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周瑁远听到医生说林子苏母子都很危险,险些栽倒,被王琪、汪勇江扶住后,顾不得那么多,突然死死扯住医生的白大褂——
该医生是周瑁远在几个月前就早早预约的顶尖妇产科医学专家教授,哽咽恳求道:“姚教授,救我太太,救我太太……”
姚教授只拍了拍周瑁远的手,这厢已经有医生和护士推来病床,几人合力将林子苏抬到了急救床上。
便要推走时,刚刚醒过来的林子苏突然一把抓住周瑁远的手,挣扎着抬起上身,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周瑁远。
随后,她便出了那几个让周瑁远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话:“救孩子,因为,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恨你——”
周瑁远抱头痛哭,拼命摇头,林子苏急了,拼命拉他的胳膊,愤怒又绝望喊:“我,不想,再,看到你——”
周瑁远泪如雨下,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林子苏无望,只能请求姚教授,“医生,救孩子,我对,我的话,负责,不需要,他,同意,听到了吗?”
“你不要想太多,安心生产,好吧?”姚教授无暇安抚太多,而是立即吩咐护士推去手术室。
眼泪从林子苏的眼角滑落,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昏迷,护士不敢再犹豫,紧急将林子苏推向手术的大楼,周瑁远等人也紧紧跟随其后。
周瑁远见到已经换上手术服的姚教授,忙一把抓住他,含泪请求道:“姚教授,如果有意外,请你一定一定先保我太太!”
姚教授拍了拍他的手,点点头,在护士的陪同下,进入手术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周瑁远坐立不安,手术室内没有任何动静。
他不停地看着手表,这一生从未有过如此的度日如年和坐立不安,其余人见周瑁远不坐,也都不敢坐,走廊通道死寂一般的安静。
很快得到消息的凤姨、周琞扬也都赶了过来,问周瑁远什么情况,他也是一问三不知,只是紧张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终于,大门开了,那是一个小时后,走廊的电梯处,突然跑出来一个护士,手中还拎着一个医用急救箱,风驰电掣地向这边跑过来。
在众人紧张追随的目光中,冲进了刚打开大门的急救室,大家都面面相觑,愈发感到里面的情况十分不妙,不安紧张的气氛笼罩着走廊。
不一会儿,那护士出来,那个急救箱已经没有了,可见那里面一定是给患者救命的东西。
众人更加惶恐,立即围了上去,周瑁远焦急地问她里面出了什么事,护士这才说产妇大出血,要紧急输血。
周瑁远等人还想问什么,但那护士只说具体的她也不知道,只是强调产妇大出血。
凤姨头一晕就坐到了凳子上,众人只得去看凤姨,那护士也离开了。
周琞扬问她怎么了,凤姨不敢说产妇大出血是死亡的信号,她怕周瑁远承受不住打击。
可是周瑁远看到凤姨犹如死灰的面色,便知林子苏母女凶险万分,顿如万箭穿心,颓然坐到凳子上抱头痛哭。
周琞扬也感到了绝望,走过去含泪抱住他的头,想安慰他,却是哽咽难语,走廊又是死寂一般。
“汪勇江,王琪——”周瑁远突然一声暴吼,把周琞扬吓得一激灵,也松开了他。
二人立即应声,周瑁远的眼睛锐利地盯着二人,一字一字刀削斧砸:“把她给找出来,控制住,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要让她陪葬!”
“可是——”汪勇江有些忧虑。
“可是什么,我老婆要死了,我管他赵天昊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人,我也要弄死她,让她给我老婆抵命,抵命——,明白了??啊??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连你一起办了!”
