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莫名的悲伤从飘远消散的记忆里影响着项战的情绪。
十面埋伏,英雄末路。
项战揉了揉眼睛,望着指尖残留的泪水,他情不自禁的问道:“我怎么哭了?”
抖擞精神,重新振作。
这时,有一道声音在脑海深处道:“某一生战必胜、攻必克,经历百战,奈何天命有缺,垓下一败,功业付之流水。
现将此神力转赠于你,愿你谱写华章,开万世之太平,还天下朗朗乾坤,以完成本王之夙愿。”
蛮横的力量随着话语在项战体内疯狂滋生,一种舍我其谁的非凡自信茁壮成长。
项战已经有些明白了:“你是项羽的残魂?”
脑海中的声音:“正是本王。”
项战咧嘴一笑:“我乃项战,项王,你的霸业,我替你完成的。”
脑海中的声音疑惑:“你也姓项...”
短暂的讶然后,语气变为欣赏:“不错,这气势,颇有几分本王当初的风采。”
话语声越来越轻,缓慢消失。
项战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产生了一种的豪迈无敌感觉!
似乎受到四百年前残魂的影响,眼前的尸山血海在他眼中变得平淡无奇,那酷烈残忍的现场,也不过是一抹历史的印记。
很快,就会被雨打风吹去。
“咕噜噜~”
肚子再次抗议,雷鸣震响。
项战从一具倒下的尸体身上,拔出浸满鲜血的长枪。
双手握住枪柄,炫技般抖出漫天雪花,如臂驱使,仿佛这个动作曾经做过无数次。
望了望天边即将下坠的日头,在沙尘暴中弥漫着橙光。
项战强忍饥饿,一路向南而行,阳光洒落,在身后拉扯出长长的影子。
暮霭四野,天地茫茫。
饿的头晕目眩的项战恍然看见远处有火光映天,夹杂着哭嚎与得意的哄笑。
他目光凛然,站在山头举目远眺。
燃烧的是暮色中的村庄,还有十多名头戴黄巾的骑士拽着马缰,绕着一群人炫耀马术,耀武扬威。
瞧他们笨拙的动作,项战发自内心的嘲笑。
却忘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骑过马。
项战用手摸了摸冰冷的枪尖,上面映出淡橙色的光晕和一对怒睁的虎目,充满了霸道。
回头望,火起处,怒发冲冠。
他如一头下山的猛虎发足狂奔,大步流星,三里地顷刻便到。
离的近了,那些头戴黄巾的骑士才注意到黑暗里,冲出一名手持长枪的莽汉,身材魁梧高大,长发随风飘荡,双目里硬生生蹦出了火光。
那双眼睛凶残狰狞,犹如死神的注视,让人不寒而栗。
头目打个呼哨,一伙人离开村庄,骑着马拔出长刀,成锥子型冲向陌生人。
那些跪拜求饶的村民都惊呆了。
哪里来的莽汉,一个人一把枪,敢对上十多名黄巾骑兵。
不说武艺,冲起来的骏马凭借自身的力量,也能将人直接撞翻,更何况那些山匪手中还有刀。
只见那莽汉毫不退缩的与十多名骑士撞在一起,村民们也只能求苍天保佑,希望那位莽汉是上天派下拯救他们的使者。
当先的骑士是队伍的头领,他一手拽着马缰,一手握刀。
在战马高速的运动中,无需使力,只需握紧刀柄,在惯性的作用下,长刀便会轻松将对方身躯切开。
这样的杀人手法,他不知用了多久。
但这一次,他等来的是莽汉刺出的枪尖,透胸而过。
然后在一股无法抵御的巨力面前,身体被穿胸而过的长枪抬起,从马背重重的摔了下去。
头领还处于震惊之中,从电光火石的战斗中还未回过神,眼前便有铁蹄落下。
眼前一黑。
项战以恐怖无双的力量将头领挑下战马,身体侧开,避开冲撞的马胸,一手抓住缰绳,纵身一跃。
人已稳稳当当落上马背。
他单手持枪,向右后方挥扫而出,身后的山匪只是举起刀挡了一下,然后虎口破裂,人从马背摔了出去。
枪换左手,同样向后挥扫,来不及驱使战马减速的骑士与他的同伴一样,落下战马。
顷刻间,斩杀三人。
霸王当如是。
项战热血沸腾,满腔的战意,方回头准备厮杀,只听得呼哨一声,剩下的七名骑士各拽马缰,驱使战马朝七个不同的方向逃去。
“想逃?”
