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说完,接下来就是风花雪月了。
四名舞姬又舞了一曲,看得四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待四位舞姬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这四个人已经把持不住了。
凌川干脆提了一杯酒:“四位大哥,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弟就不多打扰了,张妈妈,劳烦你帮忙安排一下。”
四人赶紧起身举杯,涂副提举满面红光:“今日可是托了凌兄弟的福,客气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咱们哥几个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碰了杯,喝了酒,四位副提举大人就各自搂着一名舞姬,跟在张妈妈身后离去了。
凌川看着几人出了院子,又看向了段西风:“段兄,要不要给你也安排一个?”
段西风赶紧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今日已是受了凌兄不少恩惠,而且今后还要靠凌兄关照,我敬凌兄一杯。”
段西风今天这顿饭,几乎是全程懵逼,不是他不懂人情世故,只不过他也没想到凌川竟然能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按照他的猜想,就是请几位顶头上司吃个饭喝个酒,说几句好话,求他们通融通融,私下里给点卷宗什么的就完了。
然而现在看来,凌川这个人情,自己是不认都不行了。
段西风想起奶奶对凌川的评价,说他是个聪明人,但是太聪明并不一定是好事,并且嘱咐自己,不要跟凌川走得太近。
两人一碰杯,凌川说道:“既然段兄不好这口,那咱们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明天一早还要当值,可别又被姓邬的抓住了把柄。”
段西风应了一声,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便拱手告辞。
凌川起身相送,陶染就跟在身后,直至送到院门外,段西风走后,凌川就朝陶染拱了拱手:“今夜多谢陶染姑娘了,要不是陶染姑娘安排妥当,这几位官老爷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陶染幽幽地瞥了他一眼:“你我之间,还需这般客气?”
凌川一怔,心说又来:“哈哈,陶染姑娘说的是,咱们都这么熟了,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辞了,改天……”
他话没说完,陶染就打断了他:“凌公子难得来一趟,就这么走了吗?”
“呃……”
凌川噎住了,今天陶染可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今天这场酒局,要是搁在凌川那个年代,那陶染妥妥的就是以半个女主人的身份在招待众人,这个情分……
陶染转头朝院子里瞥了一眼:“凌公子再陪染儿喝几杯可好?”
这个暗示已经相当明显,凌川虽然无意,但是毕竟也喝了不少酒,面对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最终还是动摇了。
“酒就不喝了,还是喝茶吧。”
凉亭里,桌上已经收拾干净,换上了一壶茶,两只杯。
两人相对而坐,陶染好几次暗示,凌川都假装没听见,最后陶染只能起了个正经的话题。
“凌公子上次说起名利,染儿思前想后也未想出头绪,身处这教坊司,哪有什么机会获利呢?”
说到这事,凌川就来了兴致:“陶染姑娘你这可是坐在金窝里哭穷啊,教坊司这么好的地方,赚钱的法子可多了去了。”
陶染给他倒了杯茶,双手奉上:“还请凌公子指教。”
凌川接过茶杯,不可避免的又被陶染趁机摸了一把,茶杯都差点没拿稳,心说这女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呀。
抿了口茶水,凌川说道:“教坊司这地方,往来的都是达官贵人,但凡嘴里漏出点消息来,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陶染愣了一下,露出苦笑神情:“看来凌公子对染儿有些误会,染儿为保清白之身,这莲花苑平日里甚少接待客人,偶有博学之士往来,也都是聊些诗词文章,琴棋书画。”
说着,陶染又白了凌川一眼:“哪有人像这般,开口闭口都是银钱,没有丝毫避讳。”
凌川愣了一下,反驳道:“你说的那些都是伪君子,他们一个个身居高位却只知道风花雪月,可国计民生,哪一样不靠银钱支撑?而我是真小人,所以我只谈银钱。”
陶染扑哧一声,掩嘴娇笑:“凌公子倒是磊落,当初我也是被你那两句诗给骗了……”
说着陶染又垂下眼睑,面露娇羞:“凌公子能不能,再骗我一次?”
凌川一怔,又来?
看陶染那副神态,凌川估计自己只需轻轻勾勾手指,她就会扑进自己怀里来,这也太考验人的意志力了吧。
“呃……其实我那两句诗也是抄来的。”
“抄来的?”陶染撅起了嘴:“那你再抄两句也行。”
赵佑堂要是看到这场景,怕不是要当场哭晕过去,当初他可是花大价钱买了一首诗,结果陶染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要不是看在他爹的份上,估计当场就要把他给赶出去了。
结果到凌川这里,就变成了再抄两句也行。
凌川心说我抄个屁,赶紧转移话题:“那要不就换个法子,就比方说教坊司这许多女子,平日里都是靠歌舞来博取客人欢心,其实只要换一种表演形式,就能大把大把地赚银子了。”
“换一种表演形式?”陶染好奇道。
“其实歌舞跟茶馆里说书的,还有那唱大戏的,耍杂耍的一样,都只是表演形式的一种,只要搞出一种新的表演形式来,按照买票进场观看的方式推广,必定能风靡京城,到时候教坊司的姐妹们只需要表演出彩,必定受人追捧。”
陶染沉思了片刻说道:“听起来好像不错,不过你说新的表演形式是什么样的呢?”
凌川虽然是临时想出来的主意,但是越想越觉得可行,脑子里略微思索了一阵,便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把我刚才说的那些表演形式全部结合起来,就是一种新的表演形式了,比方说茶馆里说书人说的那些故事,咱们把这个故事演出来,是不是就比他们干巴巴的用嘴说要有意思的多了?”
“把说书人的故事演出来?”
陶染开始在脑子里回忆曾经听过的评书。
凌川又补充道:“除了说书人讲的那些故事,还有话本里的故事,或者是干脆请人现编故事,故事里的角色都由真人扮演……”
他说着说着开始举例:“比方说书生上京赶考被官家小姐相中,最后得中状元与官家小姐成亲,却把结发之妻忘在了老家,然后结发妻子上京寻亲……”
陶染义愤填膺:“此人贪图富贵,抛妻弃子,实乃天理难容。”
凌川又说:“还有一个故事说一户人家的小姐女扮男装进了书院读书,跟一个书生两情相悦,结果这书生始终不知对方是女子……”
上一个故事陶染还只是生气,这个故事听完,陶染已经是泪水涟涟:“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两情相悦,怎么……”
“喂喂,这就是个故事而已,别那么激动。”
看陶染哭成个泪人儿,凌川有些慌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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