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情待三人缓过神,沉吟道:“这便是我所修的生死之道,亦属于阴阳大道,看似对立实则是相生相克。物之所极,必反;道亦如是,万物相生相克乃是道之根本。”三人闻言陷入沉思,而后皆是盘膝而坐认真体悟。百里无情见状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伏衍三人直至正午才起身,一同到客厅用餐。见三人眸露精光,精神焕发,气息更加沉稳;众人从百里无情那里得知早上发生的事,便知此番收获不小。百里无情感受着三人身上的波动,满意地点点头道:“孺子可教,三个小怪物吃饭吧!”元和虽然察觉不到三人身上发生的具体变化,但是从百里无情的话里不难听出端倪,感慨道:“恐怕用不了多久,这江湖便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了!”百里如玉则是气恼道:“爹爹偏心,有这么好玩的事都不叫上我;还偷偷指点他们三个,都不想着如玉!”
百里无情赶忙安慰道:“如玉莫要生气,一会儿爹爹专门指点你一个人,不带他们。赶紧吃饭,吃饱饭才能快快长大,才能打败他们!”言罢便递过一个鸡腿。伏婉晴闻言则是宠溺地拍了拍百里如玉的小脑袋,众人见状也是被逗得一阵大笑。百里如玉倒也不甚在意,拿起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午饭过后,客厅内就只剩下百里无情、唐云轩、元和跟伏衍三人。百里如一跟元玄见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问。百里无情率先开口道:“元一侄儿离梵天境应该只差临门一脚了,我觉得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安心突破,稳定境界之后再作打算为好。”唐云轩跟元和亦是点点头。
伏衍则是无奈道:“虽然只差临门一脚,但是具体需要多长时间我亦无法确定,若是因为此事耽误参加武道会,我又心有不甘。”元玄二人听得一头雾水,忙道:“突破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吧?距离武道会还一月有余,以你的进境,怎么着也够了!”百里无情闻言有些无奈,觉得此事还得找个理由,不能对元玄二人言明,思忖片刻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们做,若是元一提升到梵天境也多了一份自保之力。”元玄二人闻言激动道:“什么事?”百里无情正色道:“此前收到皇城来信,有人刺杀皇子公主,怀疑刺客出自倭国忍者流派。我等虽然身在江湖,但追查此事也是义不容辞,不能任由倭国人在我华夏逞凶。”
而后百里无情把倭国忍者的根脚讲述了一番,又接着道:“此前你们与倭国使团有些过节,所以我想以此为饵,来一招引蛇出洞,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倭国忍者的线索。若是二者没有关联最好,但他们若是当真有牵连,为了报复元一,又不想暴露自己,很大可能会让那些忍者出手。我们对这些人的实力知之不详,所以有些担忧。”
闻言元玄跟百里如一总算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皆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唐云轩见状,知道伏衍决定的事一般人改变不了;又怕他单独行动,只得开口道:“能混进皇城刺杀,想来实力不会超过梵天境太多;否则还没等刺杀便会被发现。如果安排得当,以他们三人的实力不说击败对方,至少坚持到我们前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百里无情闻言微微颔首,既然唐云轩如此说,自然是对伏衍实力的认可,便也不再阻拦。而后几人商量了一下具体计划,伏衍三人把状态调整到巅峰后,下山直奔朝露城而去。
三人纵马狂奔,不多时便来到朝露城。
元玄仍旧有些疑惑道:“我们的目的便是引起那些倭国人的注意,但是也不能直接打上门去吧?这样即便他们光明正大地对我们出手,百里前辈对他们也没有办法吧?”
百里如一无奈摇头,而后略显得意道:“这就是为什么父亲让我跟你们一起行事的原因;你这家伙头脑简单想不到办法,表弟虽然能想到办法,但未必能做得不着痕迹;所以还得看本少爷的!”伏衍二人闻言皆是撇撇嘴,投去鄙视的目光,但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百里如一带着二人在街上闲逛了半天,元玄终于是忍不住急道:“天都黑了,就这么在大街上碰运气就是你的办法?”伏衍虽然相信百里如一绝不会无的放矢,必然是有自己的办法;但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表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百里如一则是不置可否地笑笑,揶揄道:“看你那沉不住气的样子,离开我这辈子吃不上四个菜!着什么急,这不是就在眼前了么?”二人闻言不约而同地看向前方,与来时路过的街区大相径庭;熙熙攘攘往来不绝的人群,整条街道灯火通明。仔细一看,三五成群浓妆艳抹的女子穿的花枝招展,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时与人笑着攀谈几句,而后挽着对方的手臂进入身后的阁楼。看到这,两人再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真就枉为人子了,元玄怒道:“你这登徒子,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居然这般下流。”
伏衍虽然与百里如一仅仅相处不过一天的时间,但还是选择相信他的人品;百里如一把他们带来此处,定然是有他的计划,而后不在意地笑道:“怪不得下山前特意让我二人换了身衣服,若是穿着道袍来此确实多有不便。”
不待百里如一开口,元玄喝道:“小师弟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若是被师尊和师兄知道此事,定然轻饶不了我们!”伏衍则是摆摆手,笑道:“事出有因,我想师尊应该不会怪罪;师兄何不先听听表哥如何说?”元玄闻言情绪稍缓,而后瞪大眼睛看向百里如一,仿佛在说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百里如一耸耸肩,指向前面不远处一个格外奢华的楼阁,解释道:“此地名为‘萍雨楼’,是朝露城最负盛名的花楼。虽是花楼,但与一般勾栏之地不同;里面全都是一些清官人,以琴棋书画会友;虽然也以容貌、言语取悦他人,但从不行苟且之事。说到底不过是一群苦命之人,能做到如此已是难得!更何况我们来此也是为了找那些倭国人的麻烦。”
言罢,见元玄二人依旧有些不解,赶忙接着道:“前些时日我便听闻,他们经常在这里取乐,所以才带你二人前来。现在我倒是要问问元玄兄,是我做的龌蹉,还是你想的......”说到这里,百里如一嘴角微微一翘,直视着元玄。
元玄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暗自咬牙,腹诽道:“这家伙知道我性子急,明显就是给我设的套,看我丢脸;今日便先不与你计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日定要找回场子。”
伏衍见状笑道:“师兄也是一时情急,心里断然那不是那样想的,表哥别介意;咱们还是先进去吧,莫要耽误了正事。”百里如一也不再多言,转身直奔‘萍雨楼’而去。元玄只得悻悻然地跟在二人身后,不再作声。
伏衍三人刚走到‘萍雨楼’门口,一个身材微胖、妖艳异常的中年女子便是迎了上来,眉开眼笑道:“哎呀,这不是如一公子么?您终于有空来看看静姝了,那小妮子为你茶饭不思,最近都清减了许多。”
伏衍和元玄闻言忍俊不禁,不约而同地看向百里如一;百里如一老脸通红,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奈何又不能发飙,只得尴尬笑道:“秋言姑姑说笑了!”秋言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自是看出百里如一神色不对,赶忙转移话题道:“这两位俊朗的小公子是?”
百里如一见秋言如此识趣,心中怒气稍减,回道:“这两位是我的远房亲戚,从小长在山里,我带他们来见见世面!”元玄闻言听出了百里如一话语里的揶揄之意,腹诽道:“你丫的才穷乡僻壤来的,不就是逛个花楼么,有什么好得意的?”伏衍则是暗自好笑,这两个人当真是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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