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切都按着书中发展好好的,都是宋薇那个女人改变了这一切,她不死,就永远无法回到正轨。
还有温安,本该待她全心全意,情深几许,如今却也出了变故。
发展至今,她很清楚,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温安的心,方能稳操胜券,可一直被众星捧月,心高气傲的她,又如何都低不下头。
思来想去,卫依依烦躁的茶盏都摔碎了不少,最终还是决定去温国公府一探究竟。
她不信,书中温安那般深情,如今会丝毫不在意她。
她乔装打扮一番到了温国公府后门,却是角门紧闭,她敲好一会儿,才有人骂骂咧咧开了门。
“干什么,敲什么敲,滚蛋。”
“小哥,是我啊。”卫依依露出那张化的粗糙丑陋的脸,“我是杨嬷嬷的孙女,来探望她老人家的。”
“杨嬷嬷 ?”那小厮蹙了蹙眉。
“对,就是世子院里的那个杨嬷嬷,我祖母颇受世子信重,我经常来的,许是你不曾见过我。”
“呐。”卫依依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玉牌,“这是世子赐予我祖母的。”
小厮拿过玉牌反复观看,“确实是世子的东西,不过今日不行,你还是明日再来吧。”
“为何 ?”卫依依急声问。
小厮笑了笑,“今日世子夫人娘家来了人,世子与世子夫人正忙着招待呢,你又人生地不熟的,若是闯了祸就不好了,你先回吧,等明日再来。”
小厮将玉牌递还卫依依,转身就要关门。
“哎,等等。”卫依依大步上前抵住了门,“世子夫人不是早被世子关起来了吗 ?娘家怎么会来人 ?”
“嘘。”小厮脸色一变,忙竖手掩唇,“你不想活了,国公府的事也敢胡咧咧。”
“赶紧滚,再胡言乱语杨嬷嬷也保不住你。”
“小哥。”卫依依强扯出一抹笑容,从头上拔了一根银簪子,递给了小厮,“我祖母可是世子爷跟前的红人,自是要揣度住世子心思,才能稳住地位不是,还请小哥透露一二。”
“哎呀,你祖母既是世子爷跟前红人,自是什么都清楚,不过既然你诚心发问,告诉你也无妨。”
小厮四顾看看无人,忙将银簪子收了起来,凑近卫依依小声道,“这夫妻吵架,哪有隔夜仇,时间长了,世子爷消了气,自然还是心疼世子夫人的。”
“况且世子夫人出身名门,模样气度都好,世子爷怎么会舍得一直关着呢。”
“好了,你赶紧走吧。”小厮转身利落关上了角门。
卫依依立在原地,指甲都几乎掐进了肉里,怒火中烧。
她一根簪子,是听那些废话的吗 ?
“你没空找我,原是在同你的夫人卿卿我我,恩爱缠绵。”
也是,那么一个大美人在身边守着,他怎么会不心猿意马。
烈日当空,炎热的人心里透不过气,卫依依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潮来往,晒的她头昏目眩,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她脚步踉跄,险些摔倒之际,一个有力的手臂稳稳从后扶住了她,“姑娘,你没事吧 ?”
卫依依摇了摇头,回头看向来人,却大惊失色,“三…皇子。”
男子一袭华服,手执玉柄折扇,闻言眉梢微挑,“你认识本皇子 ?”
“不…不认识。”卫依依收回视线就想走。
“哎,等等。”三皇子绕到她身前,上下打量了几眼,“本皇子看你,倒是有几分眼熟,哪家的姑娘 ?”
“无名小卒,不敢污了殿下耳朵。”话落,卫依依仓惶离开。
“殿下,可要属下将她抓回来。”萧宸随侍沉声询问。
一个丑陋不堪的贱民,竟敢对皇子不敬。
萧宸摆了摆手,“斯文着些,莫惊着了本皇子的财神。”
“啊 ?”侍从一愣。
萧宸牵唇一笑,眸中满是算计,表哥,既你不中用,就休怪本皇子横插一脚,夺人所好了。
……
兰亭院中,宋薇在屋中窝了一日,闲来无事翻看着那些话本子。
寿安堂却出乎意料的来了人。
“老夫人不是在招待大嫂母家吗,怎还有空派人来我这 ?”
