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琅是有那么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说。
去世……
不太相信,但是,这些天接到最多电话,里面已经没了傅择君大吼大叫的声音。
只有连青萍不断劝:来看看你父亲,他身体真的越来越差了。
傅琅无动于衷,甚至认为,这对夫妻就是在演。
“哥哥,快去……回电话。”池遥轻轻晃了他一下,从他腿上下来。
傅琅回神,捏捏池遥指节,无声上楼去。
手机扔在书房充电,刚才和池遥过后,办公椅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好似还残留着淡淡味道。
傅琅开机,不需要翻通讯录,数不清的未接来电提示,他点了拨打。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通。
连青萍似乎哭过,声音染上几分沙哑。
“傅琅,你父亲走了……”
傅琅紧紧拧着眉:“如果想骗我出国,这个玩笑过分且拙劣。”
连青萍自嘲一笑,随后那边只剩下嘈杂的外语交谈声。
傅琅静静等着。
连青萍沉默很久,再次开口:“没有骗你,傅琅,以前是我们不够格,但是……你知道吗?”
“你父亲嘴硬,他明明把一切都留给你了,他却只字未提,不让你知道。”
“那位收养的小孩,是假的,你父亲以你和池遥的名义,开了一家福利院,那一天……我们拥有上百位孩子。”
“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她们在阳光下奔跑,做游戏,这些,你父亲从来不说,他倔脾气上来,只会刺激你,故意气你。”
傅琅晃了晃神,难言的寒意染遍全身。
这一切,可笑,又可悲。
“如果,父母能放轻语气,和自己的孩子好好沟通……是不是……”连青萍哽咽:“你们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或者说……我们真诚弥补……你能原谅我们呢?”
傅琅说不出话,一个字都艰难。
连青萍很快调整好自己,说:“现在我们后悔也已经晚了,我只求你一件事。”
她知道傅琅在听,直言道:“我和你父亲创办的公司是这半辈子心血,也是拿我们之间的情分换来的,现在不能轻易被其他人夺走。”
“我求你,傅琅,至少来这里帮我处理这一切,我知道你不需要这些,但是你不能真的不管,哪怕以后再转给遥遥。”
“或者,你如果不想和我有任何牵扯,丢给我也可以,但是现在遗嘱上写的是你,继承者也是你,小琅,帮帮我。”
傅琅依然不出声,直到后背贴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两条细瘦的手臂软绵绵环过自己的腰,池遥在尽自己所能,无声安慰。
连青萍深深叹息:“你知道的,我已经退出组织,而且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我不会再留你,我只求你帮帮忙。”
这通电话里太多“求”字,连青萍放低姿态,傅择君去世,并没有让她慌乱,更多的是疲惫。
她要面对的是各大股东,等于一堆饿狼。
良久,在她不抱希望时,傅琅哑着嗓子出声:“我考虑考虑。”
连青萍眼眶泛酸,猜他要挂断电话,连忙提醒:“如果你可以来,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带池遥,这里太危险,实话实说,连你都会有危险。”
“等到把那些人解决了,你可以把池遥接过来陪你,这些事情处理下来,没有一两个月是不行的。”
连青萍深呼一口气,彻底冷静。
“你父亲暂时不会下葬,等你来看他最后一眼,昨天以及今天的电话,是他想向你认错,没想到……还是晚了。”
傅琅哑声说:“我不想听。”
电话那头的连青萍顿了几秒,哽咽着匆匆说了句对不起,很挂断电话。
傅琅垂下手,手机掉落在地毯,发出一声闷响。
“我捡。”池遥弯腰去摸索,却被攥紧胳膊,猛地往上提了一下。
说是撞进傅琅怀里都不为过,后背被两条手臂箍的发疼。
“傅琅……”池遥只能顺着傅琅后脑勺一下一下抚摸,笨拙又真诚的安抚。
“他……真走了。”傅琅疑惑,却又肯定。
池遥眼里满是心疼:“哥哥,节哀。”
“遥遥,我可能太冷血……并没有感到,很难过。”傅琅敛眸,那瞬间脑海里闪过更多的,只有父母争吵。
以及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那个时候,只有外婆把自己捡回家。
“没有,你根本不冷血,明明是他们对不起你……”池遥软声肯定道,忽地眼前暗了下来。
傅琅捧着他脸颊,嘴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说。
“我刚才……听到一些。”池遥眉尾轻弯,“你不要有负担,我可以等你回来,她现在需要你帮助。”
“那是,傅家的东西,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国外很危险,我也没有自保的能力。”
傅琅垂着眼:“我不想去。”
池遥脱口而出:“不可以,这些是傅家的,父亲遗嘱上也写了是给你的,不能真的不管,我听大哥说过,傅家国外的公司,很厉害。”
全球排行第六,其价值难以估量。
落在外国人手里,实在可惜。
小少爷都懂得的道理,傅琅自然明白,只是想想要分开将近两个月。
“遥遥。”傅琅俯身,鼻尖抵着池遥侧颈,蹭了蹭,抱的紧紧的,恨不得融入骨血之中。
“我知道你可以的,其实……嘉芒限制了你的能力,等那边稳定了,我去找你……当做是……”池遥顿了下。
傅琅接过话:“蜜月旅行?宝宝,我们结婚一年半了。”
池遥不高兴:“结婚一年就不能蜜月了吗?”
“能。”傅琅忽地笑了,“等我们七老八十,依然有蜜月。”
“嗯,这还差不多。”池遥偏头咬他一口。
傅琅揉一把小迷糊后脑勺,“咬狠点,最好留个印。”
池遥才没那么狠心,闷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去?”
眼下情况紧急,越快自然越好,不过嘉芒许多事需要交接。
傅琅想了下,道:“明天把事情交给白邵和谭灿,晚上走。”
那就代表,他们只剩下很少的时间了。
池遥眼睫轻颤,喉咙里极轻地发出一声呜咽,使劲儿往他怀里埋了埋。
“明天周四,给你请一天假行吗?”傅琅低声问,指节带着暗示摩挲池遥侧腰。
池遥脸腾地红了,微不可闻嗯一声,旋即被傅琅打横抱起,羞得指节泛起绯色。
接下来可能要两个月都见不到,对于互通心意没多久的两人来说,简直难熬。
整夜不断触碰,耳鬓厮磨,指腹贴在皮肤,仿佛黏在上边,不愿意移开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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