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臣玦牵着栩意,他们沿着血迹一路往回走。
栩意看着血迹,视线落到他们紧握的手上,不禁开口问道:“沈臣玦,这值得吗?”
值得吗?
伤害自己为代价,让她心软,就为了留住她。
难道一定要做的这么极端和疯狂吗。
“只要能留住你,就值得。”沈臣玦受伤的那只手一直垂着,好像感觉不到痛意一般。
他面不改色,平静道:“你看。”
他摇摇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告诉她:这就是结果。
这点伤算什么,他不这样做,她早就走了。
他就算准了她心地善良,心软,不忍心看着他伤害自己。
所以,他赌对了。
“你真的疯了。”栩意愤恨道。
也是气自己不争气,被他的苦肉计、被自己的心软,害得到手的机会被自己就这么放弃。
明明还差几步,她就自由了。
“是啊,你说的对,我疯了。”他自己都承认:“只为你疯的疯子。”
沈臣玦笑意加深:“我说过,没有你,我会死的。”
他可不是说说而已。
尝到了甜头在失去,那种痛苦,真的不好受。
沈臣玦说的风轻云淡,栩意是听的心惊肉跳。
她清楚的知道沈臣玦不是在危言耸听,他是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是在警告她,提醒她。
再有下次,他只会更疯狂。
如果她狠得下心、不内疚,那么她是无所谓。
可是,如果她依然这么优柔寡断,那么她一辈子也走不掉。
——
事情得到控制,沈母挣脱了沈长军的怀抱,她踉跄着小跑到沈臣玦旁边,看着他的手心疼不已。
沈臣玦还牵着栩意的手,越过沙发,没停下脚步,栩意也不知道他的目地是哪儿。
“小五,你去哪儿啊,快去医院吧。”沈母担心他走路的时候扯到伤口,加重病情。
也不知道筷子有没有伤到神经和骨头。
见他没停下的打算,沈母亦步亦趋的跟在沈臣玦身边,想伸手扶他。
又想到了他不喜欢别人触碰后作罢。
她只能干看着,心急如焚的什么也做不了。
沈臣玦仿佛没看到他妈妈一样,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
栩意看到沈母泣不成声的样子,出声提醒着他:“沈臣玦,阿姨…”
话还没说完,栩意对上沈臣玦阴森的脸,她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她不明白,又是哪里惹到他了,让他又开始生气。
明明刚刚他还在跟她笑着说话,转眼又变了一个样子。
没帮到沈母,栩意愧疚的看着沈母。
沈母强颜欢笑的摇摇头,示意她没关系。
她儿子在气头上,脾气不好是一定的。
他肯定在怀疑这件事有没有她参与其中,她是被沈长军连累的。
她怒目而视的看着沈长军,有点秋后算账的意思。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弄这一出,还见了血。
还好老太太不在家,不然非得吓出人命不可。
沈臣玦瞥见栩意还在看他妈妈,他勃然大怒,手上用力狠劲,疼得栩意“嘶”地一声。
然后就听沈臣玦气急败坏的喊:“沈小意,看路。”地上满地都是陶瓷碎屑。
刚刚在打斗的时候,他是奔着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的态度去的。
不打个你死我活的,他爸的警卫员是不会轻易放弃。
如果让他眼睁睁看着栩意从他面前离开,而他什么都做不了的话,那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所以,他下手也有点不管不顾。
后来打红了眼,他随手抓到什么东西或者手边有什么东西都是他的武器和工具。
刚刚如果不是他想利用栩意心软来留下她的话,他的筷子是在别人身上出现的。
满地的东西,也都是他砸的。
有的还砸到了他爸喜欢的物件上面,碎掉是百分之百的。
所以碎屑满地都是,一不留神,划到脚那可不太好。
而他刚刚气的是栩意的态度。
她能对他妈妈那几滴眼泪都那么心软,对着他却心狠到这种地步。
他那么求她,那么伤害自己,她都还在犹豫不决,还在想着走。
他可以肯定的说,如果不是看到他第二根筷子,她肯定会毫不留情的走掉。
凭什么。
凭什么她的可怜,爱恋和善良不是对着他。
栩意被沈臣玦牵着到了客厅角落的立柜旁,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个档案袋。
“老婆。”几乎是一瞬间,栩意就明白了沈臣玦的目的。
她用另一只没被束缚的手拿起文件袋,隔着纸袋,她摸着到里面的东西感觉像是一个小本子。
栩意以为拿了就可以了离开了,没想到沈臣玦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手里的纸袋清冷的开口。
“帮我打开。”
谁知话刚落,就传来沈长军愤怒的怒吼:“你老子都还信不过吗?”
“谁敢信。”沈臣玦嗤笑。
就是他太信沈长军,没有防备,所以才会被他爸算计,差点失去了栩意。
沈长军闻言,理亏的没有反驳,还成功的收到他老婆的白眼。
栩意一只手被沈臣玦牵着,只有一只手她打不开文件袋。
“沈臣玦,你能先放开一下吗?”这样,她怎么能打开。
沈臣玦放开手,快速的拿过来。
他没那份耐心解开抽绳,把档案袋一角放在嘴边,粗鲁的用牙齿咬住一角,轻而易举的就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然后他把档案袋用下巴夹住,取出了里面的东西,随后下巴一抬,袋子任由它自由落地。
这一切没有丝毫停顿,一气呵成。
栩意很好奇,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急切。
等见到了,她才发现是户口簿。
栩意见他如此在乎那个户口簿,连受着伤都不忘拿走它,心里是好奇的。
可是受上次结婚证的影响,她心里有了阴影。
她怕这是跟她有关的东西。
她不知道还好,可以给自己留点念想。
沈臣玦单手翻开,迅速的浏览,又看第二张。
看完后,他满意的放进自己风衣的口袋里,再次牵上了栩意的手。
“回家。”如果不是要拿这个,他早就带栩意走了。
沈长军听他这口气,是还没打算看他的手,他爸差点没被气死。
“你这个混账东西,快滚去医院。”沈长军厉声道。
伤了那么久,血都凝固了,再不去把筷子拔出来,万一受到二次伤害怎么办。
沈臣玦没理沈长军,目不斜视的带着栩意直奔大门。
“小陈在外面,让他送你去。”他一只手,开车他是开不了的。
“你的人,我可不敢让他送。”他们刚刚还打架呢。
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他爸的计谋。
他受着伤又带着栩意,打不过的。
“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沈长军也恼了。
“是。”沈臣玦脱口而出:“您也听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
谨慎点,总归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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