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公司正式挂牌开张后,生意竟然出奇的火热,上门想要托运货物的华商络绎不绝,原计划1万磅的运力根本不够分配。
随着加维-托雷斯让人送来的物资和骡马抵达,运力也暴涨至3万磅左右,运费也随之节节升高,这一趟南行的运费竟然收了3420多银币。
按照130公里的路途计算,来回一趟也就是一周左右的时间。
由此可见
这是一门多么炙手可热的生意,自然引起的众多江湖帮会堂口的眼红心热,找碴的随之也就来了。
挂牌第2天,下午三时许
在南洋公司的后院里,一长溜大车上都装满了货物,用防雨帆布紧紧地捆扎起来,务求将重量均匀的分布到全车。
几名木匠正在紧张的整理大车轮,并且加固四轮大车,生怕这些大车半路上掉链子。
皮匠在整理鞍鞯索具,铁匠给骡马正在修蹄,更换上新的马蹄铁,有条不紊的作着准备工作。
忽然从门口涌进来几十号神情凶狠的壮汉,手中拿着铁棍和长刀就冲了进来,对准门口几个猝不及防的守卫就大打出手。
几乎转眼功夫
这几个守卫就被打得满身是血,卷缩在地上哀嚎不已,而对方的暴徒很有目的的四散开来,准备继续大搞破坏。
就在这时
急促的哨声突然响了起来,从第1排大通铺的宿舍中,有序的涌出数十人,他们头戴着西班牙船型盔,穿着胸甲,一手持圆盾,一手持弯刀很快列开了阵势。
然后在口令下,呈一字排开的横阵向暴徒们压了过去。
从中分出一支10余人的刀盾小队,直插大门口,将慌乱中的暴徒杀散,牢牢的控制了大门进口。
冯国辉冷笑着走出房间,双手环抱着站在走廊上,看着手下如墙般步步推进,将冲进来的暴徒压向西侧的角落。
也有暴徒试图冲击两侧空暇处,但是队列中总是能分出3~6人的刀盾小队,将这些零星的暴徒一一砍翻在地,结果了性命。
杀戮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的容易,这些暴徒面对着军阵几无还手之力。
率领众人杀进来的水房双花红棍烂命辉狂喊着后退,口中大叫说道;
“南洋公司的冯爷,今天我水房的兄弟认栽了,还请大人大量放过一马。
莫要赶尽杀绝,水房的700位兄弟感激不尽。
冯爷的南洋公司在泗水城开门立棍,与江湖同道也不言语一声,未免太没有把江湖同道放在眼中,我水房兄弟也是来讨个公道。
山不转水转,总有再相逢时。
南洋公司今天留下一份香火情意,我代表水房兄弟承受了,大家再相遇时也有婉转的余地,可不要把江湖路走绝了。”
队列中指挥的胡老虎和郑秀才两人闻言不禁回头看去,这个大事他们做不了主,还得指挥使大人下令才行。
冯国辉面无表情的单手向下一挥,道;“杀,一个都不留。”
“弟兄们听到了吗?顶爷发话了,杀……一个都不留。”
“杀杀杀……”众兄弟齐声应和,握盾持刀狠狠的向着水房的暴徒们杀了过去。
只见刀剑齐下,看瓜切菜一样的很快躺了一地,这些暴徒简直就没有什么反抗余地。
双花红棍烂命辉手舞长刀拼命的砍出几刀,“噼里啪啦”全都砍在盾牌上,对面盾阵中几把刀同时砍了过来,他防得了上防不了下。
“啊……”的一声惨呼中
他的左肩和右大腿已经分别中了两刀,刀口砍进去一扎多长,深深的皮肉都翻卷了出来,可见有多疼了。
烂命辉竭力又挡下了几刀,向后猛的一个翻滚脱离开来,使尽全身的余力忍着疼痛奔行了几步后,单脚踩上墙头,一用力翻了上去。
这时他的后背被一把甩出的长刀划开,整个人惨叫着摔过了墙头,已然是满身鲜血淋漓的创伤,兀自舍命的逃离开去。
既然逃开了,众人也不再去追,反而对死伤遍地的暴徒一一补刀,将他们彻底了账。
这些长毛余孽做这些事情非常娴熟,这时候就能看出专业来了。
没一会儿战果就出来了,共击毙水房暴徒45人,重创逃跑一人。
既然开战了,那么不除恶务尽可不是冯国辉的性格。
在急促的哨声中,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集合起来,开始披挂装备。
三辆大车被拖了过来,堵在门口,留下几名受轻伤的伙计和七个新人守门。
冯国辉同样穿上头盔胸甲,亲自带着86个弟兄整齐列队而出,其中刀盾兵四十人,火枪兵32人,弓箭手14人。
一行队伍排成两列,沿着街道杀气腾腾的向着水房的方向而去,所经之处人人惊叫着闪避,无人敢挡其锋。
就连一贯耀武扬威的巡捕房,此刻连鸟影子也看不见一个。
这些关于狐假虎威的怂货,在真正的杀神面前,很明智的退避三舍。
冯国辉并不在意这些小蟑螂,此刻巡捕房若敢出面阻挡,他毫不犹豫的就会将其一锅端了,只不过多费点手脚罢了。
南洋公司玩的动静这么大,已经接近百余人,又是滑膛火枪,又是骡马大车,又是头盔胸甲,这搞得泗水城沸沸扬扬,几乎人人皆知。
瞒是瞒不了的,躲也躲不开,主打的就是一个快速发育。
他一直在等着是谁,首先来触这个霉头。
今天拿水房开刀就是立威之战,看看究竟是六七百个青皮混混厉害?还是身经百战的长毛余孽更凶狠?
