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怎,怎么了?”温宁见魏无羡停下,询问道。
“温宁,我以前是不是很傻?”魏无羡说完自己先笑了。把乱葬岗上所有人的命都交到江澄手里,他怎么能这样相信江澄?
“不是,公子,公子最聪明。”温宁急急否定,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谁能想到人心会变得那么彻底呢!
魏无羡不再说什么,他要去给金丹下个禁制,防止江澄作恶。
天色渐渐黑了,有风吹来,荷塘里的花被吹得摇摆。
魏无羡和温宁从莲花坞的后门翻墙进入,莲花坞的禁制是开着的。但是这禁制还是当年魏无羡亲手布的,挡不住他们。
“公子,很,很奇怪。”温宁觉出不对劲。
“太过安静了,莲花坞的人呢?”魏无羡也觉得很是奇怪,他们走了一段路了,没遇见过旁人。
魏无羡唤来一只小鬼带路,江家变化太大,温宁记忆里的路都要对不上了。
魏无羡找到了他的陈情,在江家祠堂的一个侧室里。笛子一端高一端低,像是个跪拜的姿势。
这算什么?
魏无羡嗤笑,从他知道的所有事情来看,他已经为江家奉献了所有,江澄还觉得不够,连陈情都要在这里忏悔?!
魏无羡拿着陈情在侧室门口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宁的声音响起,“公子,老江宗主他们…”的骨灰好像被撒了。
魏无羡刚才是从另一条道直接进的侧室,温宁走了另一条路。他们是分开行动的,去探了下莲花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温宁,我们去前殿。”魏无羡没听清温宁说什么,他感觉到旁的力量的存在。
为免打草惊蛇,魏无羡给自己和温宁都用上了隐身符和隔绝符,他们躲在一个建筑物后悄悄探向了大殿。
那个躺在地上的是江澄,旁边立着的是一道红色的身影。他们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从她的衣着判断是个姑娘。
她右手握着一把黑色的剑,魏无羡感觉到的那道气息就是它散发出来的。
魏无羡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人的剑刚好挖出了江澄体内的那颗金丹,有红色混杂着紫色的灵力散出,又被那人快速地收了起来。
魏澜看着江澄恨恨瞪着她的眼轻笑,她没觉得她做的事有丝毫不对,只是声音很轻地对着他道:“江晚吟,你别这样看着我,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是那些死在你手底下的人请我来的,他们死了,后来可都家破人亡了。
他们可是付了好大的代价请的我,你的倚仗,我可是会一个个全部拿走的。
我不会杀你的,你就在这等着吧,有人会来找你的。”
江澄说不出话,也动不了,他只能用眼睛寄托他全部的想法,他像是想着把魏澜活活撕碎一样。
魏澜握着她的剑出去了,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在外面说有关当年的事,所以她刚才和江澄什么都没说。
但方才她制服江澄的时候有意叫他看清她的脸,他那一脸愤恨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他有什么资格恨?又想去恨谁?
他不去恨叫他死了父母的人,反而迁怒无辜的爹爹!他不去查明金子轩和江厌离为什么会去到那里,还是迁怒爹爹!魏澜真觉得他脑子有点问题。
魏澜提着剑又在莲花坞门口动作了一番,时间不早了,她可是要早点回去的。
魏无羡和温宁在角落里听完了那人的话,也看着江澄一点点虚弱。魏无羡没动,温宁也没动,他们被江澄这些年来的事惊到了。
那人离开了,临走前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魏无羡带着温宁离开了,没去在意地上的江澄。他杀了这么多人,这原是一场报复。
夜间的云梦透着寒凉,他们走出莲花坞,禁制被那人打碎了。莲花坞的莲花一下子全部衰败,根须下是一具具白骨。
——莲花坞莲塘里的花有着净怨的作用,现下那些死去的人的怨气已经深厚到莲花净化不了了。要不是魏无羡留下的禁制压着,花早就败了,还能等到今天?