项战体内久违的狂暴升腾,双腿一夹马腹准备急追,战马却在奔跑中哀鸣一声,扑倒在地,头部与地面撞击,“咔嚓”一声,扭曲出奇怪的角度。
项战直接被掀翻出去,好在他身体敏捷,在落下时双手在地面一撑,借着前进的势头在地面滚了一圈,便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
夕阳落下,黑暗降临,逃跑的骑士们遁入虚影之中,不见踪影。
项战烦躁的一拍手,方才因为激动,夹马腹太过用力,直接夹断了马儿的几根肋骨。
要不然,还能追上一两个。
跪着的三十来人现在是真的呆了。
一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莽汉,不对,是豪侠,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宰了三个,吓跑了七个。
真希望那七个缺心眼子,有点血性,敢和这位玩命干。
那样的话,杀人烧村的仇,可就全都报了。
项战赶走了山匪,就定定立在那里,眼前一阵发黑,太久的饥饿,战斗消耗了残存的力量,已经有些低血糖了。
两匹瘦马因为主人的死亡惶然无措的逃走,只有那头歪脖子瘦马倒在尘埃里。
项战回头望向依然跪在地上的村民,嘴唇动了动。
“你们...快救火。”
众人如梦初醒,忙不迭的担水救火。
天已大旱许久,空气干燥,小小的村子很快便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连个落脚的地都没了,众多村民不禁哭爹喊娘。
项战亦觉心碎,只是无能为力,命几名村民用抢救出的镰刀分割马肉,大锅炖煮,众人分食。
吃罢马肉,喝过肉汤,项战精神抖擞,恢复了活力。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木桩上,挥手招来一名村民。
“那些人,是黄巾军?”
“什么黄巾军,是黄巾流寇。他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村民愤愤不平:“现在,那些人又钻入太行山,朝廷围剿时就躲起来,大军离开,他们就跑出来祸害百姓。
老天爷,何不雷击他们?”
...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十六个字,便同时在大汉的土地上掀起惊天巨浪,让汉王室的地基抖了三抖。
同时,因为朝廷的软弱,造成各地豪强疯狂扩张,拉开了群雄争霸的序幕。
在历史中大书特书的伟大起义,在百姓眼中,不过是流寇作乱,哪有半点正义可言。
百姓所图的,不过是一顿饱饭,一个落脚之处。
项战摸了摸鼻子,思索着对策。
自己一介流民之身,去投军的话,定然从大头兵做起。
纵然拥有强大武力和熟悉历史发展的轨迹,但在汉朝的官僚体系里,想要出人头地,难上加难。
顶多成为曹老板或者刘老板,亦或者孙老板的打工仔。
想要与群雄争霸,没有强力的身世,不会有人看的上,更不会有多少人主动投效。
村民愤恨的表情落在项战眼中,他问道:“那太行山里,共有多少贼人,官府为何不派大军征讨?”
村民笑道:“好汉,你不知道,太行山那么大,官军来的时候,他们往山里一躲,官军怎么搜的着?
而且,听说里面有十几处黄巾匪窝,每处有十多万人。
十多万人,黑压压一大片,就凭并州的官老爷们,想要围剿,简直是痴人说梦。”
每处十多万人?
共有十几处?
太行山里究竟藏了多少人?