沿途经过的街巷里,商户们纷纷插门上板,呼儿唤女的关上大门,在一阵鸡飞狗跳后,很快便冷清了下来。
水房的堂口就在码头不远处的威尔逊道,是两层上下的木楼建筑,这里也是泗水城有名的赌场,叫做“金宝楼”,是一处连片的建筑。
当冯国辉率部抵达时,此处的街道上商户已经全部关门上板,水房聚集起了四五百名帮中烂仔。有的拿土枪,有的拿长刀,堵在街口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显然早有准备。
站在最前面的4个人,一个是帮主金牙根,他是个身材瘦长的中年男人,冷笑间露出金牙,敞开怀一副凶狠的模样。
另一个是二当家曹查理,右手搭在腰间的左轮枪上,同样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第三个则是浑身是血的双花红棍烂命辉,但身上的伤口已经用粗布简单包扎了一下,但腥红的鲜血依然将绑布都浸红了。
如今再不复凶狠的模样,死鱼一样的靠在椅子上躺着,脸色苍白看着有些支持不住的模样。
第4个也是水房的双花红棍,叫做鱼叉祥。这人是个粗矮的光头汉子,脖子上套个粗的大金链子,手持一杆长长的铁制鱼叉当街而立。
看得出来,水房众人是准备凭着人多势众火并一场。
但是看着顶盔冠甲,持盾而行的南洋公司阵列,这些江湖汉子有一阵的失神。
搞毛啊?
这是江湖火并,又不是上战场?
你又是盾,又是盔甲,还有火枪和长弓整的啥意思?
江湖火并习惯是你一刀我一刀,大不了死了就是碗大的疤。
要的就是个热血,推崇的就是个“勇”字,讲究的就是个“义”字。
你弄这些行军打仗的玩意儿来,我该说你装备好啊……还是数落你不懂规矩啊?
看着对方排开了阵列步步逼来,金牙根再也忍不住了,主动向前走了几步后,戟指大喝说道;
“南洋公司当家的冯爷何在?我是水房堂口顶爷金牙根,江湖上打打杀杀乃是常事,你们南洋公司搞这个排面未免太不仗义了吧?”
“这话从何说起?”
冯国辉站在战阵的后方,并没有排开众人走到前面,而是侧身走了几步站在路边商户摆摊的石墩子上,看起来高了一头。
他继续说道;
“我南洋公司并非江湖帮会,也没有在泗水城开香堂立棍,而是从事正经营生的骡马商队,与你们水房井水不犯河水。
你开你的妓院,赌档,鸦片馆,收保护费做买卖人口的黑心生意,我南洋公司经营武装护送货物的生意,凭本事吃饭。
怎么着?
你水房想称霸这四水城,不顾道义的悍然挑起火并,现在跟我说什么太不仗义,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有脸说出这几个字?”
金牙根见对方不露面,双方隔着七八十米,曹查理的枪法再好也不顶用,打不了黑枪,心中那是暗恨不已。
于是出言激将道;“都说南洋公司的冯爷是个过江龙,我看不过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而已,躲在后面都不敢露头,就这样还能当什么大佬,如何让兄弟们服气?”
冯国辉闻言笑了起来,转头对自己的兄弟们说道;“听到了没有?金牙根说南洋公司的顶爷不够勇哇,都不敢站出去现眼,你们怎么说?”
