还是薛池的?!!
我直接石化在原地。
“怎么了?”严枫和香姨娘看见我这副样子,异口同声道,他们凑近一看,表情各异。
香姨娘连忙开口道:“恭喜啊薛大人,京中从此往后怕是除了陛下没有人再比您更尊贵了。”
“自古能臣多受忌惮,你还是收拾收拾跑路吧。”严枫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严公子这是什么话,以薛大人的聪明才智,应当是好好准备给未来新君铺路才是。”香姨娘面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长舒一口气,她说的对,我确实该为我未来的小侄女或小侄子铺路了。
陛下尚且年轻,日后肯定还会有身孕,若是有了周如曜的,那周家必定全力相助,但如今这头胎是薛池的,那我日后岂不是与周冠玉会变成政敌?朝局这么快就明了了吗...
我连着喝了三杯茶水压压惊,才勉强接受了这一大变动。
看来不论是为了我以后的官途,还是为了这个未出世的小孩,我都得赶紧平定西北的野风了。
我们就这样谋划到晚上,屋外的雪下的越来越大,整个襄王宫还有其他士族那还是没有传来一丝异动。
就在我想着是不是又可以洗洗睡了的时候,门外探子突然来报,谢亦安回来了。
我想也没想,披上裘衣就冲了出去,我实在是有太多话想问他了。
期间严枫也想跟我一起去,但我回绝了他,让他好好养伤,毕竟日后真的打起来,他可是重要角色。
若不是大雪,我从未觉得这个有几百年历史的宫殿如此孤寂。
视线所致,都是白色,偌大的前殿广场上,只有谢亦安与牵着马的襄王宫人,它的马儿已经筋疲力尽,他也在我们视线交汇一瞬间卸了力,直直的从马上倒下,还好一旁的侍从眼疾手快吃力的将他接住,否则真的就脑袋开花了。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个半死,赶紧招呼身后的侍从们上前去将他扶回寝殿。
这初雪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歇的势头,一盆一盆的血水从谢亦安的寝殿中端出,我站立在廊下,问询着每一位从屋里出来的医士,简直就像是穿成了在殿外等待妃子顺利生产的皇帝。
“醒了!殿下醒了!”屋内突然冲出一位医士向外喊道,将迷迷糊糊的我猛然惊醒。
“什么?!生了?谁生了?!”我惊呼道,看着面面相觑的宫人们,才反应过来来现在还在襄王宫做苦逼使臣。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气定神闲的走近了谢亦安的寝殿。
他伤的似乎很重,整个屋子都是浓浓的草药味儿。
“我还活着,让你失望了。”刚见到我的第一眼,他就虚弱的说道。
周边侍奉的宫人们都很识趣的退了下去,我一脸无语的看着他,都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了还想着跟我说这些?
“你是生是死,其实我并不在意。”我俯身坐在他的床沿帮他掖了掖被角,再抬眼向他看去,他的眼中已然蓄满了泪水,我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太伤这个从小无人疼爱的殿下的心了,随即哄骗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想让你死。”
“为何不按计划行进,他明明已经出兵了。”他说着,语气颤抖,不知是伤的太重还是太过悲伤。
“若是按部就班,你我可不会像如今一样稳居王城。”我平静道。
“可若是按部就班,谢平忠就不会察觉谢家有变就不会...咳咳!”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然后猛烈地咳嗽着,我于心不忍,赶忙上前去扶他。
“谢亦安,你太天真了,不论我去不去谢家,他都有可能叛变。”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他猛然转头看向我的眼睛,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所以你一开始就想把我送进这场死局?”他问道,总算反应了过来。
“你想在西北平叛之后活下来,你想与我旗鼓相当,总要拿出点能力来吧?”我佯装这是对他的一场考验似的,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愣在原地,胳膊颤颤巍巍的撑不住,我扶着他缓缓躺下。
“你既有能力从他手下逃脱,那就说明你可以与之对抗啊。”我笑道,继续在瞎编先将他稳住,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站起身居高临下道:“这边的情况已经派人传信至京中,周家兄弟尚在燕北血战,陛下有了身孕,是我弟弟的,所以朝廷最有可能派来西北支援之人就是苏裘,他的实力我很清楚,几乎没指望,我已向附近州府发令调兵,严枫也被我找回,如今你能活着回来,你才真真正正的获得了入局的机会。”
“谢亦安,你不会觉得是你在选择我做盟友吧?”我再次俯身,伸出左手抚上他的脸庞,一脸怜惜的对他说道。
他眸光颤动,颤抖的右手从被子里抽出,附在我的手上,那眼神,仿若一只渴求抚摸的狗。
谢家果然一家子变态,我再次证明了我的猜想。
设想一下,若是周冠玉被我如此算计怕是会气的冷战几个月,若是严枫被如此算计估计明天就玩消失了,若是郁尚可能会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就算是苏裘也会有些脾气,唯有谢亦安,他竟然越来越兴奋。
“我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盟友。”他猛然坐起身,好像一下子就痊愈了一样。
我面露疑惑,撕扯着他的绷带翻找着,他只是轻轻一笑,下一秒,我腾空而起,被他公主抱到怀中。
“在找什么?”他俯身在我耳边轻轻吹气,眼中欲望不加掩饰,“你不会以为,我在这襄王宫只知道吃喝拉撒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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