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一听忙大声的说道:“大人,冤枉啊!不是小民欺负她,大人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和她爹,在一个月前突然落脚在咱们这杜鹃村中,说什么她爹生了重病,没法下床,就死赖在咱们的村子里不走了,而自他们落脚后,咱们村里的村民,不是陈大婶家的狗丢了,就是张大娘家种的菜被偷了,这些日子来,咱们一家一户的,丢的对象可多了,这想来想去,就这对江湖卖艺的父女最可疑,今早我当场看见咱们家的鸡在他们的院子里,来个人赃俱获,这下才要将她送到官府去,不小心就撞到大人你们了。”
吴圣良望着跪在一旁,始终默默无语的姑娘一眼,瞧她那身破落又营养不良的模样,莫怪人家要怀疑她是小偷了。
他开口问着:“姑娘,对于大娘的说词,你有话要说吗?”
“我没有偷他们的对象。”那姑娘终于抬起头,双眼无畏的直视他们,虽然瘦弱,但眼中的桀骜不驯仍清晰可见。
原本不怎么有兴趣于民间小事的袁一凡,不经意的看见这姑娘那无畏的眼睛,不禁多看了一眼,心中若有所思。
李大娘冷哼的说:“哪有小偷会承认自己是小偷的。”
那姑娘坚定且无畏的说道:“咱们虽然穷,可是还有骨气的,宁愿饿死,也不偷不抢。”
袁一凡丢了些银两给李大娘:“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别再追究了。”
李大娘见了那些银两,两眼发亮,这些银两可买二十只鸡了,她乐得直道谢:“谢大人明查,小民告退了。”李大娘乐滋滋的跑开了。
“你也可以走了。”袁一凡示意的说。
那姑娘此时竟直视着他,非但没感谢他,反而有些怒意的说:“大人何必多此一举,您这不认定我是小偷了吗?我没偷任何人的对象,自认问心无愧,大人您此举,已经侮辱民女的人格。”
袁一凡的眼中出现了些惊讶的神色,这姑娘看似平凡,其实非然,她不仅有胆量,看来也有智慧,这可有趣了,“你胆子不小,我替你解围,你非但不感激,反倒指责我,而且你知道您现在正在跟谁说话吗?”
那姑娘冷冷的说道:“一位昏官,不明是非,不分黑白。”
吴圣良嘘了一口气。“老天爷,想咱们的名震天下,有谁不知咱们是清廉公正的好官爷,你竟然骂咱们是昏官,不明是非,不分黑白。”
袁一凡不但不生气,眼中反而有丝赞赏:“罢了,此次算咱们不对,姑娘,后会有期。圣良,走吧!”
吴圣良满脸不解的跟在袁一凡身后,大步的远离那位姑娘。
“喂,你就这么算了?”
“算了。”袁一凡一跃上了马。
“喂!不赏花啦?这满山遍野的杜鹃,可难得一见啊!”吴圣良也一跃上了马,两人都有好身手。
“是难得一见,走吧!”袁一凡策马奔去。
“真是的,刚说要赏花的是你,现在要走的也是你,那我是来干什么的啊!”吴圣良没好气的策马追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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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村的一角,一处破落的小屋,传来了剧烈咳嗽的声音,燕蝶舞忙放下手边的竹网,往小屋奔去。
“爹,你怎么啦?”燕蝶舞忙倒水,小心点喂着她爹。
她的爹燕南山此时看来气若游丝,似乎已离大限不远,他和蝶舞一样瘦,两人都已多日未好好进食了。
燕南山喝了些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任蝶舞将他扶躺回床上。
蝶舞坐在床边,悲伤的望着和她自小就相依为命的爹。自她八岁那年,他们父女俩就浪迹天涯,靠卖艺为生,她爹的身体一向强健,像座屹立不倒的山一样似的,从没有见他生病过,想不到这一病,竟如此严重。
她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仍治不好爹。如今已身无分文,只能靠挖一些野菜维生,可她爹,病的如此严重,不吃些营养的怎么会好呢?