周瑁远怒极,两眼如炉火里的炭粒,五官狰狞如鬼,咆哮如狮吼,整个走廊都在震动,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大气不敢出一声,惊恐地望向这头暴怒的野兽。
“放心!”汪勇江也算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可是看到周瑁远这恐怖的神情,也被吓得不敢多说一个字。
说完,二人便一刻也不耽搁,闪电掉头,瞬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周瑁远浑身都在发抖,愤怒犹未殆尽,他颓然坐在椅子上,四肢抖得厉害。
周琞扬又害怕又心疼,慢慢走过去,小心坐到他身边,无声地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
漫长死寂的等待,终于在三个小时后,林子苏被推出了手术室。
她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昏睡如泥,面如白纸,氧气罩也没有摘掉,身上还插着很多管子。
姚教授甫一出来,周瑁远一众人立马就围了上去问情况,姚教授直摇头,说:“母子暂时保住了,”众人大舒一口气,凤姨又哭又笑,周瑁远也是喜极而泣。
但姚教授后面的话,让他们的心又沉到了谷底,“新生儿早产,是个女儿,生命指征非常微弱,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要送去育婴室观察治疗,目前还不能探视。”
“妈妈呢?我老婆呢?”周瑁远此刻不关心什么女儿,看到病床上形同枯槁油尽灯枯的林子苏,心都揪成了一团。
“她的体质,还不如新生儿。她——,之前,子宫就遭受过重创,怀孕对她就是九死一生,加上她生产前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还没上麻醉她就陷入昏迷。
刚才大出血,差点没命,心脏都骤停了两分多钟,任何的干预都不行,我们都打算放弃了,但没想到,她自己又恢复了心跳,只是非常微弱,
她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因为——,因为她,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不惜一切代价地救她,
现在虽然度过了心脏停搏的危险时刻,但这只是危险的开始,她出血严重,而且现在也只是暂时止住了,还要继续观察治疗,就怕还会有大出血状况。
她现在的体质非常虚弱,加上麻醉的作用,能不能醒过来很难说,医学层面,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也无能为力。所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她可能撑不了多久…,也可能会发展成植物人。”
姚教授冷静理智,据实而告,毫无隐瞒,并没有顾虑此刻家属的崩溃和绝望,一副看淡生死的表情。
植物人,那不就是像赵恬妞一样吗?赵恬妞到现在都还像死人一样啊,怎么会这样?……
一想到自己将和林子苏阴阳两隔,周瑁远终于绷不住了,突然就蹲了下来,握着林子苏毫无生气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然后趴在林子苏床头,将头埋在上面。
众人也都伤心难过,看到这情形也不禁面面相觑,只看到他的肩头在抽动,大家都知道他在哭泣,却听不到他任何的哭声。
想到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孩子,得到的结果,却是母子都生死难料,随时都会离开自己,离开人世……
周瑁远痛悔万分,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坚持打掉孩子,为什么要顺从她的想法,为什么后来自己也心生贪念,一定要一个自己和她的孩子?
一万个为什么,一万把剜心的刺刀,周瑁远痛得无法呼吸,无法声音,无法说话……
最后,还是姚教授和护士提醒,要送林子苏进ICU继续治疗和观察,周瑁远才在众人的搀扶下站起来。
直到这时,大家才看到他已满面泪痕,悲戚难抑。
话说王琪、汪勇江受命捉拿陈圆圆,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就如汪勇江此前的担心——
陈圆圆自知在崬森干尽坏事,周瑁远重新夺回控制权,自己就不会有好日子,所以她早早就勾搭上了赵天昊。
陈圆圆的勾魂手段,对赵天昊可谓是轻车驾熟得心应手,赵天昊也十分受用,一来二去二人就成了情人关系。
靠上了赵天昊这棵大树,陈圆圆便再也没有了担忧,不仅如此,后来还在赵天昊的施压下,自己继续留任崬森,而且还是平步青云,成为董事会秘书及董事长特别秘书——
崬森上市风波后股权重置,赵天昊虽然股市上一败涂地,但周瑁远回归后,赵天昊仍然强行霸占了和杨玫篡权前一样的股权比例。
只是赵天昊为了避嫌,没有出现在崬森的股东名单里,而是继续由周瑁远代持。
但因为经历了杨玫篡权和上市风波后,赵天昊和周家的裂痕早已难缝,赵天昊也担心周瑁远反水。
所以赵天昊不仅把陈圆圆硬塞给周瑁远,还要求继续留用杨玫,理由就是杨玫是他们指派的董事,帮助他们行使股东权力和保障自己的股东权益。
而赵天昊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再继续暗中操控崬森,并监视周瑁远。
周瑁远经历这次风波后,更加成熟冷静深沉冷酷,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他深知赵家在屏源省盘根错节的黑白两道势力,赵天昊背后的“王爷”可能一句话就能让崬森改天换日,甚至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所以他再怒愤滔天,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得罪赵天昊的时候,唯有继续隐忍不发伺机而动。
因而他不仅“笑纳”了陈圆圆,还亲自登门表示了与赵家和好如初的意愿,赵天昊想给他下马威,不料却被“王爷”的一通电话阻止。
因为“王爷”竟欣然接受,还在电话中表示合作才是出路,斗争只会两败俱伤,周先生是屏源省青年俊杰,比任何人都明白识时务的道理,我很为你的爷爷欣慰,果然虎爷无犬孙。
“王爷”最后承诺,我也金口玉言,有我在,只要我们合作共赢,没人敢对崬森动一根手指头,包括赵天昊,周先生只管放心!