“温宁,我们走吧。”魏无羡勉声说道。
“公子,那我,我们去哪里?我们去找,找那位思追?”温宁想到那些人说的那位姓温的散修,他好像是叫思追,是不是阿苑?!
“我们先去大梵山那边问问,去找找那位散修。”魏无羡御剑带着温宁,他迫不及待想离开云梦。这个据说是他少时长大的地方,他找不出一点回忆。
云梦江氏成为了过去,那位江宗主后来被那些鬼修和死去温姓人的亲人打杀了。
有原来的江家旁系带走了祖宗的牌位,只带走了祖宗的。
以前云梦江氏被连根拔起,是夷陵老祖又一手扶起,现今又能再去哪里找一个夷陵老祖?
魏澜又回到客栈,系好眼上的白绫脱衣躺下。她两手交叠躺着,睡得很板正,是个很标准的姿势。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是大半个时辰,外面有光透进来,是天亮了。
魏澜从床上坐起,她一直是这个时间起床,这么多年都成习惯了。她隔着白绫捏了捏眉心,‘好困,昨晚我又出去了?’
自从她回来这个世界以后,那些碎魂就开始和主魂融合。近来她常常做梦,梦见些小时候的事,不过醒来后又记不太清楚。
这些碎魂在晚上掌控身体去做什么了,她一点都不关心,无非就是杀些人。说到底都是她自己,那些一定不是好人。
魏澜起床穿衣洗漱,白绫被解下放在一边。她慢慢睁开眼,还是一片漆黑,她又把白绫系回去。
‘怎么还看不见一点光呢?’魏澜一边给自己梳头发一边想,她都回来这么久了,她的眼睛什么时候才会好?
想来想去都觉得烦,魏澜不再去想,径直出门了。
温思追正在大堂里吃早膳,见着魏澜从楼上下来。他刚想唤她一声时,就见她直直向他这里而来,路上什么都没碰到。
“思追,你果然没抛下我离开。”魏澜坐到他对面道。
“我既答应了就不会食言的,这是师父教我的道理。”温思追坚定道。
“那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思追,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魏澜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又带着好奇问他。
“我师父是个特别好的人,他强大又善良,天资奇高,剑术超群,阵法卓绝,还是个绘符行家,他什么都会又什么都精。”温思追带着些怀念道。
魏澜觉得,他再说下去,他的这位师父就和神差不多了。
她正想着要不要打断他一下,他话头一转又道:“但是他很喜欢捉弄我,他很小孩子脾气的,而且他欺负起小孩子都不手软的,连自己的亲女儿也不放过。”
纵使魏澜看不见,她也知道温思追的脸上肯定是带着怀念的很柔软的笑意。他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却很是含着些甜蜜,显然他很是怀念那段往事。
“我的字也是他起的,是我拜师那日师父亲自赐的字。”温思追回想起往事,其实他那会还很小,但是拜师那日他却记得很是清楚。
那是在乱葬岗上,那天之后,原来他叫羡哥哥的人以后就是他的师父了。
那会阿澜妹妹还小的不行,羡哥哥经常带着他们两个孩子一起玩,他一会叫羡哥哥一会叫阿澜妹妹,玩的可开心了。
倒是羡哥哥不同意了,他怎么和自己闺女一个辈分了,于是吵着要他换个叫法。他想起前几天外婆给他念的书,除父母亲人之外最亲近的人是师父。
他觉得羡哥哥是除了亲人以外对他最好的人了,他觉得叫了师父就是一家人了。
所以一声师父就这么叫出来了,羡哥哥起先还不知所措。后来等羡哥哥和外婆、情姑姑商量了几天后,他就正式拜在羡哥哥门下了。他可是羡哥哥的第一个弟子,连阿澜妹妹都在他后面的。
师父早早为阿澜妹妹取好了字,便想在收徒那日给他也取一个,最后敲定的是思追二字。
他还记得那日羡哥哥的话,“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就叫思追了。
思追,以后要好好修炼给妹妹做好榜样啊。”
“我记下了,师父。”小温苑看着师父怀里的妹妹乖乖点头,他一定会是个好师兄的。
“思追,你怎么不说话了?”魏澜喊他道。
温思追醒过神来看她,“抱歉,我走神了。我以前很少和别人说这些,但是你不一样。
你给我的感觉很亲切,就像我妹妹一样。”
魏澜知道他说的这个妹妹就是他那个师妹了,是以她佯装生气道:“这就是思追答应带上我的原因吗?是把我当做别人了?”