胡老虎暴喝一声命令道;“火枪兵队枪平举,瞄准,给我开火。”
一声令下
32杆火枪齐刷刷的放平下来,瞄准前方充大头的4个人,当时吓的这4个人脸都白了,浑身哆嗦起来连脚步都挪不动。
坑爹啊,这下可完犊子了。
然而没有后悔药可吃。
随后一阵“噼里啪啦”清脆的枪声过后,南洋公司军阵上空冒起了一阵灰黑色的浓重硝烟。
站在最前方的4个充大头的帮会头目,浑身打得像血筛子一样颓然倒在地上死去。
他们身后的帮众也倒下了10余人,这都是殃及的池鱼,枪弹瞄准前方几人没打中,全都赏给了后方的人。
水房这些持刀拿枪的帮众站的那么密集,堵在街口,形成了密密麻麻的人墙,眼闭着打枪也不会落空。
这番剧变,吓得水房一众帮众们猛一激灵,人群立马躁动起来向后退去,很显然被这血腥场面吓住了。
这时候,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喊道;“丢他老母,南洋公司的仆街杀了帮主,我们和他们拼了。”
“咱们那么多人,一人一刀也把他们全砍翻了,给帮主报仇!杀啊……”
“上啊,弟兄们,他们枪里没子弹了。”
在这些人的鼓动下,水房的这些青皮混混们瞬间热血上头,当下就有没脑子的勇仔,举起手中的砍刀狂喊一声冲了出去。
其他人在先行者的带动下,也举起手中的砍刀呐喊一声,跟随众人冲杀了上去。
“弓箭手,放,再放,再放……”
郑秀才冷笑一声,有条不紊的命令弓箭手放箭,14支冰冷的箭簇迎面射过去,当即射翻了10余人。
然后一轮又一轮弓箭,短短的十几秒钟射出了五六轮,将凶狠冲杀过来的水房烂仔们射翻几十个,躺翻在地惨嚎起来。
刚刚被激发起来的斗志,犹如兜头一盆冷水,瞬间被打得混乱。
躲在盾牌手后面的火枪手们,此刻正在有条不紊的清理枪膛,收起推杆后,向枪膛里灌注黑火药,然后放入一颗铁弹,再度用推杆将子弹捣实。
眼见着弓箭手们射了七八轮,遏制住了水房烂仔的冲击。
胡老虎举起手中刀命令道;“听我命令,列阵前进。”
重新装弹完毕的火枪手们跟在刀盾手的身后,弓箭手们也停止了射击,跟在火枪手的身后齐步前进。
阵列向水房烂仔的方向压过去,将他们逼得不断惊惶后退。
当刀盾手们抵达躺倒遍地的烂仔区域时,手起刀落一一补刀,将这些青皮混混全部击毙,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这副凶狠的模样,直接把水房的一应帮众们全都看傻了。
不对呀,江湖火并不应该这样赶尽杀绝,这是什么神操作?
都这样玩的话,帮会兄弟还不都得死绝了吗?
我的天,这群杀神都是长毛余孽,他们压根也不是江湖帮会,完全是一帮杀神啊!
清醒过来的水房青皮混混们,此刻已经被凶狠压上来的军阵吓的肝胆欲颤,再听到“火枪兵队枪平举,二段射,瞄准,给我开火。”这样冷酷命令时。
当即发一声喊,丢下手中的刀棍掉头就开始逃命,挤挤搡搡的顿时一片混乱。
“啪啪啪……”一阵清脆枪声过后,密集的人群又倒下十几个。
“啪啪啪……”又一阵清脆枪声过后,再次有十多个人倒下,而被夺路而逃人群践踏的更多,猩红的鲜血染红了街道上的泥土路。
“弓箭手放,再放,再放。”
“刀盾兵保持阵列压上去,给我放手的杀……”
“追击,杀……”
这一幕单方面的屠杀持续到四点多,水房堂口金玉楼门前的威尔逊道,染满鲜血的道路有270多米长,一路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最后统计
共有146人死于这场单方面屠杀,其中包括水房帮主金牙根和20多名帮中骨干,若加上在南洋公司被击毙的45人,水房前后被干掉了整整191人。
而南洋公司仅仅付出了6人轻伤的代价,无一人重伤,无一人死亡。
这血腥的一战,彻底打响了南洋公司的名号,一战覆灭了狂妄一时的水房,彻底拔除了这个帮会字号,也顺便接管了水房的地盘。
事实证明
以严整的军制对付江湖帮会这群菜鸡,简直就跟白给的一样,丝豪都没有难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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