这一切,林子苏都不知情,确如周瑁远的考虑,她孕身艰难,也不想拿公司的事给她添堵。
原计划是等到她安全生产后,再找机会摊牌,但最后还是发生了意外,这是周瑁远始料未及的。
而陈圆圆之所以没惧周瑁远对她的威胁,也正是因为有赵天昊的撑腰。
然而,赵天昊这条大腿并不是那么好抱的!
当陈圆圆回家时,发现家被砸得稀巴烂,家中的墙壁上还写了血红色的大字报“想要儿子来找我”,下面留了一串电话号码。
陈圆圆惊恐不安,拿着手机拨号的双手直发抖,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对方才说了一声“我等你很久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陈圆圆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挂断了电话。
因为她听出了那正是周瑁远心腹保镖汪勇江的声音,她跟在周瑁远身边几个月,对别人或许不一定了解,但对这个冷面杀手是知道的。
陈圆圆曾几次三番试图勾引他,但他根本不上钩,甚至最后还当着她的面向周瑁远告发她,让陈圆圆很是难看。
尤其是周瑁远还给了他授命——你是男人,杀过人,还收拾不了一个女人?你是我的贴身保镖,别给我丢脸!
陈圆圆当然知道周瑁远这话意味着什么,哪还敢招惹这尊冷面杀手,打那之后,她在汪勇江面前就是规规矩矩,半个越矩的字都不敢乱说了。
现在他掳走自己的儿子,陈圆圆再清楚不过——这是周瑁远的报复!他还真是说到做到,而且来得比想象的还快!
陈圆圆万万没想到,这周瑁远发起疯来,还真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谁也不怕,他知道自己背后靠山是赵天昊,可依然敢出手,这说明什么,他已经想好了退路,或者要么就是鱼死网破!
