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宣德一家失踪。
凝心被人买走。
溪水村的家被翻。
李菁岚在纸上将这三件事写下来。
开始想前世的人和事。
想那些被流放的大臣们的名字。
刚想了几个名字,却又觉得不对。
被流放的大臣未必全部是敌人。
有的是被陆伯舟的对手陷害,有的是反对陆伯舟。
如果把他们归类于敌人,那她要对付的人就太多了。
“谁在这件事中受益?”
李菁岚的心头浮现出太子的名字。
皇帝是个权利欲望很强的人,从未给太子放过权。
太子身边全是大儒,没有勋贵武官。
大儒都是正直刚强的人,如果知道陆伯舟的身份一定会闹到朝堂上。
朝堂上静悄悄地无人闹,就证明太子不知道。
太子不知道真相,就没有对付陆伯舟的必要。
所以,太子的嫌疑也排除了。
这个人,应该是谁?
这时,赵正义家的来报:“京兆府派人过来了。”
京兆府来的是欧阳知府的师爷。
“据衙役们调查,确定了陆宣德一家失踪时间为六天左右。失踪的人里包括陆张氏、陆宣德夫妇,两个小妾。”
师爷拿出一份口供。
李菁岚接过来。
口供很详细,陆宣德的邻居们全部问到了。
通过这个口供可以得知,七天前还有人看到陆宣德回家,然后小妾之一出门倒了次垃圾。
接着就再也没人见过陆宣德家里的人了。
“消失六天了?”李菁岚在心里思忖。
然后她问师爷:“屋里为什么会有一具尸体?”
“我们设想了很多可能,想不出歹徒为什么会把尸体留下。”师爷回答。
李菁岚也没责备师爷,一天内能查出这么多,京兆府已经很尽力了。
破案哪有一两天就破出来的。
李菁岚又问:“那具尸体是谁,你们查出来了吗?”
师爷点头:“是个京中的泼皮,平日里好勇斗狠,我们正在查他的人际关系。”
师爷说到这里,苦笑:“现在的主要问题是陆宣德一家的下落,如果能查出陆宣德一家是如何消失的,也许这案子就能攻破了。”
是啊!
失踪六天。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屋里却留有一具歹徒的尸体。
陆宣德一家上天入地了?
就在李菁岚沉思时。
状元府前院的角门打开。
两辆马车缓缓驶出。
坐在车辕上的两个道士抱剑坐着,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马车在繁华的京城街道中穿行。
出城后大约半个时辰,几个道士从路边现身,“无人跟踪。”
许经臣命令马车停在路边,跳上随从牵来的马,朝着一处庄子疾驰。
来到庄子后,许经臣跳下马,缰绳交给随从:“饿几天了?”
“四天了。”随从回答。
许经臣走到一扇门前。
这处房子的窗户全部被用木板钉。
一点光亮都透不进去。
门被打开时,恶臭从屋里传出。
被囚在屋里的凝心又饿又渴,听到门响时抬起头。
一眼看到了站在门边的许经臣。
阳光照在许经臣身后,他如同神明般。
凝心低低的哭了起来:“求求你们,给我点吃的。”
许经臣从随从手里接过托盘,托盘里有馒头有水。
他就那么盘膝坐在地上,丝毫不嫌弃地上脏。
轻声问:“想要?”
凝心看着逆着光的许经臣,用力点头:“想要。”
“陆伯舟生于哪年哪月?”许经臣掰了一口馒头放在嘴里轻轻地嚼着。
凝心咽了一下口水,“他的生辰八字在成亲前就交给李家与李菁岚的八字合了合,你们应该问李家,李菁岚肯定知道。”
许经臣又掰了一口比较大的馒头放入口中,并顺便喝了一口碗中的水,“陆伯舟生于哪年哪月?”
凝心呆呆地看着许经臣。
这个人,生得俊美,心却如魔鬼。
把她从家里赎出来,她还以为从此以后会过上好日子。
结果却是把她关到这间屋子里不闻不问。
任凭她怎么喊怎么叫,没有任何人回应。
她饿了四天四夜。
而这个魔鬼现在却坐在她面前,一口一口吃着馒头。
凝心再次咽了一下口水:“给我一口吃的,我什么都告诉你。”
许经臣又掰了一口馒头,却不是递给凝心,而是又吃下去,依旧重复,“陆伯舟生于哪年哪月?”
你只会问这一句话吗?
凝心差点控制不住要骂人。
她颤抖着唇,“他的八字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谈亲事的时候,陆伯舟的八字被送到李家,李家合了一下,说两人很合适。”
这个回答,许经臣根本不满意。
眼见许经臣又吃了一口馒头,凝心急了,从脑海中挖出一个记忆,“有一天主母和老爷说起大郎,说大郎是在京城生的。”
“后来他们似乎发现我在听,就不再说这事了。”
许经臣掰下一小口馒头,手指一弹。
馒头掉落在凝心面前。
凝心抓起馒头,狼吞虎咽的咽下去。
一小口馒头下去,饥饿感不仅没能缓解,反而令她的胃更加疼痛了。
“给我一口水喝。”
“在京城哪里生的?”许经臣又掰了一口馒头放入口中。
馒头本来就不大,再吃下去就没有了。
凝心着急坏了,“是脚店!他们刚到京城时没置宅子。”
许经臣又掰了一口馒头在手中把玩,“脚店名字,掌柜名字。”
凝心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许经臣的手,眼神贪婪中带着哀求:“好像是什么江,什么来着?哦,是三江,三江脚店。”
“给我,把馒头给我,求求你了。”
许经臣把手里的一小块馒头曲指弹过去。
凝心一口塞到嘴里,“你问吧,你还想问什么?”
许经臣却已经站起。
他垂眸看着凝心,就像看着一只在地上摇尾乞怜的狗。
脚一抬。
走了出去。
凝心朝着地上的食盘扑过去。
可是有人比她还要快。
她还没扑到食盘上,门外的随从已经把食盘拿起,并顺手关上了门。
“不要!把吃的给我,给我啊!求求你们,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
“我告诉你们,李菁岚她在外面有个女儿,这是她妹妹亲口说的。”
“陆伯舟早就知道考题!李菁岚的弟弟李朋煊也知道这件事,李朋煊手里还有证据。”
“他们两口子不是好东西!真的不是好东西。你们为什么不去抓他们?”
许经臣的眉头连皱都没皱。
走到隔壁屋里。
隔壁屋里的人站起身:“已经全部记录了。”
记录的人犹豫了一下:“女儿和科举舞弊要不要记录。”
“如实记录。”许经臣把凝心这几天的记录看完,又掷回桌上。
“开始盘问其他人,如果口供里也有三江脚店的名,连夜抓人。”
“如果没有三江脚店这个名,就上刑拷问凝心。不老实回答,就杀了。”
另一个随从拱手:“最近察事处对我们好像有所警觉,昨天我看到有察事听子在庄子附近出没。”
许经臣神情淡然,“调甲胄在附近巡逻,接近者不必警告,直接以军法杀之!”
说完这些,许经臣走出屋。
院子里站着几个身穿道袍的将士。
看到许经臣出来后,将士们很惭愧:“将军,我们把事办砸了。”
许经臣冷冷地看着这几个人,“一人去领十军棍。”
事没办好挨打这是应该的。
将士们只是有点不服。
“我们一直盯着,陆宣德一家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许经臣低头看着几个将士的脚,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挑起眉,目露寒芒:“送丧队伍。”
与此同时。
李菁岚也在纸上写下四个字。
送丧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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