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家前往试炼目的地的时候,他的房门被人敲响了。来人正是市局的警员张靖。然而在敲了半天无人应答时,张靖无奈地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是的,我在他家门口,但好像不在家。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他的定位?是的是的,好。什么?消失了?确定吗?好吧,那麻烦你了。”
张靖放下电话,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房门,像一座山岳般,隔绝了他所有的希望。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他今日的来访,只是因为他的女友张茜,已经处于生死边缘。
连市里最有名的医院里的几名专家,也束手无策。而他不久前,收到了一条神秘的信息。说是有一个人,可以拯救他昏迷中的女友。而那人,正是方墨。
半年前,在K市官场二刘的重大贪渎案之后,整个K市的事业单位,一直都处于紧张状态。生怕再出现类似的事件,上到各种书记常务,下到各种局长科长。每个人都过的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抓住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但作为基层的警务人员来说,反而压力要小许多。虽然案子一个都不会少,挨的骂也不会错过。但似乎领导们都在夹着尾巴,反而没有了那种为了政绩,而施加给基层的压力。
张靖此时,已经和张茜,正式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毕竟,同行,又都同样优秀。除了张靖的家世并不算好以外,宋副局长也很满意这个未来的女婿。于是,张靖的工作压力,也小了许多。欧阳鹏飞并不想找不痛快,而罗忠国更是睁一眼闭一眼。谁没年轻过?虽然该敲的钟,依旧会敲。好歹作为警务人员,大家该有的素质,还是有的。
也就是在这种虚假的“轻松”氛围中,张茜接到了边境派出所的一通电话。数月前的那起刘雅欣停车场遇袭案的嫌疑人,找到了。
边境派出所的民警告诉张茜,因为当初发布了内部协查通告。他们就更加严格的监察着,进出边境的人员与车辆。但几个月过去了,一无所获。但就在昨天,一位单亲母亲报警后,让他们注意到了一件事。那位单亲母亲说,她楼上的两个租客,总是有意无意的制造些麻烦,让她整栋楼的租客,都不胜其烦。
而后民警在进屋问询后,两人似乎很是紧张,再三保证不会再扰民。在民警回到派出所后,有人发现,两人中的一个,和数月前的协查通告里的一人,很是相似。
但照片上的二人比较壮实,而出租房里的两人,看起来体型一般。民警再次前往出租房确认后,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最后在询问了房东时,才得知,二人数月前来租房的时候,还比较壮实。不知道是吸毒还是怎么,两人越来越瘦。
之后的事,其实也没那么复杂。二人很快被当地警方抓获,然后顺利的带回了K市。张靖得知后,也去了城南所,毕竟他也算是参与过这个案子。之后的指征与指纹比对也顺利进行着。本来这事也就算了了,哪怕报案人已经失踪。但嫌疑人既然已经抓获,那么基本就是程序和时间问题。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等准备提审二人时,却发现二人已经躺在了羁押室的地板上,一动不动了。
事情有点大,所长李存尚飞快的下了封口令。相关人员不得外传。然后呼叫了120,而等120匆匆赶来后,一番检查后,直接宣告死亡。而后又通知了市局法医,但这么一来,多多少少有人看到了。李存尚忽然意识到,怕是城南所,要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了。
在调取了羁押室的监控后,众人表情各异。画面中,二人站立着的身体,忽然弯成虾,嘴巴大张,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怒睁的双目,几乎要把眼珠挤出来。等二人倒在地上,众人才发现,二人都是伸手,死死抓住心脏部位,身体更是不停地痉挛着,而没过多久,两人的身体,都是忽然放松,脚一蹬,就再没了动静。
而此时,市局的徐法医,已经接到通知,他放下了手里的其他工作,准备进行尸检。而张茜张靖二人,已经是眉头紧皱。这事,怎么看,都透着那么一丝诡异。
而不久后,法医也公布了二人的尸检结果。看到报告的众人,有的放松了下来,比如李存尚;有的眉头皱得更深,比如张茜。
“心脏主动脉肺动脉大面积破损,这种伤,怕是只有拿刀捅或者车祸意外,才会形成吧?”