陈圆圆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也隐约猜到了,能让周瑁远最贴身的心腹保镖出动,说明出了很大的事,也许林子苏死了,不,应该是一尸两命——
陈圆圆想到这里,心里便是一阵大爽,竟露出了猖狂的大笑。
但她也不敢耽搁,失去了林子苏,陈圆圆太知道周瑁远会做出什么事,她只能狠踩油门,飞车去找自己的“大救星”赵天昊。
原本赵天昊一直就看周瑁远不顺眼,很早就想弄周瑁远的,但因为“王爷”的压制才不能遂愿。
如今看到陈圆圆梨花带雨地跪在自己面前,哭诉自己如何被周瑁远蹂躏糟践性侵、林子苏知道后如何醋意大发不问青红皂白指使王琪等保镖把自己打到毁了容,如何在董事长办公室被当众羞辱,最后被赶出崬森……
还哭诉,可怜自己势单力薄人微言轻,本想以后躲着他们,可周瑁远还是不放过她,现在还绑架了自己的儿子,如果我不去,儿子会被撕票,可是去了他肯定会打死我…,老公,霸王,求你可怜可怜圆圆,疼疼圆圆吧,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陈圆圆是把赵天昊拿捏得死死的,跪在他面前,仰着一张狐媚脸,三分楚楚可怜,三分风骚,四分魅惑。
赵天昊本就是个好色之徒,此时见陈圆圆这般勾魂,哪里还抵挡得住,拉起她,骂了句“骚娘们”,突然就一把撕烂了她的衣服。
陈圆圆还故作惊慌,欲迎还拒半推半就,赵天昊一把拉回准备“闪躲”的陈圆圆,陈圆圆才媚声媚语叫着“霸王,嗯,不要——”
赵天昊不管三七二十一,淫荡地说了句“不要,老子偏要——”,说着就将陈圆圆死死按住,然后五花大绑地将她绑起来。
陈圆圆惊恐地看着他,知道他又要变态地折磨自己了,拼命直摇头喊着“不要”,她又害怕又憎恶,可这是自己唯一的靠山,又不能不屈从。
赵天昊关上房门,只听到里面阵阵的惨叫声和着男人的污秽下流的辱骂声……
一个小时后,陈圆圆伤痕累累地躺在床上,赵天昊满足地躺在一旁,陈圆圆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赵天昊气不打一处来,骂道:“骚娘儿们,老子没把你伺候好吗?”
陈圆圆却摇摇头,说周瑁远也这样打过自己,折磨过自己。
赵天昊不由分说一巴掌打过去,怒不可遏,“老子还不够——”
“霸王,不是的,是周瑁远强迫我。他知道我是你的女人,所以才来折磨我,就是为了让你难堪,没面子啊!
他是老板,我就是一个弱女子,没办法对抗他,不从,我就没命了。他还说了很多你的坏话,呜呜呜……”陈圆圆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又泣不成声。
“妈的!”赵天昊怒锤了一下,看到陈圆圆哭,这才解开了绑她的绳子,“他说了什么?”
“他说,在他的眼里,您就是,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还说,还说,你的老子还得给他跪着说话!还放出狠话,就算我是您的女人,他也不会放过我!
他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其实,这些,我一直不敢跟霸王您说,我也知道你和周家有生意合作,我要是说了,也怕被人说是挑拨离间。
可是,这次,他绑架了我的儿子,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只能向霸王你求助,老公,求求你,帮帮我,救救我儿子吧,好不好?”
陈圆圆哪里是“不敢说”,分明是毁了容一直在整形医院做修复和治疗,无法见人!
但是她不管,怎么拱火怎么来,如此这般,凡此种种,一应颠倒黑白。
赵天昊听闻周瑁远这样骂自己,便是勃然大怒,转而看向陈圆圆,宠溺道:“宝贝,你想让老子怎么弄他?”
陈圆圆见挑拨成功,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像蛇一样匍匐到他怀里,附耳魅惑道:“让人生吞活剥了他!”
赵天昊突然大笑,他当然知道陈圆圆的“坏水”,一把抓住她那圆滚滚,淫笑道:“你这个骚娘儿们,先把你老子‘生吞活剥’了吧——”
说着,就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将她野蛮按了下去……
一番禽兽发泄后,赵天昊卧在床头上,叼了一根烟,拿起手机就要召集人手去“修理”周瑁远。
陈圆圆机灵地帮他打了火,赵天昊狠狠地吧嗒了一口烟,便吩咐手下召集人手准备去崬森找周瑁远算账,还说“老子早就看不惯他”。
随后二人起来收拾停当,不过一会儿他的手下乌泱泱地就来到了他的别墅,几个骨干则敲响了他的卧室门。
陈圆圆为他穿上外套,赵天昊摸了一把她的脸蛋,甚是嚣张道“敢动老子的女人,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骚娘儿们,等着,你男人给你去报仇,回来好好‘报答’我!”
