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敲锣打鼓,人群叫好拍掌的声音太吵太杂,她的声音被湮灭其中。
龙一和姜柚宁到处寻人,急得满头冷汗。
而祁承御被拽到一个暗巷里,受惊的眼神有些茫然,攥紧手中的冰糖葫芦,望着面前几个不怀好意的男子,他的脚下控制不住地往后退。
其中一个瘦小的男子对着浑身肌肉的中年男人开口:“老大,他的衣服细看居然是千段锦,能穿这料子非富即贵啊!”
“哦?”肌肉男一脸横肉,上下打量了一下祁承御,眼里泛起精光:“看看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
“是,老大。”几个男子笑得奸诈,一步步往祁承御走去。
六岁的祁承御从未遇过这种场景,但他知道这几个人很危险,当即拔腿就跑。
“站住。”几人见他跑,飞快地追上去。
巷子光线昏暗,惊慌失措之下,祁承御被绊了一脚,狼狈地摔在地上,但他第一件事竟是检查冰糖葫芦有没有坏掉。
几人跑上前,对着他拳打脚踢,嘴上骂骂咧咧:“他娘的,跑啊,怎么不跑。”
祁承御蜷缩着身子,觉得身上疼痛难忍,唇中忍不住溢出痛呼,但他手中仍紧紧攥紧冰糖葫芦。
见打得差不多,几人的手在他身上摸索,试图找出值钱的东西,但除了一块玉佩之外,一个铜板也没有。
“老大,这小子身上只有这块玉佩,没有其他值钱玩意。”其中一人举起玉佩。
肌肉男上前几步,拿过玉佩细看,但光线太暗,看不清白玉上的纹路,只知道入手触感温暖,是块好玉。
肌肉男起了心思,蹲下身盯着祁承认御,伸手就要去揭他的面具。
祁承御额角的青筋因剧痛暴起,见一只大手伸到他面前,条件反射下避开。
这一避,他被扇了一耳光,嘴角溢出鲜血。
肌肉男脸色阴狠:“老子肯看你,你该庆幸,要是长得俊,还能值些钱。”
这话一出,四周的男子哈哈大笑,眼中露出邪气。
面具最后还是被暴力扯下,虽然因疼痛有些扭曲,但那张脸在暗沉的光线下,还是俊美得仿若天神。
这一眼,几个男人呼吸一重,这看起来高大,却弱不禁风的男子竟如此俊俏,他们从来没见过这般姿色,竟是比小倌里的头牌还好看。
肌肉男眼里闪过欲色,伸手去扯祁承御的衣服,身后几人一脸玩味,伸长脖子观看。
“不要——姐姐救我!”祁承御大喊大叫,不断挣扎,结果就是又挨了两巴掌。
“呸!叫什么叫,等下再叫。”肌肉男撕拉开他的衣领,露出健硕的肌肉。
几个男子兴奋道:“哇,老大,他看起来不经打,身子挺壮实。”
祁承御死死攥紧手中的冰糖葫芦,伸手去推面前的人:“走开,坏人走开。”
肌肉男见他不从,显然被激怒,站起身,一脚对着他的头踹去。
“啊——”这一脚,踹得祁承御忍不住痛叫出声,感觉脑袋像被人插了一刀,剧痛像尖锐的海啸排山倒海而来,刺激得他喘不过来,溺水般的痛苦。
姜柚宁路过巷子,听到惨叫声,脸色一白,身子如一阵狂风蹿进暗巷内。
当见到祁承御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而他身边围着几个男子,嘴上的话不干不净。
她紧绷的心被割裂,理智在这一刻尽失,铺天盖地的自责与怒火烧得她五脏六腑俱焚。
几个地痞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眼底不自觉露出兴奋:“老大,这妞也好看。”
姜柚宁脸上带着狠戾,手握锋利的匕首如死神的镰刀,一步步往前走,连带着暗巷也弥漫开阴森的气息。
“哈哈,小姑娘拿什么刀?拿爷的如何?”几个男人哈哈大笑。
她垂下眼眸,脚下快速上前,手起刀落,一道艳红血柱喷向斑驳的墙壁,她面前的男子捂住涌血的脖子,瞪着眼倒下。
剩余几人被她身上漫天的杀气惊到,但也攥紧拳头冲上前,姜柚宁的动作又凶又狠,霎时血染刀锋,对着一人的胸口狠狠刺入,血溅到她那张狠戾的脸。
肌肉男见她没几下便杀了他的小弟,拔起腿就要跑,姜柚宁怎么可能放过他,手中拿出一把手枪,对着他飞奔的腿开了两枪。
“啊——”肌肉男惨叫一声,扑通跪倒。
她缓缓地走到他面前,那张脸如恶鬼索命,没有半分犹豫,枪口“砰砰”对着他的肩膀开了两枪,鲜血喷涌而出。
“敢伤他,痛快死太便宜你了。”
姜柚宁对着他的眼睛又开了两枪,肌肉男捂着眼睛倒在地上惨叫,鲜血顺着他的手腕蜿蜒而下。
“求你...饶了我,我知道...错了,姑娘饶命。”他口中哆嗦着求饶。
“晚了,敢做坏事,这就是你的报应。”剩下最后一颗子弹,则是对准他的裆部......
“砰”
肌肉男承受不了这股毁天灭地的剧痛,直接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姜柚宁恍然回神,心头发慌,对着祁承御的方向跑去。
他昏迷了,当看到他嘴角的淤青和鲜血,衣裳凌乱,手中仍紧紧攥着冰糖葫芦时。
这一幕,姜柚宁心脏一阵阵紧缩的刺痛。
“祁承御......”她跪在地面,伸手扶起他,一声声的轻唤混着苦涩的泪:“我以后死也不会离开你,对不起......”
她怪自己,明知道他智力只有六岁,却还是放他独自一人,他受到这些伤害,都是她的大意造成,浓浓的愧疚在这一刻淹没了她。
姜柚宁吃力地扶着他,一步步踉跄着往外走。
*
客栈中。
祁承御睡得并不安稳,双目紧闭,像陷入了梦魇中,额角冒出一层冷汗。
而姜柚宁坐在床沿边,拿着帕子给他擦汗,心被碾得稀碎。
她眼中的泪再次落下,哽咽着祈求:“如果有神明,能不能怜悯他?他是天之骄子,考验他的磨难能不能停止......”
“能不能放过我们?我只是想和他好好在一起。”
祁承御觉得耳边有声音,他试着睁开沉重的眼,想看看是谁?
“唔......”
姜柚宁听到声音,擦了擦眼泪,这几日算是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
“祁承御,你醒醒,睁开眼看看我,我好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祁承御蹙了蹙眉,缓缓地睁开眼,目之所及是她红肿不堪的眼睛,他的心一瞬被揪起。
还未开口,姜柚宁神色一喜,握起他的大手,迫不及待道:“你终于醒了,吓死姐姐了,姐姐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去哪都带着你。”
祁承御面色惨白,眉心浮起一丝折痕。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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