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夜纪安宁疲惫不堪的回到自己的院中。
她洗漱过后天色早已大亮。
“姑娘,已经告知夫人不必等您用餐了,今日你就好生睡一大觉,快些养回些精神才好呀。”
纪安宁疲惫的坐在床边神情略有些木滞。
“是啊,还有好多事等着去做呢,身体跟不上还真是麻烦。”
纪安宁无奈那句医者不自医的俗话,纵有一身医术在身也无法察纠自己的病症在哪。
“真是奇怪了,针灸也扎了,药也不知吃了多少,到底什么原因怎么身体就这般虚弱,不见一点好转反而越发的严重了呢。”
纪安宁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想着这世上无解之事比比皆是,或许老天为了彰显公平,赏赐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定然要在这一世拿走些什么东西。
若说重来是给予,那死亡便是还赠。
她不仅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惴惴不安总感觉自己时日不多生命随时会被老天爷收走。
【或许是老天爷怪我贪慕太多,我不应该过多的奢望地久天长。
可我若就这样死了,即便大仇得报,宋音尘稳坐江山,于宋音尘而言最终依旧还是难逃分离之苦,会不会太残忍了。】
纪安宁让妙音拿来了针囊,为自己在几处命穴上行了一遍针。
眼下看着确实气色好了不少,可她心里清楚,这只不过类似障眼法一般只是看着无碍。
纪安宁刚躺下,门外传来了三声叩门的声音。
“请进。”纪安宁知道是宋音尘来了,并未着急起身而是继续窝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乖巧可爱的脸蛋。
“怎么,才走一会你就想我了?你也一夜未睡不困么?不然你在我这里休憩一会吧,你上来,咱们一起睡。”
纪安宁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伸手纤细的耦臂在身旁的床榻上拍了拍。
宋音尘瞬间耳根通红杵在门口硬是不敢上前一步。
“你...你这丫头满嘴胡话。能不能矜持一些,虎狼之词说得竟不比男子逊色。”
纪安宁侧过身子单手撑着头咯咯直笑,
“矜持?矜持能顶温饱还是能治病救人?
圣贤惯会欺负女子的,弄了一大堆的教条束缚女子。
男子遇见心爱的女子叫君子好逑,女子却要秉持矜持,羞涩闺中。
本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一拍即合的事情,非要劳心劳力弄出那么多条条框框,
要我说啊还是忘尘阁的规矩更有深度些,遵循本性,实乃大道。”
“你......”
宋音尘连着碎步冲上前,狠狠弹了纪安宁的额头一下,看似凶狠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力度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看来你还是没累着,竟还有精力斗嘴。
我越发说不过你了,再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好要骑到我头上了。”
宋音尘隔着被子在纪安宁身上抓着痒,纪安宁最怕痒,连忙钻进被窝里扭动着躲闪笑得喘不上来气仅仅一会的功夫便开始求饶。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不闹了,再闹当真要没气了。”
纪安宁头发乱成了一糟,小脸红扑扑的。
宋音尘呆了那么几秒不备之间被纪安宁一拉拉坐在床上。
纪安宁反身躺在宋音尘腿上,将被子拉到了嘴角,忽闪着朦胧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宋音尘。
宋音尘想着推开她,却鬼使神差的将她向上托了托直接抱在了怀里。
四目相对之时纪安宁笑出了声,宋音尘却尴尬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府的地道什么时候能挖好?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纪安宁问。
宋音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总算可以转移到正常话题上不然真保不准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宋音尘故作傲娇的回道,
“再过两三日地道便可挖通,待你给世子妃瞧完病我们就动手。”
“安全么?若是挖偏了怎么办?”