陈圆圆也毫不避讳,当着他手下的面,比他还流氓,一边明目张胆地勾引他,一边附耳浪声魅语:“晚上,我给老公当女仆,霸王生吞活剥了我,好不好?”
一番流氓操作手法,让赵天昊又有些蠢蠢欲动把持不住,差点又想原地办了他。
转头看到手下们都瞪大了眼睛直咽口水,赵天昊气不打一处来,给几个色迷眼的手下纷纷挨个儿招呼了巴掌,那些手下吃痛这才低了脑袋,不敢再看陈圆圆。
赵天昊抓了一把陈圆圆的丰臀,淫荡地骂了她一句“骚娘儿们,等我回来弄死你”。
陈圆圆丢了个魅惑的眼神,赵天昊这才意犹未尽地率人马准备离开。
就在赵天昊要出门时,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对赵天昊兜头的一顿狗血淋头地大骂“你是狗吗?脖子上被拴了狗链了,啊?180斤的肉都是屎吗?”
原来周瑁远刚刚给赵天昊的一个手下发了条短信,让他转达“王爷”,短信说:
“请你给赵天昊带句话:陈圆圆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这个人很记仇,绝不会坐视不理,陈圆圆我要定了!赵天昊交出陈圆圆,我既往不咎,继续合作共赢。
但谁要是敢阻拦,神挡,我杀神,魔挡,我杀魔,反正我现在家破人亡,已经无所谓了,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狱。给不给,在你一句话!”
而这个手下刚好就是“王爷”安排在赵天昊身边的心腹,其名曰王钢。
王钢不像赵天昊鲁莽冲动,毕竟是“王爷”的,为人机警又善谋略,因而深受“王爷”器重,连赵天昊都要忌惮三分。
王钢看到这条消息,便知事情重大,又见赵天昊这般鲁莽不正是前去送死吗?
他不敢怠慢,立即和“王爷”暗中通风报信。
“王爷”得知后,也是事不宜迟,就怕赵天昊这个混世魔王去招惹已经杀红眼的周瑁远,这才打了这个电话过来。
赵天昊被骂得一头雾水,王爷便说:“陈圆圆是个什么东西,随便说几句,就让你冲昏头脑,你平常在外面怎么玩,怎么混账,我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但是这次你敢去招惹周瑁远,你就是在断老子的命,知不知道?他现在妻子女儿都被陈圆圆害死了,你要为了一个女人给赵家结仇吗?
我早就调查过这个女人,跟男人上床就像脱衣服一样随便,常青市多少男人上过她的床,你知道吗?说谎更是张口就来,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弄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婊子在身边,你也不嫌脏?我告诉你,马上把她送去周瑁远那里,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
要是因为她影响了我们父子的前途,到时候我不拿她开刀,我拿你开刀祭祖宗!赵天昊,你给老子听明白了吗?”
“可是——”赵天昊还是愤愤不平,这王爷越压制他越逆反。
“可是什么?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不知道现在中央巡视组的人还在虎视眈眈监视你爹吗?你想找死吗?你不要给老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要是还想要你的荣华富贵,就他妈的听我的话!把电话免提打开,把手机放她面前去,让她给我听到,我让你看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王爷严词喝令。
赵天昊见王爷动怒了,不敢再违抗,只得打开免提,乖乖地把手机放到陈圆圆面前。
陈圆圆一看到屏幕上显示“老爷”,又见赵天昊都对这位“老爷”惧怕七分,便猜测这定是赵天昊经常自鸣得意挂在口中的大靠山“王爷”。
陈圆圆的脸色都变了,预感很不好。
但,很快陈圆圆又禁不住一阵窃喜,因为她想到赵天昊对自己言听计从,自是因为把他服侍得妥妥贴贴的原因。
赵天昊性情残暴,但在他那些兄弟面前,他还是很捧自己,那些手下更是尊称她为“嫂子”。
赵天昊这样给自己脸面,陈圆圆自以为在“王爷”面前也很有分量——也是这一刹那,她便有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心思。
那就是——将赵天昊当做跳板,最终成为“王爷”的女人!