那天,李大娘所饲养的鸡,无端飞进她的院里,她本想就杀了那只鸡孝敬爹的,但又想到自小爹给的教训,昨日要行的正,做的当,便断了杀鸡的念头。当下便抱着鸡要去还给李大娘,没想到和李大娘的突然出现撞个正着,她竟把她当小偷,要押她进官府。
自小爹便告诫她,昨日要有骨气,她铭记在心,想不到那天的官爷,却轻易的就毁了她的清白,把她当成了小偷,那比杀了她还令她难受,所以她心中十分愤怒。
燕南山忧郁的望着女儿,他有满心的不忍,却因病重而说不出口,蝶舞回望着他,露出难得一见到笑容:“爹,您别担心,蝶舞现在在编竹篓,等编好了,就可以卖钱来替您治病了。”
蝶舞话才说完,即感到屋外有道视线望来,她一回头,看见了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屋外,是那天的那位官爷。
袁一凡站在门边,审视着屋内的一切,发现一切真是破落的可以。屋上竟破了好几个大洞,既无法遮阳,也无法遮雨,屋内就一张看似快塌的床,一张缺角的桌子和一个看似快断裂的板凳。
蝶舞戒备的望着他问:“敢问大人有何指教?民女那日已经说过了,没有偷那些村民的东西。”
袁一凡自顾自的走进来。
“我今日来,不为官事,你别紧张。”袁一凡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
蝶舞立时闻到一阵食物香味,立即感到饥肠辘辘,但她仍一脸防备的望着袁一凡:“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吃吧!你和你爹都多吃点。”袁一凡打开了那包食物,里头有包子,烧卖及一只烤鸡,那香味令人垂涎三尺。
但燕蝶舞只觉得备受侮辱,她忿忿的说道:“大人,我们不需要救济,等我爹病好了,我们自会打理身家事。”
袁一凡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如果你为了自身的骨气而饿死了你爹,恐怕是大不孝的罪行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燕蝶舞执意的问。
“我当然有我的目的,我袁一凡也不是个会白白浪费好心的人,今天会找上你,定是对你有所求,所以,你放心吧!我保证咱们互不相欠。”袁一凡站起身说道:“你和你爹先吃点东西,我在外头等你。”他转身向外大步的走去。
“你---”燕蝶舞只觉他一意孤行,完全不顾别人想法,见他走远,又望着桌上的美食,她不禁叹了口气,心想,目前已是最坏的状况了,袁大人要再有什么要求,只怕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有了这些食物,至少爹也不用再挨饿了。如此一想,蝶舞忙慢慢喂食她爹吃食,想不到她爹看似奄奄一息,食物一送入口,竟有精神的吃了起来,蝶舞不禁欣慰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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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凡望着眼前的杜鹃花,红的,白的,黄的---五彩缤纷,令人赏心悦目,可目前的他却是心事重重,失了那份赏心悦目的闲情逸致。
蝶舞悄悄的走近了他,恭敬的叫着:“大人---”
袁一凡转身望着燕蝶舞,像燕蝶舞这般十七,八岁年纪大姑娘,大多爱打扮,可燕蝶舞却一身朴实,长发也只是随意的编成辫子垂在胸前,一张小脸尖瘦的可怜。
唯一令人注意到,只有她的眸子,那是双明亮无畏的眸子,仿佛一眼能看穿人心,说实在的,要不是燕蝶舞的那对眸子,他才不会去多看她一眼。
从李大娘口中知道了燕蝶舞父女四海飘荡靠江湖卖艺为生,他觉得燕蝶舞是位奇特的姑娘,刚才他见燕蝶舞侍亲的态度,知道这样的女子肯定重情重义。
胆大,心细,聪慧,至情志义。这正是他所要找寻的女子呀?袁一凡定定的望着燕蝶舞不语,燕蝶舞终于忍不住问:“大人,您光临寒舍,不知有何用意?可以明说了吧?”
“蝶舞,你今年贵庚?”袁一凡忽开口问道。
燕蝶舞愣了愣,袁大人想必打听过他们父女俩了,否则怎会知道她的名呢?但纵有再多的不满,看在那些食物的份上,她也不好表现,于是道:“十八。”
袁一凡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十八---舍妹当初也是这年龄出嫁的。”
燕蝶舞见他言不及义,不禁有些恼:“大人!”
袁一凡随手摘了朵红色的杜鹃花把玩着说:“别急,你初来此地不久,知道城内有户姓杜的大户人家吗?他们在省城内极富盛名,杜老爷是经商的天才,不仅才气远播,更是花名远播。”
“民女是略有所闻,但也只知道杜家是大户人家,奴婢成群,仅此而已。”燕蝶舞据实以告。
袁一凡脸上露出一闪即逝的笑容,又说:“杜老爷有位独子,自幼体弱多病,长年卧床不起,这事你也知道吗?”
燕蝶舞摇了摇头,“不知。”
“这杜老爷由于懂风情又多金,从年少之时,便一直花名远播,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不知繁几,但他却只娶了一位妻子,生了一个儿子。但可能由于他风 流的关系吧,他的独子,竟然代他受了报应,从小就是个药罐子,长年卧床不起,因此杜家想要招亲冲喜。”袁一凡说着说着,眼中出现了一丝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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