作为警察,基本的一些人体常识还是会有的。张茜满脸狐疑,报告上也说明了,无外伤创口。那这种情况,是如何造成的?
她不明白,所里一直有监控,来回的路上也是多人一起。如果有人动手脚,那绝无可能。况且她从见到二人起,虽然看到二人有些萎靡,但并不像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反而像是有些解脱。
“我去找徐老师问一下具体情况。”张茜决然的表情,似乎是表明了态度。本来要了解的案子,忽然出现了这种变故。她有些怀疑。而张靖同样有着一种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二人的死因,并不简单。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创口。因为它和现有的任何一种创口形状,都不一样。但死者体表,并没有外伤和切入口。所以,我只能定位撕裂伤。”
徐法医颇感无奈,他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他基本就断定了大致的死因。毕竟做法医这么多年,这种苍白的体表肤色,他又不是没见过。而在他仔细检查完身体的各个部位后,胸前划下那一刀后,他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毕竟,根据张茜二人提供的死者生前表现,那么多血液挤压在胸腹腔,这一刀下去。。。。。。
听完徐法医的解说,张茜面色更加狐疑。她开口问道。
“徐老师,您刚才说的伤口是什么样子的?”
徐法医点点头,他走到电脑旁边,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说。
“创口我比对过,与撕裂、切割、穿刺等都不一样。如果真要让我下一个更形象的结论,我觉得更像是咬伤。但这是人体内,所以结论并不成立。因为我并未在死者体内发现任何能造成这种创口的活物。而且。。。”
徐法医停顿了一下,他看着张茜张靖二人,欲言又止。张茜感到有些奇怪,她追问。
“徐老师,您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看着张茜有些焦急的面色,徐法医叹了一口气。奇怪?没有外伤,主动脉肺动脉都断裂成那个样子,还不够奇怪吗?
“我切片观察过,这种伤口,我从未见过。之所以说它是咬伤,是因为我看到显微镜下那些创口特征时的第一想法。但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拥有那么细那么密集的牙齿呢?”
他打开一张图片,二人只看到,一片殷红的下方,是一个个密密麻麻,规则的半球型凹陷。一个挨着一个。张茜忽然想到雪糕店里,用来舀冰淇淋的挖勺。这密集程度。。。张茜一阵恶心。而张靖则是盯着图片看了半天,说出一句。
“这么规整,就像是同时下口一样。”
他这句话,只是看到图片后的第一反应。然后他也沉默了。三人互相望了望,徐法医关闭了图片。无奈地对着二人苦笑。
“所以我只能给出这个结论。无论是什么造成了死者的主动脉和肺动脉的断裂,死者都在短时间内,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然后迅速死亡。而我这里,已经无法给出其他的证据了。你们可以等等之后的毒检血检这些,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
听到这里,张茜不甘心的问。
“徐老师,我能看看死者的尸体吗?”
徐法医一愣,眉头紧紧皱起,但片刻后。又舒缓下来。他吩咐道。
“带上手套,穿上隔离服。”
他显然是知道张茜的身份的,自己的工作能力被质疑,他肯定是有怒气。但不管国内法医如何稀缺,得罪一个大领导,不是他这种聪明人所为。
张茜跟随着徐法医,一步步地,按照徐法医的指示,一寸寸的检查着死者的体表。她强忍着胃里的恶心,查看着那些有些发白但依旧散发着强烈味道的内脏。
哪怕戴着口罩,那种刺鼻的气味依旧拼命钻入她的鼻腔,这种感觉,让她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复杂情绪。但在检查过程中,几人都没有注意到,张茜戴着手套的手指,先后在接触到二人的心脏时,都有一条淡不可察的细线,从心脏处转移到了张茜的手套上,再沿着手套,钻入蓝色隔离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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