毕竟赵天昊这种屌大没脑的蠢货迟早会翻沟,而“王爷”才是真正的大佬——至于怎么个大佬,陈圆圆也并不知道,只是凭感觉臆测。
她心想:如果有“王爷”做靠山,到时候什么周瑁远、赵天昊,都得对自己俯首称臣百般讨好。
因为有了这层心思,陈圆圆就不免耍起了小聪明,想在“王爷”面前表现特别一点,以便让王爷记住自己。
因此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他诚惶诚恐谄媚讨好,而是极其乖巧魅惑地喊了声销魂酥骨的“爸爸”——
因为在她的经验里,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乱伦称呼的诱惑和刺激,给予男人极尽尊崇的上帝视角,进而引发男人的保护欲和生理冲动。
她这一声“爸爸”,把赵天昊都听懵了,可他又不敢在“老爷”面前动怒。
而这厢陈圆圆的小心思立刻落了空,甚至还招来了杀身之祸,因为那头的“老爷”并没搭理她,而是勃然大怒,大吼一声“王钢”。
一个人高马大的打手——正是王爷的心腹,只见他雷霆出列,那一看就是正规行伍出身,洪亮地应了声“到”。
随机,电话那头传来威严肃杀的命令“我,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儿媳,没有女儿,不懂规矩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你要是敢下手轻了,今天就别想走出那个房间,听明白了吗?”
“放心!”王钢声落人到,突然就欺身到了陈圆圆身边。
陈圆圆听到“王爷”的话,也是怔在当场,还在寻思赵天昊明明单身未娶,怎么冒出来一个“儿媳”?难道这人不是“王爷”,还是他只是赵天昊和“王爷”之间的传声筒?
还是我想错了,他不是“王爷”,只是“老爷”,或许只是一个中间人,一个传声筒?……
陈圆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钢死死钳住下巴,陈圆圆这才如梦大惊,不由得大骇,试图挣脱已为时已晚,犹如猎人手中的兔子,任何的挣扎都徒劳,还徒增恐惧。
陈圆圆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未照过面的、赵天昊为之言听计从的——
也许他是“王爷”,也许是“老爷”,也许是中间人,但不管什么身份,就凭这一个举动,就知道他才是真正的狠人!
不像赵天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会斗勇玩狠——可以被自己“玩弄”,可这位“老爷”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自以为风月世故早已玩得炉火纯青,没人可以抵挡得住自己这少妇的魅力,此刻看到王钢正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便知道又要遭到毒打。
她很机灵,忙要改口换尊称,可惜王钢根本不给她发声的机会,钢筋一样的大铁掌直接就呼到了脸上。
这第一巴掌就把陈圆圆扇晕了,她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脑袋就耷拉了,可是王钢没有得到上峰指令并没有停手。
大约十几巴掌后,电话那头的“老爷”才叫停,然后叫人拿冷水将陈圆圆泼醒。
苏醒过来的陈圆圆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她已经感受不到痛了,只觉得整张脸都是木的,两颊已经肿胀如发面,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让她意识到刚刚修复的鼻子又断裂。
她失去了痛觉,可却还是无法控制横流成河的眼泪,耳朵直嗡嗡作响,左耳甚至已经失明。
感觉脸上各处都在血流不止,血和着眼泪、鼻涕、口水,她呆呆地惊恐无措地望着面前高出自己大半截身子的黑面打手。
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索命的黑无常!
这一顿毒打,直接把陈圆圆都打蒙打傻了,也把她打醒了,再也不敢有半点娇柔和魅惑作态。
即便是已经不成人形,她还是在回过神后的第一时间,找到那个还连接着通话的手机——
这次是真的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以一种近乎顶礼膜拜的跪姿,匍匐在手机里的“老爷”面前,听候发落。
“陈圆圆,”陈圆圆听到声音,吓得一哆嗦,但也不敢迟疑,立马连声不迭地回应“我,我在,在,我在,”
直到发声,陈圆圆才发觉一说话,脸部有多么痛苦和艰难,可是她还是不得不强忍着嘴角牵扯的剧痛,清晰地回应着,唯恐哪一个字没说好,又会被毒打一顿。
“你听好了,我话从不说第二遍,是死是活,全在你!”
