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沈长军还是拗不过沈臣玦,放弃了让小陈送的想法。
沈臣玦在屋外一个电话,就有人速度极快的来给他们开车。
车才开出去了不到十分钟,沈臣玦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果断的摁断铃声,随意丢在了座椅旁边。
栩意看沈臣玦一直都不接,大致就猜到了是谁。
多半是沈长军。
铃声是关了听不见,但是屏幕上来电显示一直亮着。
透过黑漆漆的车窗玻璃反射出来,栩意是想忽略都不行。
就这样,手机持续响了五分钟,栩意实在看不下去了。
“接一下吧,万一有事儿呢。”栩意无奈的看着沈臣玦。
那是他爸爸,他再大的错,都不应该如此无视他。
万一家里有其它事,那岂不是错过了。
也不得不说,他们父子俩也是倔,一个不接,一个就一直打,真不知道是在赌气还是在干什么。
“不接。”简短的两个字,让栩意彻底词穷,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当她想着如何劝说的时候,司机的电话响起来了。
只听司机受宠若惊的喊了一声:“沈首长,您好。”
她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听到到司机支支吾吾的,她就知道司机也怕沈臣玦发火,不敢乱说话。
“麻烦您把电话给我来接吧。”栩意客气而又温柔。
他们的家事,迁怒到无辜的人就不太好。
沈长军如此坚持不懈的打电话,肯定有他的理由。
“好。”司机如释重负的回答,赶紧把车子停在路边,把手机递过来后才重新启动车子。
栩意接过来正准备说话,就被沈臣玦抢了过去。
“说。”沈臣玦毫无感情。
他不会给栩意和他爸单独说话的机会,风险太大了。
多来几次,他命都没了。
“去总医院。”沈长军听见儿子的声音,说出这通电话的目的:“你白叔在那儿等你。”
让他儿子重视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怕吓到栩意,他可能会当时就拔出来,随便一裹就了事。
在部队,儿子受得伤比这个严重的多,一般的伤都是随便看看就行了。
就听了这一句,沈臣玦就迫不及待的挂断,气得那头的沈长军头疼。
“真是个混账东西。”沈长军气的拍桌子。
谁家儿子像他一样,不服管教。
说不得,骂不得。
为了栩意,他跟他发这么大的火,还自残,真是出息。
人没走成不说,他儿子还记恨上了。
“也不看看是谁的种。”沈母冷嘲热讽,在他对面坐下。
她对刚刚的事儿还耿耿于怀呢。
本来一家人好好的,他沈长军这么一弄,儿子又得多久都不回家。
“我那为的是谁。”他今天不这样做,栩意早晚还得走。
他是没想到沈臣玦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留人。
不过也好,栩意在见识了沈臣玦的疯狂后,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走的心思了。
他答应栩意,也是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如果栩意能狠心离开,他肯定会遵守承诺让人送她离开。
可是栩意对着沈臣玦心软了。
“你这叫帮吗?你看你儿子那手。”想起沈臣玦的手,她心就直打颤。
伤的那么重,如果影响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谁知道他会那么疯。”沈长军也很意外,这是他没料到的。
他没想到儿子对栩意爱得这么深、这么偏执。
沈长军看到沈母又开始伤怀,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还不了解你儿子吗?他能那么傻,那伤他心里有数。”这也是他后来才想通的。
沈臣玦在部队呆了那么多年,身体的部位构造他清楚的很。
他也知道怎么下手才能避开重要部位。
连他都知道手上的伤只要不伤到血管神经和骨头,一般都是没大问题的。
当时那个情景,他当时也被吓了一跳,后来冷静一想,他儿子做事从来不会吃亏。
将计就计,沈臣玦玩得比谁都溜。
论算计人心,他也比谁都精明。
这不,得愿以偿的把人留了下来,以后也不敢再提走的事儿。
这个局里,也不知道是谁利用了谁。
沈母也是一点就透。
“你是说,苦肉计。”她惊讶的捂着嘴,不敢相信他儿子有一天也会这么做。
