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想问,那日遇到的妖族人究竟是谁。”
少年声音冷沉,目光严正,清亮泛冷的瞳仁透着洞察一切般的犀利。
长泽风神色微凝,转头朝他看来,琥珀色的眸子恰好落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略显幽暗,声音淡道:
“本尊刚刚不是在大殿上解释过了吗?”
云晨眼睫微垂,声线凌冽,一字一顿道:“他的剑法和小师叔很像,用的那柄剑也很像。”
云義当时挥剑的速度太快,只有少数几人能看清他的动作,又何况去注意那柄挥的只剩残影的剑,也就云晨看出了几分不对。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鹿呦也是有怀疑的,她本来也打算问一问长泽风,却不料云晨比她先一步开口,此刻听完便有些紧张地看向自家师父。
长泽风静默片刻,手指轻轻扣着桌案,‘哒哒’的声音像是在敲击梵磬,无端的让人更加紧张,他倏地扯唇一笑:
“怎么,你们俩是怀疑你们云师叔和妖族人有什么关系?”
是他,但长泽风却不能承认。
一承认要解释的东西就太多了,何况这些东西也不应该被两个小辈所知晓。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不仅仅是对于他们俩的安危,对于云義来说也是一种隐患。
鹿呦咬了咬唇,小声斟酌道:
“他化身成狐狸时,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早就认识了我一般。”
她当时就觉得有点怪异,却没多想,只以为那狐狸是被她救了,感动的想要以身相许。现在想想,如果真是云義那厮,他当时心里怕不是笑死她了。
“这人有相同,物有类似,大千世界生灵众多,遇到一两个相似的人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长泽风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了一口,声音平缓地说道。
长泽风这话两人都没信,但看他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也知此事或有内情,他恐怕不便告知。
想想也是,如果那个狐妖真的是云義的话,那这事情可就大条了。
云境界的剑道魁首,青云宗的清月仙尊实际身份却是一只妖,还可能是妖界的某个妖尊。这消息也太劲爆了,要是不小心传出去,那必然会登上各大城市小报的头条新闻。
鹿呦都不敢想象,要是两界的人得知这个消息,会炸锅成什么样。
反正她现在光是猜测,就已经被炸的脑瓜子嗡嗡的。
她瘪了瘪唇,歪头打量长泽风。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秘密,遮遮掩掩的,总不能真在干什么坏事吧?
云義这厮本来就具有反派性质,他如果想干什么坏事,她也不意外。
可是长泽风,这个一向把宗门、正道看的比自己都重要的人,让他背叛云境界,怕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受,他能和云義同流合污?
鹿呦不太信。
可如果不是,他们俩在暗地里唱这么一出大戏又是为的什么呢?
她这眼神幽幽的,把长泽风看的头皮都有点发麻,慢声道:
“怎么,师父说的话你们俩都不信了?”
鹿呦撅了撅嘴,耸了耸肩,意思很明显:您老开心就好。
长泽风:……
再看云晨,也没搭腔,看着他的眸光也凉嗖嗖的,两个人的脸上就差没写着两个大字‘不信’了。
长泽风眼睛闪烁了一下,尴尬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个嘛,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等你们云师叔回来后亲自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但是本尊相信我的师弟是绝对不可能和妖界有染的,你们俩绝对是认错了人,他最近去了南海游历,又怎会出现在秘境呢。”
鹿呦‘啧’了声,表情一言难尽。
云晨也有些无语,沉吟几许,语气沉重道:“好,就算是我和呦呦认错了人吧,那我还有个问题,小师叔他究竟和我是什么关系?”
他抬眸直视长泽风,眼神冷冽中藏着丝难察觉的悲悒:
“师父之前一直避而不答,让我去问小师叔,可小师叔却连人影都见不着,还望师父替徒儿解惑。”
又是一片静默。
长泽风眉头紧锁,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过了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道:
“你小师叔他……”
话说到一半,又闭了闭眼,用手指捻了捻眉心,似是极为头疼,缓缓开口,语气复杂道:
“严格来说,你应该称呼他为一声兄长。”
“他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你的哥哥。”
少年微微张唇,眸珠轻颤,哪怕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可当亲耳听到,胸口仍旧如遭雷击般泛起千层骇浪。
旁边的鹿呦更是当场愣在原地,眸眼圆瞠,满目震愕,难以置信。
云義居然是云晨的哥哥,他们俩居然是亲兄弟……
她攥紧手指,短暂的震惊过后,乌黑的眸里便是倏起薄雾,浓密卷翘的双睫轻轻颤动,苍白的小脸上划过一丝凄迷和无助。
是了,他们两个都姓云,有点关系才正常,可为何偏偏两个人是兄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和这兄弟两人都扯上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算什么?
鹿呦有点难以接受。
明明她谁也不想招惹,可为何最后却成了这样的局面……
如果云義知道了她和云晨的事,一定不会放过她。难怪他当时化为兽形时差点和云晨对峙打起来,她还纳闷一人一兽初次见面怎么就这么不对付。
一时间,鹿呦心里充满了惶然。
她是一直都有些怕云義的,现在知道两个人的兄弟关系,就更是觉得荒唐。以云義的性子怎么可能允许和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女子又和自己的弟弟扯上关系。
难怪之前在谷底,他看到她和云晨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时会那么愤怒……
鹿呦捂了捂眼睛,救命,这要怎么收场。
又听长泽风开口道:
“他早年事务繁忙,便将你托付给了为师,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为师也不甚清楚,你还是得当面问一问他才能知道。”
云晨眼眶微红,滚了滚喉咙,声音低哑道:
“那弟子还能再见到他吗?”
以他当日伤成那样,怕是连活着都艰难吧。
长泽风默了片刻,语气笃定道:
“能,他是为师见过的、生命力最顽强的人。”
云晨垂着眸,扯着嘴角苦笑了下,原来自己这特殊的体质也可能和他有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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