“我说,我,保证,说真话。您问!”陈圆圆更加卑微更加虔诚地匍匐在手机面前,大气不敢多出一声。
“我和周家打交道三十多年,十分了解周瑁远的为人,他是老爷子一手调教出来的周家掌门人,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绑架你儿子!
我宁可相信赵天昊会无缘无故杀人放火,但周瑁远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所以,你告诉我,你和周瑁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爷”语气看似平静,但话音之外仿佛正有一把正在出鞘的利剑,悄无声息,却伺机而待。
但凡闻到半点谎言味道,都会刺激利剑出手,一旦出手,就是一剑封喉,让你连反悔重来的机会都没有。
陈圆圆已经百分百确定,此人就是“王爷”。可是,为什么赵天昊的手机存的称呼却是“老爷”,这让她感到困惑不解。
陈圆圆猜测得不错,此“老爷”正是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王爷”!
她也来不及想这事,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但她也知道一旦说出真话,赵天昊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可是不说或继续坚持谎言,火眼精金洞察微毫的“老爷”更不会给自己活路,任何的伎俩和花招在他面前耍弄就是自找死路,这是无法衡量的事情,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
毕竟赵天昊蠢,事后找机会再哄他就是了!
陈圆圆胆怯地看了一眼赵天昊,随后低下了头,终于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一个字都不敢再作假和夸张。
陈圆圆话音才落,知道自己上当受骗的赵天昊果然怒不可遏,直接飞身过去,朝陈圆圆的身体一顿猛踹,一边怒骂“我操你妈的,你敢耍老子,我先弄死你,你妈的,打死你个臭婊子,敢跟我玩心眼儿,我把你的心挖出来玩——”
陈圆圆欲哭无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可还是一声不敢吭,任由赵天昊泄愤式地毒打,这一回赵天昊可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
此时此刻,陈圆圆就像一个皮球、一个玩物,被赵天昊满屋子踢打。
陈圆圆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这赵天昊哪里是自己的靠山,分明就是索命的阎王,还不如周瑁远呢!
陈圆圆绝望地在地上蠕动着,她甚至想抓住屋内某人的大腿或裤子求救,可那根本就是徒劳,反而激起赵天昊更加野蛮的报复。
这厢,赵天昊连踹十几脚尤不解恨,顺手操起水晶烟灰缸又朝陈圆圆身上砸,连砸十几下,都能清晰听到骨折的声音。
陈圆圆痛得再也忍不住,开始大叫,饶是如此,赵天昊还是怒气难消,直到打累了,便让手下接手,继续朝死里毒打,直到陈圆圆昏死过去,满屋子都是陈圆圆的滚滚血气。
看到已经形同死人的陈圆圆,赵天昊这才拿回手机,走出去和王爷继续通话。
王爷的意思,考虑到和周家还有利益合作,崬森也一直是他们的稳定财源和重要跳板,不可能干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是陈圆圆先招惹的周瑁远,还害得人家老婆到现在人事不省,女儿也因为早产受到惊吓生死难料。
不把陈圆圆交出去,恐怕周瑁远那边不好交代,真是弄到鱼死网破,对赵家也没有任何好处,他手上可是有赵家的把柄,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那些把柄。
一旦鱼死网破,那就是把周瑁远推向了一直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中央巡视组,所以权衡利弊,还是把陈圆圆交出去才是上上策。
这时候必须选择息事宁人,你想报仇杀人也好,都得等到巡视组离开。赵天昊连连点头答应,不敢违逆。
当陈圆圆被包裹得像一个埃及木乃伊一样地送到面前时,汪勇江、王琪二人也有点傻眼了,不明白赵天昊什么意思。
赵天昊斜着眼挑衅地看着汪勇江,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只说:“王爷说的,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了和周家这么多年的合作,这个婊子挑拨离间,被王爷修理了。
下面的人没轻重,下手重了,以后她想直立行走,那就看运气了!他周瑁远不是要她吗?回去,转告周瑁远,让他可要好好享受。
这骚娘儿们的床上功夫真不错,啧啧啧,是真舒服……,要不是王爷,我还真不舍得送周瑁远那小子!”
