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的魂力分给他,偲叔叔,禁术上说过的,只要有了魂力就能重新生魂,你救救他,偲叔叔……”
他哭得撕心裂肺,从没有这么绝望过。
“没用的。”巫偲扭头不再看他,刚毅决绝。
“阿州……”枫祀抓住他的衣裳,而他的手已经逐渐透明,他的生命正在逐渐走向尽头。
他就要消失了。
枫祀把头埋在他胸膛上,被一个东西磕到了额头,他把东西取出来看,是个铃铛,铃铛一头套着链子挂在续州的胸口,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续州身上有铃铛,而且这个花纹与他那个一模一样!
他想起看续州送他成神礼的时候说的话,“剑灵不会轻易赠礼,一赠就是自己的全部,包括命。”
命,命,命。
“偲叔叔,剑灵,剑灵只要认了主就会心甘情愿地把命给主人,主人有权掌管他的死活,对吗?”
“对,但也要看那剑灵够不够心诚,难不成他……”巫偲面露惊讶,隐隐猜到了几分。
风神本体是剑灵,被长浔钦点成神才免去了与剑身共存亡的命运,枫祀这么问难不成续州已经认可他做主人?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枫祀闭上了眼睛。
铃儿铃儿,你若能听到,就应一声吧,你若有灵,能不能过来?
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你源自画枫山,母亲递你灵气,求求你过来吧。
破空之音让他猛地睁眼,那枚精致的银铃已经浮到他身边,他紧紧抓住续州的手,把铃铛抵上续州挂着的那个铃铛上,银光越来越多。
“承吾之志,续州,我要你活下来,活下来,活在我身边。”
在巫偲错愕的注视下,床上的人兀然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封了他的嘴唇。
他们吻得沉醉,吻得奋不顾身。
“殿下,谢谢你……”那是续州凑到他耳朵边说的话,他抬眸,报之一笑。
巫偲很自然地转身出去,一打开门就对上遥啼通红的眼睛,“神祝大人,太子殿下他没事吧。”
在枫祀归魂时续州就把遥啼给赶了出去,没想到她还在外面,巫偲刚刚趁着枫祀昏迷就透过他的神识看到了他所见过的场景,他倒不认为那个拿剑刺夜南清的就是假货。
或许她们是同一个人。
有咒为听计咒,会让中咒者对施术者言听计从,枫祀的视角并没有把重点放在遥啼身上,他也不好妄加揣测,不过中咒者都会有痕迹,他一探便知。
巫偲把门关好,脸色不太好,“殿下的魂给拉回来了,可是损坏了些,目前还在昏迷中。”
她愧疚地低头,“对不起,我……”
“赤赤离咒,茫茫念印,显。”他聚法力到食指和中指上,趁遥啼不备轻轻点到她肩膀上,她表情木讷,就数十道黑色的咒文立刻出现在她的后颈上。
果然如此。
他很快收好术法,遥啼恢复常态后狐疑地望着巫偲,“神祝大人,我刚刚是怎么了?”
“没事,你应该累了,去休息吧。”
遥啼重重叹了口气,对着巫偲行了礼道:“那我就先退下了,神祝大人请好好照顾殿下。”
巫偲转身推门而入,“祀儿,我已经查明……”
那边的两位还在忘我亲吻,巫偲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续州越来越粗暴,连啃带咬就是要狠狠教训枫祀,让他不听话,让他不好好爱惜性命,让他自作主张!
