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偏过头,稚宁看到池昼一身黑色冲锋衣站在上风口,宽松的衣摆猎猎作响,黑发乱舞,眼神里浸润着她从未见过的危险。
池昼径直而来,按住应珣的肩膀,把稚宁带到自己怀中。
稚宁只觉一阵颠晃,后背随即撞入坚实的怀抱,耳边是池昼宣示主权的声音,“她现在是我的。”
“你是谁?!”
什么叫稚宁是他的?
应珣眼中霎时间山雨俱来,黑沉沉的杀意直劈而下。
池昼勾着唇,“我是她男朋友。”
“???”
稚宁惊得险些岔气,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再看应珣,除了暴怒,他看池昼的眼神怎么像是第一次见面?
三年前他不就知道池昼,误会过她和池昼的关系,对池昼下过杀手吗?
装!
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是个傻子呢。
他可真能演!
“稚宁,他是谁?”
应珣低头看向稚宁,两只手攥得无比用力,指节凸起泛白。
一面是如视死敌,一面是依偎在怀乖巧听话,明显的区别对待,池昼的出现,带来了几近毁灭的危机感。
身后,衣服被轻轻扯了下,稚宁当即心领神会,池昼在替她解围。
可她不想给池昼树敌,哪怕这个办法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可以为她抵挡不少骚扰。
“我和他——”
“我们不久前刚确定了关系。”池昼抢了稚宁的话,“虽然才在一起不久,但我们已经想好了以后,打算交往一段时间就结婚,你是她前未婚夫吧,久仰大名,我听她说过你。”
应珣眼神淬毒,“听她说过我?”
池昼微笑唇翘着,大度又宽容,“对,不是什么好话,你心理承受能力够强的话,我可以复述给你听。”
“说句实在的,都是男人,你干的那些事挺让人瞧不上的。”
只言片语,仿佛构织了事情的始末。
应珣猛然间遭受极大的打击,看向稚宁,只剩一口气似的吐字艰难,“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了他?”
该是多亲密的关系、多信任,才能让她自揭伤疤,把情伤说给另一个男人听?
三言两语,收效甚巨,这是稚宁没想到的。
仅仅一个池昼而已,仅仅谈了新男朋友罢了。
应珣居然能难受成这样。
他难不成真的爱她?
“稚宁,你说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
“你用不着问她!”池昼侧身挡在稚宁面前,低声道:“你想听什么我告诉你,有我在这,你休想再像三年前那样欺负她!”
“我要听她说!”
应珣目眦欲裂,忽的咆哮。
吼完,他萎颓着肩背,极力想从稚宁脸上看到一丝否定,“稚宁,你告诉我,他说得不是真的对不对?”
“你没有接受别的男人,没有对别的男人动心……”
她还是爱他的!
“不,他确实是我男朋友。”
身后,池昼又在扯她衣服,在听她承认后,手终于停下。
“听到了?她亲口承认我是她爱的男人。”
池昼流露出满意的眼神,眼梢挂着挑衅。
这是他内心情绪的真实写照,哪怕是形势所迫,做不得数。
三年前,同样是在这片墓地,他亲眼见到两人相拥相爱的一幕。
那时宛遭剜心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能从她口中的到超越应珣的认可。
深爱的未婚夫又怎样?
只要他一直等,就没有撬不到的墙角。
应珣不可置信地看着稚宁,摇摇欲坠,“不可能……不可能……稚宁你骗我,你在骗我!”
她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那么爱他,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样深刻的感情,怎么能轻易扭转?
心如刀绞,呼吸不畅,而池昼的言语攻击还在继续。
“她不叫薄稚宁,她现在叫周宁,麻烦你这位前男友尊重一下她和她的家人,是吧,宁宁?”
这话说得,真真大言不惭。
他平时不也‘稚宁、稚宁’的叫?
宁宁?
她都替他害臊。
“前男友,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你可能不知道,今晚我们准备了烛光晚餐,还打算牵手去家具展布置新家。”
“你平白无故跳出来,害我们只能改期。”
“哦对了,今天这件事我和宁宁会保留追究的权利,我知道你不甘心,这世界上再没有人比她更好了,你后悔很正常,可你已经是前男友了,给自己留点脸吧。”
“最后,感谢你这位前男友当年不娶之恩,你不知道我们现在有多相爱。”
一口一个‘前男友’,刺激着应珣紧绷的神经末梢。
怒火与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怒视着池昼,杀意滔天。
而当他朝稚宁看去,她人已经被池昼打横抱起。
惊呼一声,小巧的拳头抵住男人的胸口,“池昼!”
男人笑容宠溺,小心呵护,“下山路黑,我抱着你。”
说着,转身迈步。
应珣却似有所感捕捉到了异样,她是不是不愿意?!
这个叫池昼的是不是在骗他!
“稚宁!”
‘啵!’
应珣追出去的瞬间,轻啄亲吻声响起。
池昼低下了头。
应珣眼睁睁看见池昼吻上了他心爱之人的唇。
一吻过后,稚宁不再挣扎。
她没有抗拒,没有排斥池昼的触碰,脸颊贴进了池昼的怀抱。
娇羞、调情。
这一幕,震得应珣好几秒没能回神。
怎么会?
他们难道真的——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污血紧接着从应珣口中呛咳而出。
他想追上去,可已然失了力气,“稚宁,别走……别和他走!”
几分钟后。
身后已经不见应珣的身影,唯剩夜色。
稚宁确定应珣没追来,松了口气。
抬眸,稚宁瞄到了池昼脖子上的汗。
月色下一颗颗略显晶莹,附着在优越的颈部线条上,向下滑滚消失,莫名性感。
初时的寒凉尽数褪去,身上暖烘烘的,臊热。
稚宁赶忙推了推他,“差不多了,放我下来吧。”
池昼垂眸,“怕累着我?”
稚宁很不自在,“……你都出汗了。”
“还真在瞧不起我。”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自证,池昼没放手,把人往上掂了掂,抱得更紧。
“池昼!”
池昼没吭声。
倒不说有意让她害羞难受,而是现在不是放她下来的时候。
他确实出汗了,不累,只是忍得艰难。
池昼这辈子,第一次这样抱稚宁。
小时候,他抱过小雅,那时他就知道,女孩和自己不一样,是软的。
可小雅的柔软和稚宁完全不一样。
这是他一直渴望、深爱进灵魂的女人。
他渴念她的一切。
不敢多用一点劲,怕弄疼她,可又恨不得将她勒进他的身体,那是他男人的本能。
一来一回,身上就憋出了一身汗。
心爱的人抱在怀里,他没动静就怪了。
“池昼!我没有小瞧你,你放我下来!”
他却一本正经说:“再等一会,还不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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