这赵天昊看起来确实是有些不舍得,看陈圆圆的眼神都还带着留恋和回味。
汪勇江不惧赵天昊,面无表情回道:“董事长对她没兴趣,现在我只是奉命带回去,治好她,再打残她,打死她,最后再送给你。她现在只是站不站得起来,下次你再见,就是她还有没有命骚给你看的事!”
不等赵天昊恼羞成怒,汪勇江直接转身,说了句“带走!”木乃伊一样的陈圆圆就这样被抬走。
周瑁远也是说到做到,还真是把陈圆圆送去做最好的治疗,他确实要等把她治好后,再朝死里折磨毒打她,以报失妻之仇。
如果陈圆圆就这样死去,就是太便宜她了,他要让她生不如死,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话说陈圆圆被送去治疗,林子苏也被送进了ICU。
周瑁远也没有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为了给自己一颗定心丸,他还是对新生儿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确定就是自己的亲骨肉后,更加悲痛追悔。
如今母女二人生死未卜,这一切的肇事者都是自己,是自己的疑心病害了最心爱的女人,也害了自己的女儿。
但凡能像林子苏相信自己一样坚定不移地相信她,这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他开始远程办公和会议,寸步不离林子苏。
林子苏生产前,周瑁远已经对崬森进行了管理调整,现在实行的是总裁轮值制,各部副总裁轮流轮值一年,现在轮值的是周琞扬。
也是因为如此,周瑁远相对以前自由了许多,从繁重的工作中抽身出来,实现在家中远程办公。
林子苏出事后,他更是将崬森更多事务全权交给周琞扬,专心致志陪护林子苏,他是希望——
如果这是林子苏生命的最后时光,他就应该寸步不离地陪她走完。
他怀抱着一丝侥幸,也许在这个过程,林子苏可能会有回光清醒的刹那希望,那一刻希望有自己陪在身边。
只是这个时刻不好把握,只有全天陪候,才会有机会看到,错过便是终身遗憾,因为这可能就是最后,也是唯一的能和最爱的人对话相见的机会了。
在医院ICU观察治疗一个月后,林子苏还是没有任何的起色。
主治林子苏病情的专家医生姚教授做出最后的诊断,告诉周瑁远,目前世界上对植物人都没有完全有效的治疗方案,继续留在医院也是做常规的护理和检测,但是质量没法保证。
所以,姚教授认为周瑁远的条件不错,把太太接回家中照护,可能会比在医院里更好。
尤其在熟悉的环境,有亲人的陪伴,有亲情的感召,给她讲一些曾经听过的故事,陪她说说话,做这些可能还会刺激患者的大脑神经和感应,也许患者还有恢复的机会。
周瑁远以为这是姚教授的委婉说辞,因为医疗都无法解决的难题,其他的作用也只是一副精神安慰剂。
没人时,周瑁远十分郑重地询问姚教授,告诉我真相,我太太还能活多久?
姚教授沉默了一下,盯着周瑁远,见他十分坚定和迫切,只得实话相告:
“你太太的情况很特殊,是大出血造成的大脑创伤,前3个月最危险,如果能熬过前三个月,那么你太太就还有10个月左右的恢复窗口期,如果能在这10个月内恢复意识,就还有希望。
你也不要太担心,两个月后带你太太来医院复查,看一下情况,好吧!?不要担心,你的心情也会影响你太太,你得保持一个健康积极乐观的心态,这是最要紧的!”
尽管姚教授极尽体贴安慰,但林子苏的情况却是一天比一天糟糕,这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谁也想不到,林子苏这一睡,从此便是生死两茫茫……
(第6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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