他那个儿子什么时候也学会用这些手段来留人了。
可是这苦肉计的代价也太大了点吧。
他不心疼自己的身体,有没有想过做父母的会是什么心情。
“所以说你儿子狠。”沈长军长叹一声。
他是看出来了,遇到栩意开始,沈臣玦就一直变得狠心。
对栩意狠,对自己更狠。
同样的事儿,他不敢对栩意做。
栩意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都心疼的不行,怎么敢伤害她。
所以他就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以此来博得同情,让栩意心疼他,甚至是心软和内疚。
沈母怒怼道:“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
听到儿子没大事,她放心了。
为了留下栩意,他真是不折手段的利用机会。
她都有点说不清是以前的沈臣玦好,还是现在的沈臣玦好。
遇到栩意到底是对还错,是沈臣玦的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她相信因果循环,总有道理。
———
去完医院回家,已经是半夜了。
虽然医院里一路绿灯,但是检查、清洗伤口,这一系列流程出来,还是挺费时间的。
栩意困的不行,打起精神终于捱到了回家。
刚坐下想休息会儿,就看到沈臣玦摸出荷包里的户口本,妥帖的放在客厅的角柜上,然后才开始脱衣服。
这是沈臣玦的习惯。
他外出回来是一定要洗澡的,不管时间早晚,他都不会改变。
今天见了血又去了医院,他不洗肯定是过不去的。
想到他手上的伤,虽然是沈臣玦自己弄的,但始其原因是为了她。
栩意出于内疚,她主动过去帮他脱衣服。
外面的风衣他自己可以,里面套头的,他一只手不太方便脱下来。
栩意过去帮他拉住衣袖,脱下了风衣:“白叔说手不能沾水。”
她想起医生的嘱托,怕他忘记。
沈臣玦望着主动的栩意,心里开心不已。
他才不管栩意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帮他的。
只要她乐意亲近自己,愿意靠近他,少排斥他,他都能高兴几天。
沈臣玦嘴角上扬,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精光。
“不沾水怕是不行,我一只手不方便。”
栩意听出了他的话中话,无非就是洗澡不方便嘛,她懂。
不过栩意装作不懂的样子,没接话。
她挽着他的衣角, 沈臣玦配合默契的弯下腰, 把里面的打底衫脱了下来。
栩意看着沈臣玦完美的上半身,脸色微红。
随后她注意到他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的,有的还瘀血了。
不用说都知道是在老宅打架弄的。
俩个人打他一个,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伤。
“身上有伤怎么不说。”栩意看着那些伤有片刻失神。
她是注意力在他手上去了,忘了他打架的时候可能会伤到身体。
“这点小伤,不碍事。”沈臣玦低头看了一眼,没把这伤放在眼里。
以前再严重的伤他都受过,这个简直不足挂齿。
“该让医生看看的,万一伤到骨头怎么办。”栩意说的认真,伤到骨头外面又看不见。
“老婆,你是在担心我吗?”沈臣玦目不转睛的盯着栩意,问的小心翼翼。
他的呼吸都跟着放轻,生怕听漏什么。
如果不是担心他,干嘛要多此一问。
以前栩意可是不在乎的。
“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依靠。”栩意直视着沈臣玦的眼睛,没有退缩。
她现在依附着沈臣玦生活啊。
今天那么难得的机会她都因为不忍沈臣玦伤害自己,而放弃了。
现在她是想走又走不了,不认清这个现实不行啊。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
回来的路上她认真想过了,她只有依靠沈臣玦,尽量接受沈臣玦,为自己争取一些自由。
她可不想一直被困在房间里,哪里都去不了。
就算能跟沈臣玦一起出去她也是可以的。
只要不被关在家里就行。
栩意奢望的想。
也许,她乖巧懂事,听从沈臣玦的安排,他会觉得她没意思而放她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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