项战不由的激动起来,若是把这些人全都收拢一处,待机而动,将来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他猛然间站起身,眼前出现了一幅宏伟的蓝图。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横扫八荒。
说话间,远处马蹄如雷,呼啸阵阵。
有村民喊道:“那些贼人又来了,快跑啊!”
正和项战说话的村民说了句“贼人众多,恩公快逃”,一溜烟逃走了。
三十多匹健马,三十多个儿郎,顷刻间便赶了上来,将项战团团围在中心。
其中一人握着马鞭指向项战:“你是何人,敢杀我的兄弟?”
项战立于群贼之间,面不改色,声如洪钟。
“你们是谁的部下?”
那人道:“我们乃是刘石刘寨主的部下。”
他上下打量项战数眼,见项战身材瘦弱却极其高大,猿臂狼腰,一身麻衣破烂不堪,深沉的眼睛毫无惧意,反而奕奕放光。
不由赞道:“倒是条好汉子。不过,你杀了我三个弟兄,便留你不得。
兄弟们,上,宰了他,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众人蠢蠢欲动,目光凶狠,恨不得生撕了项战。
项战随手抄起长枪,冲入马群之中。
对面有人冲来,他猛的将枪投出,正中胸膛,沉重的力量将那人击下马背。
项战在与马擦肩而过时,一手拽着缰绳,脚尖在地上一点,翻身而上。
他忽然侧身,一号杆枪贴着侧腰刺过去,马上骑士被他一把提起丢在马蹄之下,反手夺取长枪。
有马有枪,项战立刻仿佛血脉觉醒般有了一股傲世天下英雄的豪气。
枪出如龙人如虎,不消片刻,便将对方杀的七零八落。
其他人都骑着马在周围转,丝毫不敢靠近。
项战拉住马缰:“听闻刘石招兵买马,尔等带我去见刘石。”
剩余山匪露出茫然之色:“你想加入我们山寨?”
流民之躯,没有正经出身,去参军很可能会被当成炮灰,还不如去山寨。
反正在东汉末年,手下有兵,就有机会和朝廷谈条件。
主动权在我。
见他左右为难,项战道:“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他要是不同意,我立马拍拍屁股走人,如何?”
“好胆识。”
领头朝身后人喝道:“既然你有胆子去,我们又怕什么?走。”
一行人在小路上晓行夜宿,不消三日,来到太行地界。
外面的哨探飞奔回寨,一名头裹黄巾,手持大砍刀的黑髯莽汉坐在大厅内的虎皮大椅上。
乃是寨主刘石。
“禀寨主,王吉回来了!”
“传!”
未多久,率领马队的领头人王吉进了大寨,朝刘石跪下禀道:“寨主,我们新得到消息,说是并州刺史张懿被胡人杀死。
新任刺史是一个名叫丁原的人,一入并州便招揽了飞将吕布,雁门张辽,整日操练兵马,不知何故?”
“蠢货,杀死张懿的是休屠各部,丁原升任刺史,秣兵厉马,一来保自己的狗命,二来嘛,则是要防御休屠各部,以免步了张懿的后尘。”
刘石摩挲着下巴,粗硬的胡须在手掌中沙沙作响,他眼睛一横,骂道:“老子让你们去找哪里的座城池粮食多,好去抢,你关心其他事做什么?
丁原的事有个屁用!
能吃,还是能填饱肚子?”
王吉嘿然一笑:“这个小的自然知晓,早为寨主盯好了几个城池。
不过,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一个人,杀了我们好多兄弟。”
他将遇到项战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石蹭的站起来,骂道:“小的们,都把刀给老子拔出来,一会我掷杯为号,把那个杀我们兄弟的混蛋砍为齑粉。”
台下两侧二十多喽啰应声呐喊,雪亮的刀光映的大厅都亮了几分,寒气逼人。
其后,他们看到一名巨大的汉子走到门外,所有人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出现四个字。
我擦~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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