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来得突然,三人有些酒醉,毫无防备之下难敌训练有素的死士。以免节外生枝,蒙面人索性将三人一起“请”进了皇宫。
摘下头套,眼前是一位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妇人——一直以来的深入简出的太后娘娘。
这辈子太后悔了在后宫之中见过的佳丽不知几何。在看到月牙的真容时,也不免感叹道:
“难怪都说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这副模样,连本宫见了都不免生起几分怜惜之心,更不要说血气方刚的镇南侯了。你若是早生几年,后宫只怕都没有秦玉茹那个蠢货什么事了!”
太后口中的秦玉茹便是年轻时有燚朝第一美人之称的秦太妃。
“今天本宫就要看看,你这温柔乡到底能不能成为镇南侯的英雄冢。”
接着又居高临下瞥了扶桑一眼,“你就是那个手艺不错的女官,听说你很得翊王的青睐。”
“下官粗鄙,来自边陲小境,承蒙贵人不嫌弃。”
“小小年纪,倒是个机灵的。本宫好心提醒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为了一时意气非要找死,可就怨不得他人了。”
这时太后的心腹嬷嬷过来,“辅安王已经到了宫门了。”
“既到了门口为何还不进来,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以为自己还有退路吗?”
“奴婢这就去给他传话。”
心腹嬷嬷离开后,太后便懒得同她们浪费口舌,命人将三人带到偏殿严加看管。尤其是月牙,在镇南侯来之前别出了岔子。
另一头,乾清宫来来回回的人少了许多,今晚显得异常冷清。
秦太妃察觉出不对,问着身边的陆公公:“伺候的人都去哪了?怎么感觉比往日少了许多?”
没等陆公公开口,就见惊慌失措的宫女太监们冲进来,“太妃娘娘,外面打起来了,现下乱成了一团,看着貌似是辅安王带着军队进来了。”
秦太妃大惊,却没有方寸大乱,而是镇定自若问着禁卫军统领:“城中禁卫军有多少人?锦衣卫和东西厂的人现在何处?”
“城中禁卫军不足一万,已经有守卫去通知了锦衣卫和东厂,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就算将城中守着的锦衣卫和东西厂的人,连带着禁卫军都算上,也远不足两万人,辅安王手上可是有十五万大军,如今兵临城下,以一当十,无异于螳臂当车。就算从各地边境抽调大军,有陛下的手谕,最快也得十日。”
秦太妃拿出父亲秦老将军给她的玉佩以及皇上之前给她的金令符,“现在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淮远伯手中,就说宫中有难,请他速来救驾。”
“是。”
结果禁卫军统领没等拼杀出宫门,就被辅安王的下属浑身是血地拖回到了秦太妃这里,“末将有负所托,万死难辞其咎。”说完便昏死过去。
秦太妃看着一身肃杀之气的辅安王,“你与先帝有同袍之谊,宛若手足,登基后先帝待你更甚从前。本宫实在想不通,你为何要行此悖逆之事!”
辅安王身高八尺,相貌堂堂,髯须浓密有神,既有武将的威风凛凛,又不失文人的涵养风骨。
此时的他,目光锋利如剑,在灯火昏暗的大殿中望向秦太妃,这一眼,饱含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秦妹妹不知实情,那便让本宫来替王爷来回答吧。”
不同于以往的简装素服,太后今晚头戴九龙九凤冠,身着深青色翟衣,配有红色云龙纹霞帔,珠翠面花、珠排环、皂罗额子无一不是精心挑选的。
秦太妃恭敬地向太后行了礼,“想不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娘娘的推波助澜。只是本宫实在不懂,您已贵为太后,况且皇帝对您一向恭敬有加,为何今日要同辅安王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辅安王用剑指着秦太妃,怒气冲冲道:“秦玉茹,在你眼里,同本王一路便是同流合污,你以为你口中的先帝就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吗?”
若是先帝真是谦谦君子,早就被其他兄弟吃得骨头都不剩了,更坐不了那个位置。
“先帝与你有何仇怨,让你不惜成为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即使你今日成功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其他宗亲皆可以质疑讨伐你,这天下你能坐稳几天?”
太后笑道:“谁说辅安王名不正言不顺,只要你的两个儿子都不在了,辅安王便是最合适继承大统的人选。”
迎着秦太妃不解的目光,太后缓缓道:“辅安王可是圣祖爷的血脉,自然是坐得起天下之主的位置。”
辅安王在一旁,握着一个已有些年头的宫绦,样式同柳氏给扶桑的别无二致。
秦太妃大惊,不可置信地看向辅安王,“你不是抚北老将军的遗孤,怎会是圣祖爷的”
“秦妹妹,你还真是天真!也不仔细想想,即便抚北老将军是为救圣祖爷而死,顶多给个爵位封地,多些金银财宝以示抚慰就是。何必将一个遗孤认作义子,又同其他皇子一样请最好的大儒和武学老师呢。”
当年,辅安王的武学老师就是秦太妃的父亲,二人也是因此而相识。
太后继续道:“你是不是想问,既是皇家血脉,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认祖归宗?那是因为,辅安王的生母是罪臣之女。”
辅安王未作声,默认了太后的说法。
“圣祖爷与辅安王的母亲自幼相识,情投意合。官场倾轧斗争本就是你死我活,那女子的父亲犯了事被人揪住把柄,男子皆流放,女子皆充入教坊司。
圣祖爷当时还是皇子,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只能在暗中对那女子多加照顾,以免受他人欺辱。
圣祖兄弟众多,一路厮杀甚为艰难。深怕一步之差,万劫不复,只敢与那女子暗中往来,最后两人珠胎暗结。
圣祖爷原本想要将那女子更名换姓,找一户大臣认作女儿,收入后宫。可就在第二天,那女子便不见了,只留下了一男婴,便杳无音信。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紧接着,那孩子便成了抚北将军的唯一子嗣。”
秦太妃问道:“你又如何得知此事的?”
太后回答道:“先帝临终前将此事告知了皇帝,叮嘱他务必要善待辅安王。”
辅安王恨恨道:“本王不需要他假惺惺的好意。不论文韬武略还是心智才干,本王丝毫不逊于公伯煜。战场上我为他挡明枪暗箭;朝堂上,我为他铲除异己。
本王在外面浴血奋战,唯一的女儿在宫中却因为他的疏忽差点死了!明知本王早已有心仪之人,他却还将其纳入宫中。我和他既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这位置他坐得,我为何就不能!今天,我只不过是将公伯家欠我的讨回来罢了。”
世上诸多事,本就无法断言对与错。秦太妃长叹一口气,“辅安王心有不甘,太后娘娘又是为何?”
“为何?为他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无耻行径,也为了我那未出世就命丧黄泉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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