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偏执太子心尖宠 > 第139章 顾银韵在睡觉

僻静荒凉的六皇子府,因季寰和顾银韵两人的到来,久违地变得热闹起来。
  更准确地说,季寰只负责安安静静地躺着,让六皇子府真正热闹起来的人,是看上去没多少危害性的顾银韵。
  这几日她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循环——
  醒过来、踹季寰一脚、薅一把六皇子养的紫伞、顺走他的匕首、气势汹汹地去找老皇帝拼命、心脏抽痛昏倒、醒过来……
  区别在于,她第三次醒来时薅来的紫伞已只剩下零碎花叶;第四次醒来时差点一脚踩上季寰的伤口,吓得六皇子赶紧令人新搬来张床给她躺着。
  以及,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起初一天能醒个两三次,后来,两天一夜也不见她苏醒一次。
  这样的确给六皇子省去很多麻烦,但也勾起了他更深的探知欲。
  仙术是存在的,翊府中也蕴藏有不同寻常的超凡力量。这么说,他儿时撞见的父皇的异常,岂不是也有可能是真的?
  虽然不打算倚靠翊府的力量苟全性命,但六皇子越来越觉得,他有与翊府合作的必要了。
  前提是,翊府真有什么地方能用的到他。
  总之,在稀里糊涂和日渐习惯中,时间悠悠淌过。
  季寰的伤情逐渐好转,感染与溃烂被很好地控制住,没有再扩散下去。
  那狰狞伤口的边缘生出一层粉色的纤薄皮肉,正一点点扩大黏合,组成新的肌理。
  只是那洞穿的咬痕还需要养上很久。
  另外,也不知他究竟在老皇帝那遭遇了什么,导致内心封闭,求生欲极低。哪怕被救回了一条命,也始终没能清醒过来。
  好在他无需感到孤单。
  在顾银韵的锲而不舍下,她也成为久睡不醒者中的一员。最近一次的昏倒,她躺了整整三天。
  婉秋连天加夜地从灵寿镇赶回来,照料顾银韵的饮食清洁。
  而晟夏对某些玄妙现象的信奉没有姜也那么坚定,眼见顾银韵愈睡愈久,他不由乱加揣测,疑是六皇子神鬼不觉间给顾银韵下了毒。
  疑心最重的那日,他避开姜也给顾钰连去了三封书信。
  信中除去对顾银韵昏睡不醒的担忧,余下的满是对六皇子的“造谣诋毁”。
  灵寿镇传来的回信却“不慎”被六皇子截了去。
  顾钰在信中让晟夏相信姜也的判断,不要妄加猜疑,更不必过分忧心。附带着还让他谨慎言行,不要随意编排六皇子的不是。
  看过信,被“随意编排”了的六皇子半是气、半是觉得好笑。
  他活了这么久,从来没像这些天一样心慈手善过。没想到偏是他一朝洗心革面的时候,遭人疑心成了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于是六皇子一怒之下,将晟夏罚去净房洗恭桶,只留姜也在殿中打下手,帮他照看皇兄和小皇嫂。
  晟夏被抓个现行,自知理亏,没多抗拒就老老实实领了罚。
  次日顾钰又有信来,说紫伞的案子即将了结,不日他便会回京。
  晟夏翘首以盼,却没想到先盼来的是皇帝对宋家的大清洗。
  灵寿镇送出的一封密函飞驰送往宫中,当夜,皇帝的禁军就包围了城西繁华地、雕梁画栋的宋府。
  官至太医令的宋大人三尺白绫悬在了高梁之上,余下的家眷亲朋,尽数被五花大绑,押送进象征着万劫不复的天牢中。
  “诛九族的大罪啊……宋家完了。”
  是日,六皇子惯常为季寰清理完创口,借检查身体的理由骗开婉秋,偷看几眼厢房中恬静睡着的顾银韵,然后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研药。
  他从凌然那听完昨夜宋家的遭遇,漫不经心叹了一句。
  “皇帝这么大的动作,不像是临时起意,倒像早就想对宋家下手了。”接话的人是姜也。
  兴许是因为身上都带着点儿暮气沉沉,在六皇子府的这段时间,他与病病恹恹的六皇子结下了奇异的“友谊”。
  闲来无事时,就坐在一处消磨时光。
  或者下棋、或者研药,竟也是上和下睦,鱼水相投。
  “谁知道呢?”六皇子摇摇头,取下新鲜的蝎尾入药,“父皇的秘密太多,侍奉左右者,不经意看见听到些许,离死也就不远了。”
  “我一直奇怪父皇为何对紫伞不感兴趣。“
  “他那种眼里只有权力的冷血之人,巴不得千千万万年做帝国的皇帝,怎么可能放过紫伞这一线生机,还在最初得知时,下令毁掉这剂药材。”
  “皇兄伤成这样,他也只表现出了一丁点的心急而已。来年就是禅位礼了,真想让贤,会让自己引以为傲的继承人身陷险境吗?”
  六皇子放下药杵,慢条斯理擦干净沾染上药汁的手指。
  他倏然抬眼看向姜也,问道:“老先生,对于皇帝,你有什么看法?”
  姜也眼中闪过惊讶:“殿下是在问我吗?”
  一介草莽,乡野村夫。
  他对皇帝能有什么看法,值得六皇子专门来问。
  “是啊。”六皇子肯定地点头,“父皇有许多秘密,而你们翊府知晓许多秘密。我想从你们身上,总该能问些东西出来。”
  姜也面容一肃,垂头沉吟半晌。
  半刻钟后,他沾一指六皇子半成的药剂,放抵舌尖尝了尝,笑称“淡了”。
  六皇子满脸惊悚地瞪着他瞧。
  不愿意说就不说,没必要贬损他的成果,侮辱他的爱好。
  “但若殿下有心。”姜也话锋一转,“老朽愿引殿下与公子相见。公子才是翊府的掌权人,很多事情,需由他决定是不是应该告诉您。”
  六皇子了然颔首。
  两人就此达成某种隐秘的协议,由此岔开话题,不再围绕着皇帝谈论下去。
  他们欲盖弥彰地聊起些风雅趣事,吟诗品茶之类的——虽然与京城的风流名士比起来,他们是一顶一狗屁不通的俗人。
  与此同时,在无人照看的主殿,床榻上的季寰微微动了动手指。
  阳光斜移,恰好落到他的脸上。
  在一片暖融融的酥痒触感中,季寰的眼皮皱了皱,于漫长的沉睡中悠悠转醒。
  真是稀奇,他居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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