宋音尘哼了一声,
“若是让我们那位郝师傅知道有人质疑他,他定会拎着他的掘地铲挖到你家祖坟不可。”
“这么厉害,那倒真是神不知鬼不觉闷声办大事了呢。
烈王有事没事就去苏家,我猜想苏家密室里定放了他视为珍贵的东西,
恐怕那里少不了温怀烈的金银财宝,到时候咱们一并都给他搬走,一来可以混淆视听,二来可以继续扩充你的军备,招兵买马最是少不了银子。”
“只怕到时候他会怀疑到你,毕竟曲家事发的时候他就有些怀疑到你我。到时你要听话跟着我便是,我绝不会让他伤到你。”
“嗯。”纪安宁点点头。
“即便怀疑到我那也是把我和温怀瑾绑在一起,
我还怕他蠢笨想不到这一一点呢。
他最好把我纪家都视为温怀瑾的同党才好,他们越是互相撕扯内耗就越严重。
只有爹爹对大祈彻底死心,日后你统一天下的时候他才不会为了这样一个破败腐朽的大祈和你站到对立面。”
宋音尘望着怀里的纪安宁眼里的柔情快要溢出眼底,
他轻轻的将纪安宁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恍然间心里突然空了那么一下四处无根就那样没了着落。
【到底是前世的债,还是今世的情?
若没有前世的牵绊你还会像如今这般待我么?
如你所说前世你都不曾爱过我,你爱的是温怀瑾,那,,,那今生,今生这算是还债?还是报恩?我终究只是你未还完的遗憾,是你不得不填补的愧疚是么?】
宋音尘不想当任何人的替代品,哪怕那个人是前世的自己也不行。
他那么多次强受住纪安宁的主动唯一的执念就是不想让纪安宁带着前世的愧疚用自己来做偿还的工具去报答宋音尘。
纪安宁的情谊那么炙热,那么热烈,可他总感觉纪安宁爱的人不是自己,更不是前世里为了纪安宁惨死乱箭之下的自己,纪安宁的爱夹着太多太多的内疚让她自己都分不清那是爱,还是债。
“怎么了?发什么呆?”纪安宁问。
宋音尘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了扬,
“白日里可能睡着?”宋音尘问。
纪安宁点点头,双手环抱着宋音尘的腰蹭道,
“妖魔鬼怪都惧怕太阳的,他们只会出现在黑夜里,所以我怕他们,也怕黑。”
纪安宁总是在宋音尘的心尖反复拉扯,总在宋音尘恍惚的时候又将他狠狠的拉入深渊。
宋音尘感觉胸口一阵毒火袭来很快的蔓延到全身。
纪安宁若是再继续蹭下去,他真的可以做到不管不顾,那毒火顷刻间便可将两人焚烧殆尽。
“人死的时候周围都是黑色的,我死过我知道。
那种黑比墨色还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我在下坠,不停地下坠,速度很快,黑暗在将我吞噬。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直到身体被黑暗融化,残渣不剩,最后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我一闭眼就能看到那种黑,我不想死,只要不死就不会见到那种黑。”
纪安宁空洞的眼角流下珍珠般光洁的眼泪。
宋音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怜惜,翻身将纪安宁压到身下,擎住纪安宁的脖子狠狠的吻了上去。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抚纪安宁对前世的恐惧,他喜欢的女人应该被百般呵护而不应该日日惶恐于黑夜甚至连睡觉的权利都被剥夺。
宋音尘的吻有些霸道似乎在告诉纪安宁他的爱足以强大到可以保护纪安宁。
纪安宁又怎会不知宋音尘的心意,只怪自己说得太多吓到了宋音尘。
“你就算死了,我也会陪着你,什么黑不黑的我不管,跟着我就对了,我定会撕开一道口子让阳光洒进来。”
宋音尘拍了拍纪安宁的脸蛋,起身整理了下衣衫。
他将纪安宁的帷幔放下来之后推门将带来的郎中唤了进来。
“去,为郡主好生把把脉,我要知道郡主身体到底什么情况,不要听她胡说,你只管如实的告诉我便好。”
纪安宁无奈至极,本来想着宋音尘突然开窍了是天大的好事,没成想又半路刹车,还整来个郎中要为自己把脉。
【行吧,把就把吧,我刚针灸完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无恙。
这样也好,可以打消他的顾虑,没我的牵绊他倒无后顾之忧,能熬一日算一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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