“没有。”温思追下意识摆手,“我没有,你和她是不一样的,我没有把你当别人。”
他有师父给的拜师礼物,和阿澜妹妹的那个同出一处,为同一材料所造,是以能相互感应。
他若见到阿澜妹妹,一定可以认出来的。
“我说着玩呢,逗逗你罢了。”魏澜笑起来,带着些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温思追摇头笑着,他有点知晓这位道友的性子了。看着冷情,实则极爱玩闹。
“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直接叫你忘尘吗?你还没吃早膳,你想吃什么?”温思追问她。
“你叫我阿七就好,这是个很有意义的名字。”魏澜微笑道。她的真名不能告诉别人,不知道她怎么去的那里,要是有他们家的仇人知道她的名字就不好了。
但是她也不想骗他,阿七也是她的名字。这样叫她会有一种成就感,这可是她的荣誉。
“那阿七,你想吃什么吗?我们等会就要走了。”温思追又问她道。
“不用了思追,我不想吃东西,我们现在就走吧。”魏澜摇头道。
她回来以后发现这个世界和她长大的世界很有差距,都是修士了怎么还不能辟谷啊?她上次在客栈吃了些东西,可能是好久没吃了,她觉得不好吃,她不喜欢。
温思追没再问她,只是买了些糕点放在储物袋里备着。
他们一路御剑向清河而去,魏澜觉得温思追的师父可能和她要找的人有点关系。
她还没见温思追动用符纸以外的御敌方式,且他没在她面前用过剑法,但是他身上的灵力和她身上的有点相似。
至于魏澜为什么不怀疑她是温思追师父的女儿,若是的话那不就太巧合了。她那一点浅薄的占卜之术也派不上用场,她一向运气不好,可别把自己反噬了。
他们到了清河的一个小镇上,找了个地方休息后温思追出门了,魏澜在这里等着他。
说好的不会打扰他的事的,魏澜自觉没问也没想跟着去。
不过他走了以后魏澜闲的无聊,又翻出了她的东西整理。说是整理,其实魏澜都已经摸过这些东西很多次了。
一个带铃铛的镯子,不过它平常是不会响的。一个空间戒指,里面的空间其实挺大的,但是魏澜不常用。再就是一条抹额,尾端绣着些不知何意的纹路。
这些是她爹爹留给她的东西,只有这些。其实还有个镯子来着,它还能改变外貌性别。不过几年前它就碎了,她连碎片没拿回来,算起来它还救了她一命呢。
再就是这么多年来她自己攒的东西了,什么金银都是虚的,这些在那个世界几乎都用不上。
重要的是法器和灵药,现在她身上这个东西就能阻挡别人的窥探,还能阻隔自己的气息。可是费了她好大的力气才得来的。
魏澜把东西装回去,半躺在床上,她想着要去哪里找人,几乎没一点线索。
她姓魏,那爹爹肯定姓魏,他应该是个很有创造能力的人。这个世界的修士都用的是储物袋,那个空间戒指肯定是爹爹自己做的,符文什么的和她后来在那个世界得到的都不一样。
还有自己独特的修炼法门,灵力气息都与旁人不同。她修的功法是后来根据爹爹留下的功法自己改的,已经看不出多少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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