来人是一个丫鬟,冲宋薇恭敬行了一礼,“少夫人。”
旋即笑道,“正是老夫人那边有事忙,这才烦扰到了少夫人这。”
“哦,何事 ?”宋薇半坐起身子,饶有兴味。
“是这么回事,秦家今日来了位姑娘探望老夫人,奈何老夫人忙,实在抽不出身,只能有劳少夫人招待一二。”
“秦家姑娘 ?”宋薇挑了挑眉,“老夫人心可真大,竟放心将人交由我 !”
丫鬟笑容僵了一瞬,这二少夫人委实是…太直接了些,一丁点面子功夫都不顾。
“二少夫人这是哪的话,您可是国公府嫡媳,交由您,老夫人自是一百个放心 !”
“行。”宋薇点头应了。
小丫鬟却有些怔愣,就…这么简单 ?二少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
“那…就有劳二少夫人了,秦姑娘就在门外,奴婢就告退了。”
“嗯。”宋薇点头,旋即又朝那丫鬟背影倏然开口,“既老夫人信我,我自好生招待,不过本夫人粗鄙人尽皆知,届时,可莫怪罪我招待不周啊!”
“……自是不会,少夫人不必忧虑。”
忧虑?宋薇噗呲一笑,摆手让那丫鬟走了。
宁禾蹙眉小声开口,“夫人,老夫人明知公子一向不待见秦家,如今却让您来招待秦家姑娘,安的究竟是什么心 ?”
宋薇淡淡一笑,“什么心,带人进来瞧瞧不就知晓了。”
宁禾福了福身,撩了珠帘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一弱柳扶风的姑娘进来。
宋薇抬眸打量着她。
一袭水青色长裙,鹅蛋脸,柳叶眉,粉腮杏目微垂,肌肤雪白生辉,每一步都走的袅袅婷婷,惹人心头荡漾。
宋薇一个女子都看的移不开眼,这便是秦家姑娘 ?
美不胜收,只是举手投足,差了些端庄矜持之贵气。
“秦姑娘 。”
女子颔首,福身行礼,“月盈见过二少夫人。”
月盈,名字也不错,柔柔软软。
“听闻你今日是来探望老夫人 ?”
“正是,只是老夫人在忙,月盈本打算告辞离去,奈何老夫人不允,想留月盈住上几日。”
宋薇点了点头,玩笑道,“以往倒是从不曾听闻老夫人同秦家哪位姑娘交好。”
月盈抿唇一笑,“月盈也是前几日同母亲来请安时,才初次见老夫人,一来二去就合了老夫人眼缘。”
“嗯。”宋薇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月盈姑娘请坐。”旋即又吩咐了宁禾上茶。
月盈颔首坐了下来,她双手交叠,双腿并拢,垂头敛目,脸上时刻挂着温和亲善的笑容。
宋薇看了一眼,淡笑开口,“都是一家人,月盈姑娘不必拘束。”
“礼不可废。”月盈声音轻轻浅浅,却隐有一股子讥嘲。
宋薇垂头看了眼自己几乎歪在椅子上的身姿,不由失笑。
“从不曾听闻秦大人膝下有庶女,姑娘是哪房的 ?”
月盈笑容滞在了脸上,微咬了咬红唇,“二房。”
宋薇点点头,月盈却强撑着笑意问,“二少夫人如何得知,月盈乃是庶女 ?”
“猜的。”宋薇轻抿了口茶,语气淡淡。
秦家眼高于顶,秦家嫡女怎会屈膝向她这个农户女行礼是为其一。
其二,她举手投足间,并无贵女风范,反倒是有股曲意逢迎的媚态,大白话就是,小妾做派。
坐姿虽端正,却太过刻意生硬,显然是刚学不久,真正的贵女可不会这样,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规矩。
不过那与她无关,可谁让这姑娘,暗戳戳的讥讽她呢 !
尤其,还是秦家人 !
“二少夫人聪慧。”月盈咬着牙赞了一句。
二人静默坐着,谁都不再开口,宋薇斜靠在椅子上,接着先前的书页看了起来。
来者不善,能和平相处,已是她仁慈了。
月盈被晾了半晌,心里颇为不痛快,看了眼宋薇手中话本子,轻声开口,“二少夫人看的可是话本子 ?”
