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对我如此殷勤的模样,心中没有一丝感动,因为我还依稀记得那次万泉来找我之后,他一连几天对我摆着一张臭脸样子。
因为我怕他以后也会动不动就对我摆着一张臭脸,我会心疼胃疼浑身疼!
姐姐见胡顺对我这么好,心里很是满意,就代表我同意了这门亲事。
私下里,我拽了拽她的衣襟,“姐!我不想愿意!”
接着我的脊背上传来一个重重的巴掌,然后又上下抹了一遍。
姐姐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看!你这背上在哪沾碰的灰!”
然后对着胡顺的母亲道:“婶子,俺家小然,是我从小把她带大的,有时任性的地方,你多担待点。
趁早不宜迟,这定婚衣咱这就买去,我家里牛啊羊啊一大群,孩子他爸在干瓦工挣两个现钱,供孩子们上学买个笔呀本子的,那牛呀羊呀来钱慢,只有入了冬,价格上来了,才能出栏一批,家里我婆婆一人也挺辛苦的,所以我这人呀出门在外心在家呢!”
“看你就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希望顾然也能像你一样,将来把她的小家给过好了!”胡顺的母亲笑不达眼底和姐姐说道。
午饭后,姐姐、嫂子、还有胡顺的大嫂王珍及媒人,我们一行六人骑车往县城赶去,媒人是胡顺骑车带着的。
县城内,我们一行六人直奔百货大楼,那是全县最大的百货商场,里边有生鲜百货衣服鞋帽珠宝玉器家电餐饮应有尽全。
我们几人把车子停放在停车处,媒人是我阿爷的一个表侄女,是胡顺家后面的洪庄的。
她家的儿子叫洪全也在窑场干活,在机房里看绞泥机,就是操作一下开关,很轻快。
他在窑场自然也是听到风言的,回家后他就当着闲话说给他娘听,他娘就说,“那是你表姨,别人能说你不能说,虽然她年纪和你相仿,但辈分搁那呢!”
致此,再有人在他面前说三道四的,洪全就会张嘴骂道:“妈拉个逼的,这窑场都谈成多少对了,你们这些逼人也没听见瞎逼逼,人家顾然谈个对象是碍你爸找你妈干架了?还是咋的了,都没完没了都?
下回我再听你们当我的面说我表姨,小心我和你们急?别怪我没告诉你们!”
十六七岁的少年像一个小炮仗发起火来。
“哟?你啥时候又和顾然扯上了关系?你还咋叫上了她表姨呢?
亲戚不上表,上表也个吊!
带“表”的亲戚就表示已经不亲了,没得还认个长辈出来,你说你得多亏…啊?”
那个说风凉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贱气男,推个板车专为拾变形的砖匹的。
他刚住了嘴,嘴巴上就挨了一拳。
“亏你妈!”洪全骂道。
于是两个人就打了起来,车间主任连忙关了电闸门,停了绞拌机,喝道:“都不想干了?是咋滴?”
两个人相互都鼻青脸肿,机房打架,很快的码架组的成员们都知道了。
胡顺作为光杆司令,一个人码两道架,有时车间主任给他搭把手,后来又招一个老头过来和他搭配。
众人一听说洪全喊我表姨,便也不再扯闲话了。
胡顺便把洪全和我是亲戚关系给记在心里了。
胡顺私下里就问洪全,“你妈和顾然是个啥表亲关系啊?”
洪全说:“我妈的爸爸和顾然的爸爸是亲姑老表,就是顾然是我姑姥姥家的孙女,虽然不走动,但亲戚关系作不得假!”
这下子胡顺心里有了着落,便硬盯着她母亲去找洪全的妈妈,我的表姐到我家找到我阿爷来说亲。
胡顺和我在一起干活待久了,对我是一种习惯吧?应该是把我归属于他的个人所有物的心理吧?
当然这是我的猜想,不存在有火花的爱情。
我不懂爱,也不知爱为何物,除了我大姐铭记阿娘的遗愿把我养大,但我还是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中长大!
我的内心很敏感,别人对我一丝一毫的不喜情绪,我都能感受到,那颗心就如针扎般坐立难安!
大姐看我脸色不太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用眼神对我警告。
嫂子拿到看车牌,就急不可耐的走入百货大楼,胡顺的大嫂立即跟上。
我大姐则和我表姐一起走着。
胡顺牵起我的手:“咋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不不允许你反悔啊?我可是喜欢你的,见到你我浑身血液都流畅到舒服!
你不知那些天,我听到你嫂子要把你说给万湖那小子,我的心如百只猫爪在挠,难受的紧!
