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醒来时,只觉恍如隔世,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突然门被推开,谢启光走了进来。
安阳看清人后,挣扎着想要下床。
谢启光见状急忙走了过去,接住她快要摔倒的身体。随后又扶着她躺回床上。
此时安阳仍然很虚弱,他叫来郎中再为她诊治一遍。
谢启光抚着她的脑袋,听到郎中说她无甚大事后,才放下心来。
安阳着实有些累了,没多久就又睡了过去。
谢启光看到天色已晚,随即也上了床,陪安阳一起躺下。
他回想起自己赶到汉州时的场景,还是有些后怕。
谢启光带着三千精兵,从成都府出发,眼看快到汉州地界,突然听到兵器相撞声,顺着声音寻过去,发现朝廷军队正与一伙人相抗。
仔细看还有大批粮车,谢启光顾不得许多,命令士兵全力抵抗,势要保下这批粮草。
士兵们看到朝廷送来的供给,即便主将没有死令,也做好战斗的准备。
然而那伙黑衣人在精兵强将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迅速解决掉麻烦后,谢启光便带兵直接冲向汉州城。
汉州城中叛军数量并不多,守城的人也不只是他们的人,还有遗留的兵士。
于是里应外合之下,谢启光很顺利地进入了城中,并歼灭了城中所有的叛党,成功接手一应事务。
直到下属来问粮草如何处置时,他才发现粮草军的先锋官是凌云。
谢启光看到凌云时很是惊讶,依照他的安排,凌云此刻应在京城护卫安阳才对。详细问过后,他才得知安阳也随行前来,方才受伤正在救治。
他顾不得其他,飞奔向前厅。前厅安置了很多伤兵,他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安阳,之后便陪着她直到醒来。
这一晚,安阳睡得仍旧不是很安稳,她梦见爹娘出事的那天,也梦见了汉州遇伏的那天,不同的是,这次她等来了救兵。
一睁眼,天色已开始变亮,转头望见谢启光躺在身旁,心里莫名安心许多。
“阿青。”安阳轻轻叫了一声。
谢启光睁眼,转过头来看着她,“怎么了?”
“我想喝水。”安阳的声音有些哑,听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谢启光起身倒了杯水来,扶着安阳靠在自己肩上。
安阳喝了一杯凉水,感觉舒服多了,只是肩膀上还是有些疼。
她问道:“我睡了多久?”
“距你们被袭,过去两天了。”
“那封信你收到了吗?”
“嗯。”
“那你怎会如此快就赶过来?”
“我遇到蒋虎时,已在来汉州的路上了,那伙人早就把成都府粮仓搬空,朝廷粮草又迟迟不到,我怎能坐以待毙,所以来汉州看看情况。”
“幸好你来了,”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来,“我们现在在哪?”
“在汉州城,叛军都被剿灭了,但是安陵公主也不在这儿。”谢启光的语气不甚乐观。
“那她也不在成都府?”
谢启光点点头。
“真是奇怪,叛军首领居然不在大本营,难不成她提前跑了?”
“恐怕早就跑了,不过好在这次拿下府城,只是年前怕是无法回去了。”
“那要等到何时?”
“应该要等朝廷派下新的父母官或刺史,交接完就能回去了。”
“那你还要去成都府吗?”
“暂时先不回,有我在汉州坐镇,他们应该不会杀回来,待到陛下派驻兵过来,连同成都府在内,布好兵防,到时就能回去了。”
“我能留在这儿吗?”
“你想留下来陪我?”
“嗯。我现在走的话,肯定要在路上过年了,既然陪不了阿枫,倒不如陪你。”
“你愿意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是我陪你。”
“粮食都送去府城了吗?”
“都安排好了,你别担心。”
谢启光搂着安阳,心中无比庆幸,幸好有她,不然官兵们怕是要饿着肚子过年了。
“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外面。”
安阳听话躺下,她现在最希望快点把身体养好,如果能去成都府查一下铺子就再好不过了。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安阳再次醒来,这次是玉竹陪在她身边。
玉竹在这两天已回了趟家,虽然家里被烧得不成样子,但在邻里帮衬下也料理了后事,因此找到了一些得以幸存的医书。
现在她孤身一人,好像除了跟着安阳,也别无去处。
先前她爹娘死得不明不白,现下她知道了仇人是谁,今后她活着的目标也就多了一个。
“阿姐,我以后就跟着你好不好?我现在也没有亲人了,跟你去了京城后,还能借机寻一寻我外祖母。”玉竹很是期待地问道。
安阳想了想,观察她这一路,并未有不妥,况且她还会医术,说不准将来能有用,于是便答应下来。
就这样,一直到了大年三十,安阳方能下床走动,她心中有些抱歉,虽然已经去信给阿枫,但不能陪他过年始终算不上圆满,好在有谢启光,她并不是孤家寡人。
虽然今天是大年夜,但因为叛军一事,不少人家都有亲人去世,以致今年除夕并不似往年热闹。
谢启光还在处理战争遗留下的问题,其中一件事引起他的注意。
不止成都府,汉州也是,粮仓所有粮食都被洗劫一空,就连粮铺都没放过,这样大肆筹备粮草,他们究竟是何目的?
昨日,他收到周立元的来信,成都府内损失最惨重的就是粮铺,一共五十多家,其次便是布庄,再者有不少富贵人家被抢去了马匹。
粮、布、马,这三样对于一支将军队来说,不可谓不重要。
眼下最为要紧的便是查清安陵公主的行踪,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她怕是早早做了准备,才从府城撤离,还顺手牵羊了一大批供给。
这时敲门声响起,安阳端着一碗汤走进来。
谢启光接过汤碗一饮而尽,随后笑了笑说道:“怎么不多歇歇?我这些天忙起来就顾不上你了。”
“再忙也要休息,你又不是铁打的。”
“知道了。”谢启光整理好桌上的信件,起身陪着安阳向房外走去。
两人在院中漫步,此时天色已晚,虽然刚刚经历了战事,但还是能听到一些爆竹声,就像黑暗中夹杂着一丝丝光明。谢启光自救下安阳后,还没好好和她谈过。
“我不在京城的时候,你有没有遇到什么难事?”
安阳转了转眼珠子,爽快地答道:“没有,能有何难事?我忙着准备婚礼,哪有时间关心旁的?”
谢启光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段时间不大安分,于是再一次逼近她问道:“真的?”
安阳的眼神有些躲闪,但仍是很坚定:“真的。”
两人刚好走到湖边,谢启光见她嘴硬,一时玩心大起,他继续靠近,安阳不断往后退,直到脚下就快踩空,安阳忍不住伸手环住了谢启光的脖子。
谢启光没打算放过她,于是握住她的两臂,作势要把她的双手扯下来,安阳吓得不敢动弹,湖水没结冰,掉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要作甚?”安阳嘴上很是厉害,手却勒得更紧了。
“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我说。”
谢启光这才揽着她的腰,带她到安全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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