宋薇看了眼书皮,唇角微扯,“不明显吗 ?”
落魄书生与宰相千金的三世情缘,可不就是哪个白日做梦的穷学子写的话本子。
“莫不是月盈姑娘不识字 ?”
月盈被堵的一噎,却笑容依旧,“月盈自是识字的,只是…二少夫人能看懂话本子,委实有些令人惊讶。”
宋薇挑唇笑了笑,骂她粗鄙无文的多了去了,她算哪根葱 !
“区区小事有何惊讶,月盈小姐委实孤陋寡闻了。”
秦月盈,“……”
这宋氏,果然如温老夫人所言,长了一张利嘴,还尖酸刻薄。
“咦,都这个时辰了,怎还没见着二表哥身影 ?莫不是不在府中 ?”月盈转移话题,环顾四周。
二表哥 ?叫的倒亲热!宋薇瞥了秦月盈一眼,杏眸微闪。
“自是在府中,只是月盈小姐毕竟尚在闺阁,我家二爷是男子,要顾及着些男女大防。”宋薇语气平和,一副为秦月盈着想的模样。
相比较而言,秦月盈的东张西望,就有些恬不知耻了。
秦月盈脸色变了又变,勉强维持的笑容几乎破裂,“二少夫人言重了,我同二表哥乃是表亲,不必那般计较的。”
“哎…”宋薇一摆手,不赞同反驳,“所谓一表三不亲,何况是八竿子打不着,不沾一丝血缘的,还是要注重些规矩礼法。”
秦月盈,“……”她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果然是小门小户的村姑,聊天都不会,若真入了温国公府,还不被活活气死。
宋薇看秦月盈脸色难看,善解人意的宽慰,“月盈小姐可莫生气,我可都是为了你好,我家二爷糙汉子一个,反正是吃不了亏的,就是你…”
“一个闺阁女子,万一有什么闲言碎语,总是你丢人不是。”
“二少夫人慎言。”秦月盈忍不住豁然起身,“月盈是奉温老夫人意思,才来二少夫人这里稍坐片刻,您怎可胡言乱语,毁我清誉 !”
“啊 ?”宋薇抬头,一脸莫名,“我只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毁月盈小姐清誉了 ?”
“方才不是你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寻我家二爷的吗,我只是提醒提醒月盈小姐罢了,可没别的意思。”
秦月盈望着一脸无辜的宋薇,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小脸涨红,“我…我只是随口问问,何时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了 ?”
宋薇抿抿嘴,叹口气,“没关系,月盈小姐说没有就没有吧,来者是客,可莫被老夫人问责我招待不周。”
秦月盈,“……”
这是什么话,不分明还是在暗搓搓骂她吗 ?看来这富贵委实不是她能享受的 !
单是这会儿,她掐死宋氏的心都有了。
“月盈家中还有些事,就不坐了,告辞 !”秦月盈微一屈膝,转身就走。
“哎,月盈小姐别急啊,老夫人不是要留你住几日吗 ?”宋薇声音着急,身子却倚靠在椅子上纹丝未动。
秦月盈气呼呼的拉开门,却险些与踏进门的男子撞个满怀。
温周本欲伸手去扶,却倏然发现不是薇薇,手又收了回来,移步避开。
“啊 !”秦月盈双臂扑闪了几下,幸扶住门框没有跌倒。
“这位姑娘是… ?”温周看着秦月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宋薇。
宋薇唇角抽了抽,他倒是回来的是时候,“秦家姑娘。”
温周闻言,眸色倏然一沉,淡淡点了点头,跨步进屋。
秦月盈却扶住门框久久未动,双颊粉红,满心满眼都是方才那俊逸非凡的男人。
那便是温家二公子,温周 ?
虽风流荒唐了些,可那张皮囊委实不错。
“月盈见过二表哥,方才是月盈失礼了,二表哥莫怪。”秦月盈回过身盈盈一拜,风姿绰约。
宋薇唇角又抽了抽,眉梢一挑,“月盈小姐不是家中有事吗,怎又不着急了 ?”
秦月盈,“……”
她如今最希望的,就是宋薇闭嘴。
她怎么就不是个哑巴呢 !
“自是着急的,只是礼不可废,月盈鲁莽,理该向二表哥赔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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