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违逆老太太的好意,只能挪着步子往楼梯那边走。
“哟,怎么我一来,侄媳妇就要走啊?”
厉南驰的声音突然在大厅门口戏谑地响起,他的视线带着莫名的温度,“该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吧?”
我心头一惊,本就紧绷的心弦差一点拉断!
回过头,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我一秒内能捅死那杀千刀的八百回!
老太太见到从小养大的亲侄子,心情才算稍有平复。
她嘁了一声,“小泱胆子小,你别吓她。”
我小嘴一抿,忙借抹泪的动作掩住眼底的杀意。
厉南驰完全不以为意,“她不心虚,跑什么?”
老太太想了想,大概是觉得二房就我一个苦主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就又让我回来了。
福婶命人给厉南驰搬来太师椅的同时,也让人给我搬了把简单的椅子让我坐着。
就这样,我坐在老太太的斜下首,中间隔着福神。一抬头就能看到紧挨着老太太的厉南驰。
我可不敢看他,垂着眸,继续期期艾艾的掉眼泪。
老太太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小驰,你怎么回来了?欧洲那边的事都办完了?”
“没,想您,就提前回来了。”厉南驰不仅人回来了,还给老太太带了礼物。
是一块上世纪的古董怀表,纯金打造,奢华无比,表盖与表面上还缀满了各色宝石。非常值钱。
老太太就喜欢这些精巧的玩意儿,有些爱不释手,“还是你最有心。”
我暗地里撇嘴:
都知道给别的女人带礼物,也不知道给情人带一份。
这情人的待遇可真低。
“侄媳妇在心里骂我呢?”厉南驰是真的狗,好好的,干嘛又来点我?
我抬起泪眸,茫然地望去,“谁在跟我说话吗?”
狗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玩味笑意,“没在心里骂我就好。”
“要不是我害表侄多付了五十亿买地,侄媳妇也不至于这些天都独守空房。”
他每句话都能踩在我的雷点上,我怕提什么,他偏提什么。
我怀疑他找我做情人,就是为了刺激!
一道弧线划过,厉南驰随手将一个礼品盒扔到我腿上,施恩般道:
“买表赠送的,给你当赔罪。”
说是赔罪,根本就是在向贺家的几房耀武扬威。
大房夫妇和三房夫妇都在大厅里坐着等结果呢,见厉南驰损害了贺氏的利益还敢这么嚣张,一个个都气得不行。
“你什么意思?”
贺铭涛长得圆滚滚的,看着很和善,其实是个一点就炸的脾气。
他看不惯厉南驰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字面意思。”厉南驰不屑地挑眉,“滨城经开区那块地,不是你去竞拍的吗?怎么临时换了人?”
他哦了一声,“怕输给我太难看,所以换了个小辈去。”
“你!”贺铭涛显然是被戳中了心思,才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
如果是个肥差,他怎么可能轻易让给贺祈年?
正是因为胜算不高,才把这丢脸的差事丢给他。也怪贺祈年急于求成,忽略了其中的风险。
“够了小驰,你过分了。”
老太太板起脸来训斥道,“贺家对你也算不薄,你怎么能跟自家人抢生意?”
“大姑教的,生意场上无父子。”他讥讽道,“再说祈年不是把事给办成了吗?”
老太太不想再提这事。
她也是在贺祈年回国前才知道这个龟孙子居然多花了五十亿,把她和董事会的警告都当成了屁。
福婶一向有眼力劲,急忙转移了话题,“呀,驰爷,您的嘴唇怎么破了?”
我头皮一麻!
厉南驰哂笑出声,“野猫咬的,劲儿还挺大。”
我的心脏都要麻痹了,在心里一通咒骂。
福婶却很开心,“别是驰爷有了女朋友吧?”
他的婚姻大事一直是老太太的心病,老太太顿时把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兴奋地问:“你交女友了?”
我的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就听到他不紧不慢的声音磨着我的神经,“我的女人,能舍得咬我?自然是没良心的人咬的。”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老太太满脸不悦,“还有女人看不上我的侄子?”
我的脑袋越滑越低,但凡有条缝我肯定立马钻进去,也好过在这里受折磨!
“我是说,我自己。”厉南驰总算是善良了一回,没有把我供出来。
“你这孩子!”老太太白了他一眼。
众人都把这当成了一个冷笑话,只有我,一颗心还在胸腔里上蹿下跳!
想去瞪那狗男人一眼,又怕被这一屋子人精看出端倪。只能继续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卖惨。
贺家三房的人最先回来汇报,贺铭涛激动不已,“怎么样?”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只能弃车保帅。玉红也说了,她愿意为我背下所有,只求我照顾好她病中的母亲。
“没有异常。”来人摇了摇头。
贺铭涛还不死心,“整个偏厅都查了吗?那些边边角角——”
来人还是摇头,“所有角落都查过了。”
我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心里暗忖:是新科技不可靠,还是我买的催情香质量太好,不留痕迹?
突然瞥见厉南驰状似无意地瞟了我一眼。
是他?
我又想起了刘哲的话,竟是他让刘哲给我善了后!
差一点就要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可是一个转念,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呆在贺家的大房与三房都没查出来,他一个远在欧洲出差的人,是有千里眼吗?
等等,欧洲,贺铭强打着夹板的手臂,是他做的?
这是他给我的交待?
“三弟,我就说你这个人疑心病重。”
贺铭东冷嘲,“江家那对母女是怎么上位的,谁不知道?祈年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受得了她的勾引?”
三太太替自家老公说话,“大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小心一点儿总没错。”
不多时,那几个粉面男与女佣的审问结果也出来了。
粉面男的说辞出奇的统一,都说是贺小洛通知他们来的。想在嫁老公之前,再最后放纵一回。
那两个女佣也交代了实话:
她们是受贺小洛指使,想把一个粉面男引到我房间去,但因为福婶让我去迎她,所以计划没有成功。
我故作惊讶地站起来,“不,不可能,五妹那么单纯善良,不过就是爱使点小性子,她不会那么对我的。”
老太太一脸无语,“如果她被那个纪言姈挑唆呢?”
福婶也道:“你忘记荷塘的那次了?你是放下了,还把她当亲人。她可未必啊。”
我又哭了起来,边哭边替贺小洛求情:
“老太太,您救救五妹吧。婆婆和祈年已经那样了,要是五妹再……”
“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是灾星,二房娶了我才变成这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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