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扫院落、整理房屋、端茶送水、练习站跪姿……对于这些吴适闲已然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不在话下。
他总结了一下就是:眼里有活,手上有招,心中有主以及唯主是从。
不利主子的事情绝不能碰,不利主子的话绝对不能说。
吴适闲想着:呸!这不过是换了层皮的“职场PUA”,还真当当个太监就是卖身啊。
然而……
悲催的是刚吐槽完他发现,这可不就是卖身么?连根儿都没有了!
封建时代吃人啊!他想回去。
可是……他又发现,现代勤勤恳恳打工的他可是连房都买不起。在这起码运气好傍上了不错的大腿以及结识了富商之子。
只要不得罪人,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下去……
“唉……”吴适闲叹了一口气,仿佛认命般准备继续当“牛马”去了。
毕竟当下,还是小命重要。
———
春日天光的时间比冬日早了许多。
东方微微泛白时,院里的水缸已经注满了满满两大缸水。
吴适闲手里拿着比他还要高上许多的担子杵在地上,自己则靠在墙边仰着头轻轻喘着气。
“啊今天也是朝气满满美好的一天呢~”看着与缸沿齐平犹如琥珀镜子的水里倒映着初升的旭日,风一吹过又不由隐隐约约地晃动,他不由有感而发。
经过多日的苦力劳作,吴适闲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确变得有力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猴。
先前,天光大亮他才能堪堪挑完水,这也意味着他时常错过了早膳时间。
擦擦细汗,吴适闲领了伙食后准备去往邓通那头。
前几日他又一次参加了内宫监与礼事监的考核,这次他拿下了一级甲等,虽不是新入宫的太监,拿这等级也没什么用了,但邓通答应过他,若如他通过考核拿到一级甲等,就可以回华宁宫。
可待他兴致勃勃一路小跑,邓老头屋那头房门却是紧闭着,在寂静清晨显得尤为冷清,好像这本身就是一个杳无人迹的地方。
“搞什么嘛!神秘兮兮的,这老狐狸,难不成耍我上瘾了还!”邓老头又不见了身影,吴适闲显得有些愤愤不平,抬起脚就想向门壁踹去,但是在脚尖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却硬生生顿住了。
“不行,万一这是那老登设下的陷阱呢?”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不能中计!
他严重怀疑,这邓老头绝对是故意的!昨夜他便迟迟未归,害他一晚未见到人,现如今一大早又不见了身影……
“嘿!我还就不信了!”收回扫出去的腿,吴适闲既而双手一拍大腿寻了一处石阶一屁股坐了下来,咬牙切齿地啃着两人分的伙食,颇有不等到来人不回宁华宫就不罢休的气势。
随着旭日冉冉上升,它慢慢向着高空既定轨迹一点点移动,不一会儿温暖的阳光便晒得人浑身懒洋洋的。
“吸溜!”
吴适闲嘴角一凉,猛然抬手擦了擦,随即一个机灵坐直了身体,拍拍脑袋,眯眼抬头一看,“哎呦我怎么睡这么久!”
眼瞅着日头已经移了头顶,一个打盹儿直接从大早上睡到了大中午。
他慌里慌张地爬了起来,四周看了看,还好没人发现。
“哎呦喂~怎么回事啊你啊?”一墙之隔,一声声数落的声音传到吴适闲耳中。
“没用的东西,你不知道这会儿人正缺得紧吗?”
“吃什么用的啊?屁股长脑袋上了?一天天粪桶钻,拉的比吃的还多。”
“……”
聒噪的声音吵的人耳朵疼,吴适闲最听不得这些骂人的话。
他上前弯身探头一望,发现小米正像鹌鹑似得躬着腰任由他的管事口水飞溅,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头不停得戳着他的脑袋直晃。
“这都忍不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赶着去吃屎呢!”
小米被骂的满脸胀满羞愧的神色,捂着肚子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敢吭。
“礼事监不养没用的废物!你要是这点事都做不了——就给我收拾收拾滚蛋!”
“秦公公!”听到这里,小米“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来,远远瞧去只看见一个低着头的倔强身影,“求公公饶了小的这一回!”
见不得人受欺负,何况是相熟之人,吴适闲没有再犹豫就要抬脚。
“嗯?饶过你?也不是不可以。”却见刚刚还恶意相向的人,态度一转,抬手捏起了小米的下巴,左右看看瞧得十分仔细,忽然轻声一笑,“看你这张脸长得倒是细皮嫩肉的样子,如果你……”说着用自己粗粝的手指划过眼前人的脸庞好似暗示着什么。
明明是个太监,脸上却泛着异样的油腻红光,眼神嘀溜溜乱转着,看着十分粗鄙令人作呕。
“不!”小米当即被吓得慌了神迅速地撇开了脸。
正在兴头上的人眼见手上一空,立马黑了脸,似乎不容抗拒。
“给你脸了还!”说罢,抬手作势就要打去。
“哎!”吴适闲一个箭步上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这不合适吧,公公?”
毕竟是干过活的人了,手上竟有了几分力气,被抓住的人当即被抓疼哇哇乱叫。
“哎呦~哎呦~痛痛痛!”
吴适闲一愣松了手,他也没料到这人竟然能弱成这样,自己只是一抓就让人差点痛哭流涕。
殊不知是他自己在邓通刻意磨练下有了一身巧劲儿。
“哪来的——”手腕得空的人刚想破口大骂,一抬眼却看见了吴适闲,眼神忽地冒出一阵精光。
嘶~吴适闲只觉得被瞧得浑身一阵恶寒。
“哟?哪里来的小公公啊?瞧着倒是怪有俊俏的?”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脸上白腻腻的肥肉跟着一颤一颤的,似乎对吴适闲饶有兴趣的样子,
呸!禽兽不如!吴适闲非常震惊,他看出了这人的龌龊心思,感觉恶心不已。
但这人弱的不行,空有一身肥肉,连他都挡不住,吴适闲心底并没有丝毫惧怕,双手大张挺身护住了身后的小米。
“呵呵这位公公不知小的是打哪里来的要紧,您只要知道周承周大公公就行。”吴适闲小脸一扬,显然和周承关系不简单的样子。周承虽不是礼事监总管公公,但也是人人要敬畏三分的存在,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人。
“嘿嘿这……这……”一听人大有来头,秦守停住了脚步,有些犹豫了。但眼神一瞄看见了吴适闲身后哆哆嗦嗦的小米,心想:眼前的人不能惹,自己的手下还不能吗?
想到此处,他咳嗽着揉了揉发疼的手,道:“呦!原来是周大公公的人,就是不知小公公有何贵干?我啊这正忙着教训下下的人呢呵呵……”
“教训?”见人丝毫没有知错的样子,吴适闲扬声反问道,“这位公公?教训恐怕不是这样教训的吧?”
“这人有三急乃人之常情,不知公公为何一定喜干这违反人性之事?”这话一语双关,另有暗指,“我要是禀告周哥哥……”
龌龊心思被戳破,秦守登时有些挂不住脸了,但因为吴适闲搬出了周承他也不敢多言语什么。
“误会误会,这是、这是为了太子的大婚典礼!这人手不够,这小太监又在这节骨眼上偷懒,我才小做教训。”
“我这就带他回去!”秦守说罢还妄想上前拉回小米,小米吓得拉住了吴适闲的裙摆,不敢抬头。
“嗯?人手不够?那好办,我正好没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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