“唔……”有一口咬得重了,枫祀发出沉闷的呻吟,他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好久后续州才松开他,他把用力抱紧枫祀,枫祀早就被吻得晕头转向,像只小兽一样缩在他怀里。
奇怪的是这次没有磕他的铃铛,续州开口解释:“我其实一共做了两个铃铛,殿下生辰礼是一个,我自己留了一个,我把它放在离我心脏最近的位置,这样就能时刻提醒自己,殿下一直在我心里。”
他嗅着续州身上独有的气息,不满吐露三字,“你骗我。”
“我没有,我……”
“别想狡辩,”枫祀将他打断,“你不是说没把命注在铃铛里吗?结果呢,我就是被你骗的团团转。”
这下续州找不到理由狡辩了,他垂头吻着枫祀的耳垂,声音软了几分,“阿祀,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我成神礼物没了。”
续州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假装思考了片刻,“那殿下想要什么礼物?我再送一个便是。”
“那起码得惊天地泣鬼神的礼物。”枫祀成心刁难续州,说得极其认真,还配合地抬起眼睛看他,他就不信续州真能拿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礼物。
“我把我送给你。”
这算哪门子礼物?
续州注视着枫祀的眼睛,用尽所有温柔道:“真的殿下,我绝对可以惊你的天地震你的鬼神,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更好的礼物了。”
风神神君哪儿来的自信?
不过他说的,其实也对。
枫祀也看着续州的眼睛,发现续州像下定了某种极大决心一样,他有预感,那是他最想听到的话。
“阿祀,我喜欢你。”
怀里的人身子一怔,久未作答。
续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害怕枫祀不相信极力想要解释:“阿祀,很早以前就喜欢了,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从来都没有变,阿祀……”
此时的枫祀脑子犹如浆糊乱作一团,努力回想他父亲在对母亲说喜欢时母亲的神情以及回应的话,在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后他傻傻地来了句“我知道”。
续州:!
所以阿祀是什么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动,枫祀接受得很慢很慢,他们虽然在接吻,但那种事小时候也确实有过,小时候是隔了一层幔帐的,也许在枫祀心里他们的任何肢体接触都没有半分别的意思。
他真的要疯了。
须臾,他怀里的人轻吟一声,补充道:“我也喜欢阿州,也许从小就喜欢了,但是最近才发现。”
续州愣住了。
巫偲一走到殿门口就听到琉有些诧异的声音:“什么东西会打扰到万鬼回溯?”
“正在查。”一个陌生男人道。
宁:“叱咤,你们两个先回冥境司去。”
“哎呀,我还没在魔界待够呢,为什么要回去这么早嘛。”这个声音听得巫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又要和这死娘炮一起,恶心死我了?”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十分不满。
“你说谁死娘炮呢,你……”
“滚回去!”寒声一出再没人敢说话,巫偲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里面六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他,宁琉,夜怀秋和影辞,还多出来一男一女,他俩应该是叱咤风云中的风云。
“我有话问你们,”巫偲开门见山,风云二人果断离场,他也粗略地讲了有关枫祀看到的事,琉听完就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你们打扰了万鬼回溯!我就说嘛,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巫偲知道万鬼回溯是魔界的大事,用来消除怨气尚浅的魂灵,起着净化作用,他没想到这一层,也没在施术前看巫偲仪,差点让枫祀有性命之危。
夜怀秋蹙眉:“那颗痣是阵眼吗?”
“我也有所猜测,但是现在阵殿那幅画不见了,遥啼中过听计咒,施术者已死。”
宁转身去到一列书架前取下一本文书,翻开的那页恰好有‘暂缓’二字。
“这是东鬼域提来的文书,大意是九参崖异动,请帝速下决策。”
“宁,要不要我去寝殿把那幅画取过来?”
“暂时不用。”
夜怀秋再次提出设想:“遥啼和帝的约定会不会是她被控制后潜意识地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的编造之词?阿辞,你怎么看?”
“听计咒类似于傀儡咒,强的咒不会留给中咒者任何意识,我们做个假设,假如遥啼被控制得完全,她不会有任何关于那天晚上的记忆,包括那个不存在的约定,再假如她没被完全操控,潜意识里挣扎只会导致经血逆流逐渐癫狂,但是你们反观现在的遥啼,不是太异常了吗?”
“有人告诉她的?”夜怀秋如梦初醒,猛地站了起来。
这魔宫里,还有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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