此刻的我,心情好开心!
顾然别生我气了,我会给你幸福的,你看你在家里多受气,你嫂子有事无事地就骂你,与其找一个陌生人嫁了,哪里有我这个熟人好呢?是吧?来,笑一个…”
胡顺的大手把我的小手握在他的掌心里,拖着我大步追赶其他人。
这时我嫂子站在卖手表的柜台前,替我挑选了一块女式手表,银色的表链散着光,金色小巧精致的表壳,墨绿色底色,里面发出莹莹的光亮。
那营业员说,“你们这是给谁买的?”
胡顺的嫂子笑着指着我说:“给她买的。”
那位女营业员上下打量我一番道:“你怎么站那么远?你过来选一下呀?你看看你喜欢哪一款?”
我看了那营业员笑盈盈的脸,同时也扫视到我嫂子紧绷的脸,她攥紧了拳头,她感觉营业员有些违背她的意愿。
胡顺的嫂子不发一语,只是站在柜台前。
我眼皮搭了一下,“随便!”
我嫂子一听我说随便,紧绷的脸就松了下来,不耐烦的说道:“就要这一块,包起来吧!我们还得买其他东西呢!”
那营业员也不再多言,便把那块手表给包了起来。
表的价格打九折后是三百八十八元。
胡顺的嫂子从她随身背的包里掏出四张一百的票子。
那营业员写了发票,盖上章,并找回十二元钱。
把发票与表包装在一个盒子里,然后又放在一个小手提袋里。
那手提袋,大嫂一把接了过去。
然后又带头去成衣那边走去。
她给我选了一件草绿色中长款平泥大衣,并伸手拉我过去,让我试衣服,挺合身的。
“就这件吧!”我嫂子果断地说道。
她又给我选了一件湖绿色乔其纱夏衫,一件粉色冰绸夏衫。又买了两条裤子,一条是棕色条纹,一条是藏青色条纹。
又帮我买了两双鞋,一双鞋跟是三寸高的女式小巧的黑色牛皮高跟鞋,一双白色耐克鞋,又选了两双袜子。
大姐全程没插一语,冷眼旁观嫂子做主行事。
买的衣服鞋袜都装在手提袋中,全是胡顺在提,唯独那个装手表的手提袋一直不假他人之手,嫂子紧紧的攥在手中。
大姐说,定亲都要买箱子和包的。
于是又买了一个手提箱和一个女式皮包。
“宋兰,把手表都放进箱子里吧,衣服鞋袜都放进去,箱子大,能装下,让胡顺提着。”大姐说道。
嫂子没有遵从大姐说的话,而是把那款女式背包拿在手里,把小手提袋一折放进那包里,然后拉上拉链,把包带子放长,斜背在身上。
“顾然,嫂子替你背。”
大姐白了她一眼,有些生气,但碍于在外面,又不好发作。
胡顺嫂子说:“你们几个再到那边看看,每人再选一件衣服。”
媒人表姐说:“我就不要了,给顾然姐姐和她嫂子一人买一个褂子就行了。”
“那可不行!你为我们家小顺的事跑来跑去,怎么也得给你买个褂子穿。”
我嫂子还是带头选了三件一样的女式西装外套,根据各人的身量让表姐与大姐都去试穿。
三人选好了衣服,胡顺嫂子付了款。然后就拉着大姐到一边嘀嘀咕咕说着话。
我就看大姐连连点头应允。
接着就看胡顺的嫂子从背包里数出六张大票递于大姐手中。
至始至终,我就像一个隐形人,跟来就是个摆设!
从县城回来,箱子是我大姐用绳子绑在自行车的后架上的,她把那六百元的见面礼也放进箱子里。
胡顺的嫂子又买了一些吃食,糖果与糕点饼干之类的。
一大包东西是绑在我的自行车后货架上的。
我们没有再去胡顺家,直接回了家。
一直在家等候的阿爷,他看到大姐身后的箱子,脸上露出笑容,“回来了!”
“嗯,回来了。死丫头到人家看过想反悔!饭都吃到肚子里了,她却对我说她不想愿意?
哼!我怎么能由着她胡来?我就作主替她答应了这门婚事。
再说胡顺那孩子蛮好的,个有个,貌有貌,小然比人家矮了一大截子呢,人家不嫌弃你,你都算烧高香了。”
大姐把自行车一扎,然后如旋风一样走出门去,一把从正在开锁的大嫂身上,把那只装有手表的挎包,从她的头上给掠了下来。
开口骂道:“不要个逼脸的,真拿自己当个宝了。当初我要是知道你是这副德性,说一百八十样,我他妈都不会和你家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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